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蘭斯洛特以為,以前清王室的龐大家系,以及錯綜復雜的內部聯姻,載湉這個大伯的身份水分怕是很充足。
這個蘭格格和載湉的親戚關系很有可能八竿子都打不到。
愛新覺羅.載湉這么一個亡國皇帝的吩咐,這個前清格格,現在的秦樓鴇母能不能照做,能做到幾分,做的時候會不會夾帶私心,做一點小動作,都不好說。
但是事實就是,在問清楚蘭斯洛特不需要人服侍,給他安排好住宿之后,蘭格格以及隨行的一眾鶯鶯燕燕的大洋馬直接離開了。
多的話一句也沒有問。完全沒有打探蘭斯洛特的身份和的意思。
想它落某人本來都準備口誦般若心經,以無上的定力和大智慧,展現自己不為美色所動的高尚品格了,就這么走了?
他褲子…都還沒來得及脫呢_,就這么走了?說好的紅粉骷髏,美色誘惑呢??
你來呀,我不怕你啊!!
想來應該沒有人能夠聽到蘭斯洛特內心深處的獨白。
基本人設不能崩,誰知道那些妖精們有沒有玩似拒還迎,欲擒故縱的把戲!說不定還在哪里偷窺呢!
蘭斯洛特一臉淡然,緩步移到套間門口的小案幾邊,拿起了對方留下的房卡?!
之前進門的時候蘭斯洛特就看見過這個。秦樓的房間鑰匙都是一種用小葉紫檀鏤刻出來的,有特定卡齒和雙龍戲珠紋樣的木頭卡片。
插入特定的鑰匙孔,嚴絲合縫。
輕輕扭動,看不出任何接縫的門扉上,此時就能隱隱約約看見一個比卡片略大的圓形鎖芯扭轉,然后“咔噠”一聲,門就會被打開。
蘭斯洛特愛不釋手的把玩著。每一張木頭卡片上都有對應房間的名字。蘭斯洛特的這一間名為“觀海閣”。
好東西啊!比貝克街的金屬鑰匙摸起來有手感多了,就是大了點。
“咔噠”
蘭斯洛特一不小心觸動了“房卡”正中戲珠雙龍紋樣的那顆龍珠上按暗藏的機關,并不厚重笨拙的“房卡”內部機括接連彈動,縮合成了一個圓溜溜,頗為厚實壓手的木質龍洋。
(清朝末年發布過的一種銀本位貨幣。俗稱“龍洋”,“龍元”。造型精美,用料上成。可惜并沒有很好的流通。)
這樣的機關之術居然用在秦樓門戶只上?!蘭格格斷不會只是一個鴇母那么簡單。
“咔噠”
無意識地將龍珠復位,“木質龍洋”又變成了“房卡”。
低頭大量,這個時候蘭斯洛特才看見之前“房卡”下面還壓著一張造型雅致,質地奇特的門票。
明明剛剛是緊緊貼合對折的,可是展開之后門票正中確沒有一絲折痕,“頭等座”三個大字赫然在目!
這是明天觀禮的門票。蘭斯洛特一時也沒有看出來容尚謙的新政府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這種門票。
只是隱隱約約能夠感覺有軟妹幣新鈔的手感!難道是?
好一個容尚謙,當真是所圖不小。
蘭斯洛特老實不客氣地把門票收入了囊中。蘭格格說是不多打擾,卻到底還是留下了這些東西。
想來愛新覺羅.載湉事前應該和他“侄女”交代的差不多了。別人根本就不用問他的身份和行程目的。
現在這么一安排,只要蘭斯洛特不是有心要躲,別人只要想,那就隨時可以找到他。
他之前手頭倒還有一張陳小玉給他準備的門票。
不過,在天津上火車之前,心一軟,隨手送給一個小乞丐了。
那小孩的父親跟著太平天國打過仗,算是個前清政府口中所謂的“發匪”。
小孩想要去北京看看自己父親等了一輩子也沒看見的新中華的開國大典!
蘭斯洛特不缺錢,只要舍得出價,隨時可以再買門票。
能幫助一個同齡人,又惠而不費,何樂而不為呢?
摸摸自己右手腕上靈杖和雷擊橡木子交纏而成的樸素“手鐲”,確保自己的防護萬無一失,蘭斯洛特麻利而干練地脫掉自己的衣服。
在套間浴室的西洋鏡前擺了幾個健美冠軍的poss,展現了一下自己健美勻稱而又“虛假”的肌肉,移步進了秦樓大洋馬們早就準備好的香湯之中。
秦樓的一間暗藏的密室里,借住一系列機關窺鏡小孔成像等等手段,蘭格格布置出了一個完美的監控室!
幾臺美國剛剛產出不久的新式錄像機正對著不知道轉了幾道彎卻沒有多少失真,清晰投射在不同幕布上的影像不斷拍攝著。
其他幾間布置了完善隔音設施的房間里還有分別對應著一些特定客房的傳聲筒。聲音出口處懟著一臺臺黑膠蠟盤灌錄機,同步收錄著那些房間里面的聲音。
蘭斯洛特隔壁的隔壁的客房里正在上演一出剛剛匆匆從他腦海里劃過的獨龍戲群鳳的畫面,場面堪稱勁爆非常!
“啊啊啊啊,袁公子…”
“袁公子,你之前答應奴家,帶奴家上潛龍號空島頭等艙觀禮的!您可不能食言啊!”
“還有我!還有我!”
“還有我呢!您這寶貝可還落在奴奴的手里呢!”
“嘶…,本公子之前的確是有答應過你和桃白兒。可是…哦,嘶…潛龍號的座次有了臨時變動…嘶,
本來帶你們上去,公子我再喬裝打扮一下是沒什么…哦哦 問題的…
哎喲喲,爽~,現在卻是,卻是…哎喲喲喲('w,不太方便…
蛟龍號,蛟龍號!本公子帶你們上蛟龍號可好?!!”
“都錄下來了?”
蘭格格懶散地坐在自己的安樂椅上,身形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
但是她現在的操作,卻是有點“內味兒”。
不管按時內幾個忙碌不休的丫鬟婆子,自顧自的用銼刀打磨著自己的手指和腳趾,時不時還要用手扣一扣腳趾縫,和老八旗子弟吸鼻煙一個動靜,把手指頭放到小巧的瓊鼻下,猛嘬一口!
那表情三分痛苦中,帶著五分享受,還有兩分小興奮的意思…
所以說,沒有人能說清楚,他們自己眼中的“女神”在離開視線中心之后,會不會瞬間垮掉,變成一個摳腳女漢子。
沒有人!
你認為的女神,永遠只活在你的想象中。仙女怎么可能要上廁所,怎么可能有腳臭呢?你說是吧。
“音質良好,畫面清晰。小主,奴婢大致可以確認那個人明天會在潛龍號空島觀禮了。我們是不是要…”
青衣小婢話還沒說完,帶著內味兒的芊芊玉指就點在了她的櫻唇上。
“噓!咱們不能動。袁克定那個小滑頭鬼的很。雖然好色,但是也沒這么容易露底。
他剛剛說好,眼角余光四處打量,目光卻是晦暗,含而不露,明顯有貓膩。
就是那人明天在那,我們也討不了好。”
“那我們…?”
“沒事,本格格早有安排。那個俊俏后生的香湯里,阿雪下了千夜,他現在用的牙粉里有解藥,但是只對他自己有用。
他現在就是一個上乘的毒源!”
“明日雞鳴前所有人都要入席。千夜之毒,見光而發!大典開始天光破曉,那時方才會擴散毒發。
而他的解藥也早已失效,所以他還是會中毒!
容尚謙,有gd佬喜歡吃蝙蝠的惡習,千夜之毒對其他人來說不傷性命,對他來說確是催逼心肺的猛毒!
就是他不在,僥幸偷生,亂黨也查不到咱們這里來!
小主高明,奴婢不及啊!!”
“小安子,就你會拍馬屁~”
“記住,我們的人不能動。盯好那些來尋花問柳的新政府官員,找到他們的馬腳,從其他方向把他們的馬腳抓住!讓他們最終為我所用才是正理!”
“吒!”
“扶本格格起來。夜深了,該早些安寢了。”
“奴才/奴婢恭送格格。格格萬福金…”
“嗡嗡嗡…”
突如其來的巨大噪聲透過墻壁傳進了這些密室之中,嗡嗡然震得眾人惡心欲嘔。
“街坊領居們!!!我們這里急需硒,鉻,鎳…”
后面的話語同樣穿墻過戶,震蕩墻壁傳到了附近街區的每一寸。大半個北京城都聽到了這個聲音。卻是有人在用大功率擴音器在高處吶喊造成的。
“直娘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蘭格格在沒外人看見的地方直接卸下了自己最后的偽裝,歇斯底里地怒罵著。展現出了那個生育東陽,長于南洋,學于西洋的刁蠻格格的本性。
至于下線?她的一眾仆人忠心耿耿,對于她的下線有清晰的認識,并不會怎么驚訝。
喇叭過后密室中陡然安靜了。
“嘀嗒~”
水滴落地的聲音,卻是那個叫阿雪負責監視蘭斯洛特房間動靜的女婢留了鼻血。
卻是蘭斯洛特聽到響動起身出了香湯,去窗邊查看外界情況,被阿雪看見了不應該看見的東西。
蘭格格看得清楚:
“怎么雪妮,還看上那個愛新覺羅載湉那個廢物點心介紹過來的小白臉,想要自薦枕席了?”
“可…可…可以嗎?”
阿雪雙眼放光。她肌膚若雪,黑發秀麗,頭上隱蔽佩戴的銀飾說明她是個苗族女子,熱情奔放,就是這口齒不太伶俐。
“沒出息的東西!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擺駕,就寢!”
蘭格格咬著后槽牙咯咯作響,鐵青著臉走了。
“奴…奴…奴婢,有…有…有罪,求…求主子責…責罰…”
阿雪噗通一下就跪下了。
蘭格格哼了一聲卻沒有罰她,徑直走了。說的兇,蘭格格自小在國外長大,受歐風美雨影響半點不弱于一般留美學童,處罰奴婢這種事情,她并不在行,最多就是過過嘴癮。
男生女相,被稱作最會拍馬屁的小安子打著千跪在地上,微微抬起頭,眼睛看著蘭格格離去的背影卻是含著一絲冷芒。
呵,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東西。老祖宗早就知道有你了!
卻說“觀海閣”窗邊,只裹著一層擦身的布料的蘭斯洛特窮盡目力看著遠處一個老舊四合院房頂上那個拿著大號鐵皮喇叭,還想再嚎兩嗓子的年輕人默然無語。
內家獅子吼加大喇叭?!
還街坊鄰居幫幫忙?
不愧是你容尚謙的新政府,這個開國大典也是夠混搭的…
睡吧。且待明日,看這乾坤改風物,叫那舊貌換新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