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交手的瞬間。
暗夜精靈身影又在虛幻間扭曲光線,迅速融入無形黑暗。
“阿洛伊,快過來,在我的領域內,就算是暗夜精靈也無處遁形。”
夜魔撐起黑色羊絨斗篷,周遭瞬間如墜極夜,森森黑氣扭曲游走,像開了無數眼睛。
同樣擅長黑夜力量的夜魔自然不會任由暗夜精靈・扶柳的擺布。
“在那!”
貝里蒂莉抬手朝虛空一握,黑色夜幕瞬間如紙張一般扭曲坍塌。
一抹淡綠色光暈在坍塌中心快速流逝。
黑夜力量的領域中,忽然響徹起鷹鳴,飄落著白色的羽毛,像鵝毛雪花,絮絮綿綿,將黑色夜幕添上凌亂熾目的白羽。
不過片刻,輕飄飄的白羽就像超限的恒星,黑色的夜幕像承受不住重量,在下墜的瞬間破碎開來。
絢爛,奪目。
黑色的領域碎片和白色的羽毛混雜在一起,緩慢的攪動著空氣。
肉眼可見的,空氣瞬間被抽干,空間開始像玻璃般碎裂。
呲呲!
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響徹白糖倉庫。
緊跟著,噴吐著淡蘭色魔力的匕首出現在地面。
快若流光與白色羽毛叮叮咚咚的拼了幾刀,又消失在原地。
“阿洛伊!在那!”
貝里蒂莉身后浮現出一輪黑色的太陽,整片區域的黑色魔眼,在瞬間睜開,齊刷刷的射出黑暗的光束。
在空中快速的噴射。
一朵小小的綠色的光暈,在虛空之中蔓延成靈蛾,慌亂的躥動。
“布蕾瑟・扶柳,你的技法失效了,我看你往哪里跑!”
阿洛伊・雪花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漫天的白色羽毛,在瞬間倒豎過來,快速的旋轉,又在瞬間像離弦的利箭,朝著布蕾瑟・扶柳的方向傾軋過去。
噗!噗!噗!
白羽飛射出去,每落定一只,就像是雪花炸彈,瞬間迸濺出萬千道像冰棱的小刺,所綻放之處,瞬間湮滅洞穿。
“阿洛伊・雪花,很不錯的攻擊!”
那抹綠光,凝聚在田螺的身上。
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只不過光線掩蓋了黑暗,暗夜精靈擅長隱遁黑暗之中,所以她們蹤影難尋。
風颯颯的吹來,四五道布蕾瑟・扶柳的身影從空中浮現,最終融如一體,在她修長的手掌中則端著一塊白糖。
“該死的,放下我的白糖!”
阿洛伊・雪花吼了一聲,漫天的雪花羽毛,頓時齊刷刷掉轉方向,朝著布蕾瑟・扶柳的所在的位置呼嘯而來。
“不過還太嫩了點!”
暗夜精靈腳尖在田螺身上一踏。
淡藍色的魔力像雷霆一閃,灌注在螺殼上,帶起一縷灰塵。
螺殼破碎的瞬間,暗夜精靈的身影又隱遁黑暗,消失無形。
貝里蒂莉張開手臂,黑色的太陽從她背后升到頭頂,所有的白色羽毛在碰到黑色太陽的瞬間,就像冰雪遇到火,秒秒間消融。
“無恥,好無恥,有種就光明正大,酣暢淋漓的戰個痛快啊。”
一片羽毛緩緩的從半空中飄落在地上,慢慢演變成了蒲扇著翅膀,滿臉怒容的阿洛伊・雪花。
貝里蒂莉搖了搖頭,神情嚴肅:“阿洛伊,你現在應該考慮的不是誰勝誰負的問題,而是暗夜精靈是不是知道了那個秘密。”
“什么秘密?她就是故意過來挑釁,混蛋,要是不隱身,她絕對不是我的對手。”阿洛伊・雪花腦筋并沒有轉過來,還沉溺在剛才的戰斗之中。
貝里蒂莉無奈的嘆了口氣:“誰會在戰斗中放棄自己的優勢,以短攻長?隱匿就是暗夜精靈的拿手好戲,她不是來和我們打架的,她的目的是白糖!你還不明白嗎?”
“白糖!該不會!不可能啊!她怎么會知道,鮫族都沒有誰會知道的!”
阿洛伊・雪花雖然憨了點,但終歸還是不笨,算是點醒了過來。
“停止白糖的生產,所有的鷹兒們全部都出去,時刻盯緊鮫魔們的動作,一旦誰敢違背薩卡拉守則的,格殺勿論!”貝里蒂莉手一揮,帶著雪花從白糖倉庫直接回到了鷹翼產糖區。
語氣森森的下達了死命令。
雪花小臉也板了起來,雙手叉腰飛在半空中,大喝著:“鷹兒們,快動起來,結隊,呈地毯式掃描,鮫魔們有任何反常的,都要及時反饋。”
說話間,鷹翼城堡兩側的風管柱形分建筑紛紛打開了天窗。
一只只羽翼如鋼鐵的鷹女們刷刷的沖上天際,撕裂空氣,以犁庭掃穴之姿態瞬息間便充斥了整個薩卡拉島。
風波之前的貝殼島上。
鮫魔們悄悄的打開貝殼屋的縫隙,企圖觀察到狗鷹們的動靜。
“這些狗鷹又在發什么神經?”
鮫魔們低聲的議論著。
在中間淡白色的貝殼屋內,琉璃,姿璃,磷則圍成一團,用一種獨特嘶啞的聲音在秘密謀劃著。
“琉璃,你是對的,與其待在島上守著湮滅的輝煌和薩卡拉花,不如去外面重新開始,反正到了我們這一步,已經無路可退,只能另外再走一條路。”
磷皺著眉頭,緩緩說出了自己的內心話。
姿璃咬著嘴唇,眼神閃爍,她還不確定琉璃所說的離開死亡霧海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確,是不是該去走。
她習慣了在島上的生活,哪怕就從出生開始,身邊的長輩總是訴說鮫族稱霸的美好時代。
在姿璃的心里,卻沒有一絲的尊容和歸屬感,她只看到了漫天飛舞的狗鷹,和逐漸被蠶食的地盤,還有像惡獸一般吞噬掉嗓音的詛咒。
“如果失敗了,我們鮫族就萬劫不復了......”
對啊,要是縮在島上,守著薩卡拉,只要能生產黃糖,就能享受著種族存續的庇護,地盤大小也好,鯊魚兇惡也好,首先得活下去。
“姿璃姐姐,我知道踏出一步很有可能就會萬劫不復,但要是永遠踏步出這一步,我們鮫族永遠都沒有翻身之日,永遠有病鯊,狗鷹盤踞在我們的頭上,連一縷陽光的照射不到,連一口自由的空氣都呼吸不到。”
琉璃態度很堅決。
“這樣的日子,我已經受夠了,我要去外面的世界,為自己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