落雪,這是哈森市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霧之主的原因,今年的雪比去年的下的稍早了一些。
一大清早,橡木街上就零羅了不少的清潔人員,哈森并不是大城市,沒有專門為其制造的蒸汽掃雪機器,時機上的清潔人員也不過就是隨便清掃一下自己門前的積雪而已。
雪不厚,但幾個從南方來的小鬼卻異常的歡騰,就連大病初愈的梟都有些迫不及待的在外面走上兩圈。
埃達拉開了窗戶上的窗簾,從玻璃上看見那幾個歡騰的小鬼,臉上也不知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琳抖動起翅膀,停在了埃達的身旁。
“這樣也不是挺好…看著這群小鬼胡鬧的樣子,你心情也看起來不錯。”
埃達淡淡撇了一眼,無奈的說到:“在屋子不要亂飛啊,我都說過多少次了,精靈們的狀況還好吧。”
“他們倒是還在適應這里的生活,不過就算他們要回到霧之谷暫時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沒有霧之主和狩獵隊的庇護,哪里還是相當危險的,尤其是現在獸王沒有確立出來的時候。”
埃達點了點頭,自然明白琳的意思,霧之主消失之后,黑森林里的黑獸自然會為了哪里的王者地位進行爭斗,這時候雖然不會冒然出現在城市里,但黑森林的危險程度也無疑是提高了許多。
而在安排了精靈的事情后,埃達終于要把之前的事情提上正軌了。
這段時間一是因為迪妮莎和比得的消耗還沒有完全恢復好,二是埃達在進行另外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整理和修復三十二區的地圖,從中找到他母親特意標注出來的這一份地圖。
如果當當的地圖沒有錯的話,哪里顯示的位置確實是落網城的一部分,現在的目的就是找到一處可以通往地下的路了,根據埃達的經驗,落網城的表層是一層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的堅硬巖石,那東西像是火山巖和什么奇怪的東西組成的。
總之要想真正的找到這個地方還需要下一些苦工的。
而琳剛才表述的意思,其實實際上不光是表面的慰問,更像是在問埃達,在哈森他已經是絕對的王了,甚至他身死為止,他的子孫后代依舊能延續他的福澤,因為精靈是一種長壽且懂得感恩的稀人。
而且哈森的地理位置并不優越甚至說在東大陸是極為偏僻的東北角落,雖然地方廣大,但多數都是人跡罕至的山脈和黑森林,在往北些走就是絕對不適合人類居住的類冰原了。
并且前方還有這一條堪比深海的長河,兩邊又是群山,這種位置就算是在經歷個幾百年也沒有什么東西能夠影響它,就連報紙的內容都是兩天以后的,可見這個位置是多么的不發達。
換句話說,這完全可以建立一所國中之國了,或許說明面上的市長大人早就不是哈森這座城市的真正主宰,這樣的他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嗎。
“琳,你不明白…或許你還不知道,外面的地方并不像哈森這樣和平,呵,不對,與其說是和平不如說是糜爛。”
“除卻少數幾個管轄區的市長和區域炸長之外,那群當權者不過是濫用權利站在高處不作為的政治家而已,而且他們天真的以為自己的那套制度會永遠的盛行下去。”
“早在五年前,黑石感染者和普通人的矛盾就已經極為尖銳了,那時候小規模的戰爭不斷觸發,就連人類的城市也時不時的會陷落在人類或是黑獸的手下,到處都是無處為家的普通人。”
“反抗軍,國王軍,地方勢力,無論是戰場的規模還是戰爭的輻射都已經擴大了不只是東大陸的一個地區而已,整個世界就像是一團易爆的炸藥桶,只要一個輕微的導火索,就轟的一聲。”
“延變為世界的戰爭。”埃達停頓了一下,看著逐漸懵逼的琳,最后才在嘴里吐出來一個句子。
琳的封閉程度顯然不是埃達能夠媲美的,所以連這種左右了人類史局勢的變動都不清楚。
所以她只能順著埃達的話繼續問下去:“那戰爭為什么沒有打起來?”
“因為為首的一個組織在某時某刻沒有任何緣由的解散了。”
“嗯?開什么玩笑,一場人類世界的戰爭,怎么會因為一個組織的消散而告終。”琳還是不能理解這種由人類主導的戰爭。
聽到這句話埃達不由諷刺的笑了一聲。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有很多琳,首先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為那群反抗者是誰?被反抗的人又是誰?”
琳動了動腦子看著埃達說到:“你不是說里嗎,黑石感染者和普通人,反抗軍和國王軍與地方勢力。”
“可以說的是也可以說的不是,反抗的是那群沒有能力的黑石感染者,被反抗的是那群有能力的普通人。”
一句話,兩個意思,雖然不能一概而論但在埃達那個時代就是這樣的事情,因為無論是那時候還是現在奧頓哈剛都不算事一件普及的事情。
更多的黑石感染者也僅僅是黑石感染者而已,他們除了一身可被提取的黑石之外,甚至沒有任何反抗的手段,不,甚至說他們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他們不過是奔波逐流順著一個仍未可知的方向前行,連哪里是地獄還是天堂都不知道。
而那群真正有意義的是那群仍然真正活著的人,而不是一批為活著而活著的人。
而一旦這些人的信仰倒塌了,那這場實力懸殊的戰爭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甚至在那之后他們遭受的更悲慘的待遇也都是逆來順受,毫無反抗的決心。
為這樣的人而喪命,值得嗎?
埃達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他害怕,害怕自己最后得出的結論…
假如有一千萬人和一個你愛而且愛你的人之間做出選擇,你會怎么選。
“那既然這么說了,你還費勁巴力的弄這些東西干什么,可別告訴我你只是隨便弄弄,我可是看見你晚上一直在研究那個什么什么計劃,就連指定的徽章草圖都畫上了好幾份。”
埃達看向了窗外孩子們的笑,又不由的想到了北辰里面瑟尼平靜的死亡。
“如果真的要說的話,那我大概是一個虛偽的人,我想要改變這個世界,我想要達成我的目的,我想要證明有些東西它并不是錯的!”
“嘖,你死了,我可就散伙了嗷~”
“我是不會死的,因為這條性命所承載的東西,真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