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自北辰那龐大的身軀山,一道可怖的溝壑出現在他的胸膛之上。
好像是一具被獵人獵殺只拿走最有價值的東西,在腐爛的林地上留下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但在那高大的軀體上,黑色的宛如血液的液體,自它的傷痕之下緩緩流淌,而在傷口內部,是細密的電線和管道腔器所組成的復雜儀器。
它被重創了,一條猙獰的傷口像是一條巨大的蜈蚣一樣盤踞在它的胸前,而四周的類鎧甲一般的物質則是染上了一層宛如核輻射照射過的劇烈的半融化層。
但造成了這種現象的高文同樣陷入了危險的境地,他的奧頓哈剛上已經沾染了一層衰敗的綠銹,體內的黑石能量此時正在不斷的暴動著,一塊塊黑色的石頭先是生成水泡,在然后出現淺淺的斑紋,最后出現像是顆粒般的細小物質。
在然后便生出了嵌之入骨的黑石石塊。
鐵銹逐漸腐蝕了“綠日”一只腿,變成銹跡的東西再也無法稱之為堅固了,在化作碎屑的那一刻,比得忽然從身后牢牢的接住了他那快要壞掉的軀體。
比得的臉上有些復雜,但在幾秒之后便轉換成了堅毅的神色,在戰場上并肩作戰的伙伴皆是戰友,在戰場上這種為此犧牲的同伴都值得尊敬,哪怕他是帝國的皇家騎士,比得也會護住他的身體。
必須要盡快把他交給埃達治療才行。
但事實真的如同眾人想象的那樣嗎?
就在眾人都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埃達陡然發現那個巨人的手指仿佛動了一下…
他立馬神情大變,對著傳呼機呼喊道:“現在,立刻攻擊!”
但在這時候伊芙卻眼神凌厲的制止了他:“怎么,難不成你想毀掉我的戰利品嗎?”
“信使”騎士團的第一命令自然是受屬于公主殿下,所以自然就沒有在第一時間點燃起武器。
或者對于他們來說在那個怪物倒下的時候也有著一股發自內心的竊喜吧,這是一種怎樣的情緒呢,就像是膽小的畏懼的人們始終無法接受現實吧。
哪怕是帝國訓練有素的騎士團們也無法摒棄的人性中的弱點。
那個怪物已經死了…它不能在動了…那可是高文大人的王器…
如果埃達能看清人心,一定能在哪些人的心中聽到諸如此類的話。
于是在時鐘緩緩轉動的時候,他們終于錯失了良機。
朔風呼嘯,天象好像一下子墜入了寒冬,氣溫已經下到了冰點,就算身穿特質保暖衣衫的埃達此時也由內而外的覺得寒冷。
他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氣還是緊了一口氣。
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是一只野貓在抓撓著他的心。
在然后結冰的落雪,片片飄落在地上時,那本來灰暗無光的雙瞳赫然綻放出驚人的光彩。
身上被能量腐蝕的部分在逐漸的形成一層透著湛藍色的冰層,其余的能量逐漸湮滅,只留下徹骨的深寒。
它,復蘇了…
這時候“信使”騎士團才想起埃達之前的命令,但這已經無濟于事了,充其量只能造成不足皮毛的輕微傷勢而已,因為在他的身上已經覆蓋上了一層由雪和冰組成的嶄新鎧甲。
“呼…”埃達深吸了一口氣,并沒有繼續說什么,反而繼續調整戰略說到。
“各位,現在的目地并不是企圖講他就地革除,你們的目的只有一個,盡可能延遲它前進的步伐,爭取時間。”
“爭取時間…”伊芙反復的咀嚼著這句話,看向埃達的眼睛帶著三分疑惑,事到如今,他還在想著什么辦法嗎。
又或者這個家伙還有著什么通吃的底牌。
不過因為自己剛才的遲疑,算是葬送了針對它的最佳時機,于是她在對講機里清晰的表達道:“暫且先聽他的指揮,各騎士分散開來,采取游擊戰略。”
當當此時坐落在不遠處的大石頭上,嘴上念念有詞的說到:“這家伙的屬性和霧之主的屬性竟然如此的契合,在兩兩相加的狀態下竟然發揮出了一加一大于二的實力。”
“算是神代遺產中最好的余暉了嗎…”當當這樣想著總覺得有些悲哀的味道。
“信使”騎士團的效率機器迅速,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是一支嚴密至極的精準機器,但也同樣是因為機器的原因,在這種環境下根本發揮不出他們的完整實力,要說攻城掠地還好,真要是在黑森林這種環境打起游擊來,其效果絕對不如梅芙手上的那群游兵散勇。
披著寒冰獸鎧的北辰仿佛是一架勢不可擋的恐怖戰車,無論是機動性還是其強悍的力量屬性都不是騎士團能夠阻擋的。
而現在僅有的戰力都在冷卻之中,無論是釋放完王器的比得還是高文,都無法抽出時間來進行下一次的有力打擊,琳更是如此雖然還保留一些些許的實力,但已經對于那個怪物來說已經起不到決定性的戰局般的作用力。
“現在來說光是拖住它的腳步來說就已經是很勉強的事情了,難不成你還有所謂的援軍或者是后招,事到如今也應該坦白一些吧。”伊芙在這樣的場面下依舊保持著身為公主的氣度,又或者對于她來說情況遠遠不到危機萬分的時節。
就算是眼前的這個怪物能夠突破黑森林的路障,但充其量也只是在哈森內部的禍患而已,要想突破最北地的其余城市還要問“鷹公”答不答應,而且哈森也不過是一個局限于環境的特殊的城市而已,能有人從這里闖出一片天地來,那才真的是有鬼。
“或許吧,迪妮莎應該快趕到了,等到解決這個家伙在說其他的事情吧。”埃達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說實在的除了他以外又有誰會對哈森這個地方感到留念呢。
北辰肆虐著寒風的力量,操舞著寒冰之槍,每一次投擲都能精準的消滅一個我方的有生力量,戰場的局面似乎在一股腦的向一邊倒,似乎也沒有什么能夠改變他的結局。
“咳咳,喂我來了。”通信器了忽然傳來了一個悅耳的溫柔女聲。
埃達終于真正的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