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自知之明
對于自己收到了SSE戰隊的試訓邀請這件事情，方樂從未想過這會是一個可以用來宣傳的點。
自然，一開始在跟黃少奇商量的時候，他也就不會提起這件事情了。
不過方樂也沒打算解釋了，反正‘隱瞞’這件事情，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兒。
“老板，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我這不是正在為試訓準備么。”方樂說道。
“謙虛。”
黃少奇用手指著方樂，臉上盡是笑意，“你就別拿老哥我開玩笑了，我今天上午可一直關注著你這邊的動靜呢，五連雞了吧？
我說你小子早上的時候怎么答應得那么爽快，還說我肯定慘了，你一定能做到二十連雞，原來是真有實力，胸有成竹啊。
就你這樣的，想必過一個俱樂部的試訓應該是不難的，你別看老黃我雖然年紀不大，可看人的眼光還是準的。”
“這也才五連雞嘛，還差十五局呢，就是一個玩笑，當不了真的。”
有實力是一方面，方樂對自己的實力也有一定的自信，不過競技游戲，哪兒那么容易各種連勝的。
又不是專門開新號在魚塘局打。
方樂對此很有自知之明。
前面能連勝，那是因為手上這賬號單排剛剛開始玩，接下來遇到的玩家的平均實力肯定越來越高。
要是再吃上個三、四把雞，KD和單局評分飚上去了以后，即便天梯分數稍低，系統也肯定會給自己跨分段匹配，到時候指不定遇到什么樣的牛鬼蛇神呢。
可惜的是，對于他這一套說法，黃少奇雖然表示認可，卻也沒改變主意。
這位黃老板說道：“以老弟你的水平，就算做不到那么多次連雞，游戲數據肯定也不會差。有你這么一尊大神在我這里上網，還幫我投屏直播維持網咖人氣，我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
“不是，老板，你已經表示過了呀。”方樂指了指這包廂里的設置，意思很明顯，低價給他上網，還是相對安靜的環境，高配置機器，這已經是很有誠意了。
“那是之前的待遇，那之前咱不是不知道你是準職業選手么？現在知道了，這待遇肯定要換換了。”黃少奇笑呵呵地說道。
他雙手搓了搓，簡單思索了下，便繼續道：“這樣吧，從明天起，這個包廂在周末兩天，就歸你使用了，免費，直到你試訓結束，去戰隊報道后咱們這個口頭約定就算終止了，可以吧？”
“啊？這…”
“老弟你先聽我說，我是個商人，在商言商，我肯定是不會吃虧的，所以你不用有什么壓力或者覺得自己占了便宜。再說了，我大小也就是個網咖老板，這么好的條件，我也坑不了你是吧？頂多就是咱們倆…合作雙贏。”
黃少奇的雙手在自身與方樂之間來回比劃了幾下，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圓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位黃老板剛好對著電腦的屏幕，方樂看到了他在說話時，那雙眼睛里面有亮光浮動。
雙贏…
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只是，到目前為止，方樂只看到了自己從黃少奇手中會得到的好處增加了，卻不知道這位黃老板從自己這里額外想要拿走的東西是什么。
對方給了自己這么好的條件，必然是想要從自己這里獲取更多的利益的。
方樂摸著自己的下巴，沉吟了一會兒，大概猜到了這位老板的打算。
估摸著，黃少奇是想要把自己這塊招牌打出來給網咖引流。
比如：盛世戰隊準職業選手現場投屏直播？
或者：等待排隊很枯燥？職業高玩陪你化解乏味時刻。
等等諸如此類的招牌廣告，只要打印成海報，往網咖的門口一擺，效果不說爆表，但絕對是能夠引起絕大部分吃雞玩家的興趣的。
只不過，這樣一來，對于方樂自己而言，恐怕就不會那么友好了。
談不上提前消費人氣，卻會在一定程度上讓自己的心態變得浮躁起來。
早上的時候，他答應黃少奇的條件，是因為他現在需要這么一個地方來作為自己的臨時訓練場，價格能低一點自然是更好了。
但如果現在再答應黃少奇，短時間內自己在這里的待遇肯定是很舒服了，不用花錢，免費上網。但后續呢？
下個禮拜，下下個禮拜，自己再來的時候，會不會經常被人騷擾、打攪？
就像現在黃老板領進來的這個哥們。
這個人好奇，來看一眼。
那個人想要自己帶著吃雞。
再來倆人又想要合影，自己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這樣搞下去，他就算有心思備戰試訓，怕是也會被弄得浮躁難靜了。
想到這些，方樂不得不深呼吸了下，認真地看著這位老板，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別啊，老弟，你這…”
“黃哥，道理我都明白，不過我還是覺得，這樣就挺好的了，咱們還是保持原有的約定吧。”方樂說道，“古代神童年幼成名，長大后卻泯然眾人的事情，不是個例。
我現在基本也就處于差不多的情況，我需要的是一個相對安靜、平和的練習環境，如果我要是在這期間受到了影響，萬一我要是試訓失敗了，你覺得以后我還好意思來你這里上網嗎？”
見到方樂的態度如此堅定，黃少奇張了張嘴，到了嘴邊兒的話，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望著這位老板領著那個姓薛的青年離開包廂時，方樂明顯看見了黃少奇的臉色有些悻然，他肯定是不甘心的。
不過，就算后面再問，方樂的答案也不會變。
此前，當方樂將自己想打職業的決定告知了沈妙漁后，彼此聊了許多。
她作為曾經游戲風云頻道的主持人，也算是半個電競圈的人，對于電子競技俱樂部的事情了解得不少。
沈妙漁提醒過方樂，不論現在他的數據多么華麗，可這最終只是一塊通往試訓的敲門磚。
過不了試訓，路人局、rank局打得再好也沒用。
而這一點，不管是特洛伊還是盛世的那位分析師，他們都如沈妙漁一樣，不約而同地提醒過方樂。
俱樂部的試訓跟平時打rank是處于兩個水平面的。
電子競技發展到今天，多人競技類游戲中，多少路人高手在rank里面叱咤風云，可是真正能夠上場比賽并且打出高水準表現的，卻是鳳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