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死
夕陽最后的余暉籠罩著大地。
鐵銹般的血腥氣彌漫在每一個人的鼻腔中，都是從尸體堆里面爬出來的猛人，這樣的氣味并不陌生。
“宇智波龍樹？”
葉倉順著鬼燈滿月的目光看了過去，立刻認出來了那張和記憶中相差無幾的臉——三戰時她可是多次看到過那張令人憎惡的面孔。
“真的······居然······這······”
語無倫次。
舌頭像是打結了一樣，葉倉說不出來一句囫圇話。
“宇智波······”
馬基微黑的面皮泛起不易分辨的紅潮，垂下的手輕輕的顫抖著，他是親眼見證過宇智波龍樹踩踏著砂忍的名號作為階梯登上忍界巔峰的人，他從未忘記過宇智波龍樹帶給砂忍那前所未有的羞辱。
帶領木葉的大軍堵住了砂隱村的村口。
逼迫的四代風影簽署投降書。
那是所有砂忍的恥辱。
偏偏宇智波龍樹的強大是那么的讓人絕望，近乎于無敵的力量讓砂忍們看不到洗刷恥辱的機會，即便是后來宇智波龍樹背叛了木葉，但砂忍依舊沒有招惹宇智波龍樹的勇氣。
就是這么一個將砂忍兩代人的膽氣都給磨掉了怪物，居然就這么······死掉了？
脖頸處血肉模糊的頭顱，兀自汩汩出血的無頭尸體。
這一切似乎不是在做夢。
“宇智波龍樹？這個惡魔死掉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宇智波龍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真的是那個緋之衣嗎？”
紛雜的議論聲回蕩著。
來自于不同忍者村的上忍們此刻都完全忘記了還在進行中的中忍考試，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地上的尸體上。
鬼燈滿月僵立在原地，接著抬起腳，朝著那顆頭顱走去。
他要去看看。
近距離的確讓一下，宇智波龍樹是不是真的死了。
然后，
“啪！！！”
拍掌聲很響。
將眾人的注意力從尸體上吸引了過來。
試圖靠近尸體的鬼燈滿月被瞬身移動過來的宇智波龍樹擋住了去路，面具的眼眶部位露出來一雙猩紅色眼眸，冰冷的眸光阻止住了鬼燈滿月的動作，鬼燈滿月輕輕嘆了口氣，后退一步，轉頭看向拍掌的四代目火影。
“各位，驚動了大家很抱歉，這里的事情時我們村子的私事······這么說有些不近人情，但是還請各位回去自己的房間，中忍考試繼續照常進行，一切都不會變。”
水門的口吻很客氣。
但這份客氣里面所掩藏著的不容拒絕的意志是每個人都察覺到的。
宇智波富岳、日向日足、奈良鹿久、山中亥一、宇智波止水、宇智波鼬、邁特凱、猿飛阿斯瑪等一群正享有盛名的強者們站在水門的左右，大大的助長了四代目火影的聲勢。
如今的木葉。
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
四代目火影，黃色閃光，波風水門就是木葉的那顆最為耀眼的太陽。
面對這樣的木葉，沒有幾個人敢于直視。
小忍者村的上忍們心中立刻打起了退堂鼓，宇智波龍樹的事情有再大的隱秘，也不值得惹怒木葉。
就來拿砂忍和霧忍的帶隊上忍們面對水門帶來的壓力，也頓覺頭皮發麻。
可惜了！
這里是木葉。
如果不是在木葉的話，只要能拿到宇智波龍樹的尸體······就算是和木葉交惡也不是不能考慮，但是事實并沒有那么多如果，他們現在就在木葉，和木葉的忍者硬懟吃虧的只會是他們這些客人。
然而——
就在這時。
“好痛！！！”
無頭的尸體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那顆被砍下來的腦袋也睜開了眼睛，猩紅色的眸子綻放出來妖異的光芒。
卑留乎的無頭尸體瞬身移動到頭顱的身邊，撿起來輸于自己的腦袋，因為被從脖子上砍下來，斬斷了原本緊密的繃帶，露出了他的那張漂亮的面孔，他將腦袋安回脖頸位置。
傷口處，蠕動的肉芽快速生長。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被砍下來的腦袋就這么接回去了。
“痛死我了！好久沒有嘗試過被人砍掉腦袋的滋味了······”
卑留乎活動著脖子，舒展筋骨，如果不是沾染在頭發和衣服上的血污······簡直都要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幻術，才看到卑留乎被砍下腦袋的樣子。
所有人都呆滯的看著卑留乎。
身經百戰的上忍們面對被砍了頭都能接回去的驚悚場面，完全懵掉了，這簡直打破了他們的認知，要知道在戰場上砍下敵人的腦袋就是為了防之對方有特殊的手段沒有死透。
怎么？
現在砍掉腦袋都不保險了嗎？
便是水門一時間都愣住了。
他下意識的打亂體內的查克拉流動，確認自己沒有中幻術，然后他的臉上露出來比中了幻術還要郁悶的表情。
活見鬼。
這真的是活見鬼。
被砍掉了腦袋都能活過來，這怎么說也不是人類了吧？不死之身，這種只出現在小說故事里的東西居然真的存在······就算是初代火影也沒有這么夸張的能力！
還有卑留乎既然沒有死，那么，宇智波龍樹是不是也······心思如電光石火，一瞬之間他回過了神，并且立刻行動了起來。
“嗖！”
三叉戟苦無飛擲出去。
接著，
他出現在了龍樹被砍下來的腦袋面前。
右手中掌控著一顆綻放著淡藍色光輝的，正在以極高速度做圓周運動的，高密度查克拉球體，水門毫不遲疑的將手中的螺旋丸狠狠的按向了龍樹的腦袋。
即便這樣會摧毀掉龍樹大腦中所有的秘密。
但水門就是這么做了。
相比于得到龍樹的秘密，他更傾向于優先解決掉宇智波龍樹這個危險的家伙。
另一邊，同樣反應過來的宇智波止水瞬身移動到了龍樹的無頭尸體邊上，手中的小太刀上纏繞著翻滾的橘紅熱焰，朝著龍樹的無頭尸體狠狠的劈了下去，大有一副將龍樹碎尸萬斷的樣子。
“當啷！！！”
纏繞著熱焰的小太刀被一截蒼白的骨頭攔住了。
“宇智波家的小子，躺地上的這家伙好歹也是你的長輩，這么粗暴對待長輩的‘尸體’·····一點都不知道尊敬長輩啊！”卑留乎的掌心中伸出來的白骨截住了宇智波止水的攻擊，他不慌不忙的和止水說著話。
“尸骨脈？”
遠處，觀望著著驚人變故的鬼燈滿月驚愕的叫出了聲。
這一門原本屬于霧隱村的血繼限界他自然是知曉的，但他本以為尸骨脈已經絕跡了，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尸骨脈出現。
宇智波止水亦是愕然的看著那一截白骨。
這是和君麻呂一樣的血繼限界。
“你認識？對了，差點忘記了，正牌的尸骨脈就在木葉······”卑留乎沒有搭理鬼燈滿月，而是和宇智波止水說著話，在說話的同時身體發力，猛地揮臂，那瘦小如孩童般的身體中突然間爆發出來巨大的力量，將宇智波止水直接甩飛了出去。
擊退了宇智波止水，卑留乎沒有趁勢追擊，而是側目看向了有巨大爆炸聲傳來的方向，不滿的大叫道：
“龍樹，你還想躺多久？快點起來跑路了。”
就在不遠的位置。
龍樹的頭顱早已睜開了雙眼。
看著落下來的螺旋丸，他張開了嘴巴，一點赤紅色的查克拉光輝在舌尖亮起。
下一瞬間，
赤紅色的查克拉沖擊波呈直線波發射出去，湮滅了螺旋丸，蹭破了水門的袖管，將一名在錯誤時間站在了錯誤位置的草忍上忍的上半身直接粉碎，最后落在遠方的森林里，炸翻了一大片林木，沖天而起的煙云像是膨脹的氣球。
“轟！！！”
爆炸的余音回蕩在空中，壓住了卑留乎的喊聲。
“飛雷神之術······這么近的距離都躲開了嗎？”
龍樹的頭顱嘆了口氣。
他耐心等著水門接近，試著看能不能近距離打擊傷到水門，可惜結果還是失敗了，水門那反人類的反射神經搭配上飛雷神之術······快的讓人只能嘆息。
在卑留乎的身邊，無頭的身體站了起來，邁著不緊不慢的腳步走向頭顱。
“天照！！！”
宇智波鼬的眼中有鮮血流落。
漆黑色的火焰驟然間出現在了龍樹的身體和頭顱上。
水門和止水雙雙失手，站在原地未動的宇智波鼬接力補刀。
“嘶！好燙！！！”
龍樹嘴角抽搐。
宇智波鼬這小家伙下手可夠狠的。
特么的，天照的黑炎是真的燙，溫度遠比尋常火焰要高，如果不是他，換做正常的人類，只需要幾秒鐘的時間就能將人燒成焦炭。
不過龍樹不是正常的人類。
天照的黑炎除去具備著更高的溫度和不將目標燃燒殆盡就不會熄滅的特性之外，并沒有更多特殊的地方。
說厲害自然厲害。
但是看穿之后，也不是沒有辦法應對。
比如說如果反應夠快，壯士斷腕，就能及時將黑炎切除出去，當然這種手段一般來說是只有部份身體被黑炎纏上的時候才能用，像龍樹這樣全身上下都被黑炎籠罩······衣服已經燒干凈了，就只有戴在手上的一些小零碎和拎在手中的三把忍刀沒有被燒毀。
也幸好有這么一層黑炎的籠罩，不至于讓龍樹在這么多人面前裸奔。
當然這些都是小問題。
重點在于天照的黑炎燒了五六秒了，連龍樹的皮膚都沒有燒穿。
每當外層的皮膚被黑炎燒掉，新的一層皮膚已然重新生長好了，一層一層的，皮膚再生的速度和黑炎灼燒的速度維持著詭異的均衡，形成了一場勢均力敵的拉鋸戰。
無頭的身體站在原地花了七秒鐘時間適應了被黑炎灼燒的痛苦，再次重新起腳，朝著頭顱的位置繼續前進。
宇智波鼬閉上了流血的眼睛。
只睜著另外一只眼，看著宇智波龍樹一步步走向那顆同樣被黑炎纏繞的腦袋。
他的心中滿是驚愕。
天照，
沒有起到作用。
不，作用還是有的，只是沒有理想中的那么有效。
他自己也很早就發現天照的黑炎并非完美無缺的攻擊，可以被封印，避開他的視線也能躲掉，但是像龍樹這樣子······太欺辱人了，天照的黑炎看上去直接弱了不止一個檔次。
但是，連天照的黑炎都燒不死這個怪物。
還有什么手段能對付宇智波龍樹？
宇智波鼬沉默了。
他多少有點理解父親、火影大人、止水他們為何如此的重視宇智波龍樹這個背叛了村子的家伙，這······當真是強的和怪物一樣夸張，睜著一只眼睛，將曈力發揮到了極致，借助于黑炎對龍樹的影響。
他看到了那具身體中潛藏著的磅礴的生命能量。
“······止水，他真的是人類？”
他出聲問道。
“以前是，現在······我也不知道。”
瞬身移動到鼬的身邊，宇智波止水眼神復雜的看著那個撿起來自己腦袋的人形的怪物。
在天照的黑炎打破了龍樹身體原本的平衡偽裝之后，宇智波止水同樣也看到了那浩瀚如大海一樣的生命力，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從本質上就發生了天翻地覆一樣的變化。
“風遁·風塵之術。”
阿斯瑪出手。
“火遁，豪火龍之術。”
宇智波止水按捺住復雜的心情，配合著阿斯瑪追加攻擊。
暴風和烈焰徹底的將龍樹淹沒。
石板鋪砌的地面都在這驚人的火焰熏烤下龜裂破碎，等到風火消散，他們看到的是披著一層猶如古代武士一樣的緋紅色查克拉甲胄，披散漆黑長發，赤著雙腳站在高溫猶存的地面上的龍樹。
黑炎消失了。
風火的聯合攻擊也沒有給龍樹留下什么傷痕。
“大蛇丸！”
日向日足陰沉著臉，吐出這個名字。
他看的分明，在那一瞬間，拼接好了頭顱的龍樹使用了大蛇丸獨創的秘術一般的替身術，舍棄掉了一層軀殼，天照的黑炎將那蛻下來的軀殼燒掉就自動熄滅了，至于阿斯瑪和宇智波止水的攻擊。
被那一層緋紅色的查克拉鎧甲擋住了。
“呼！”
龍樹換了口氣，活動肩膀，低頭看著身上的查克拉甲胄，確認遮擋住了關鍵部位，沒有讓自己走光。
這是須佐能乎的盔甲。
他沒有召喚須佐能乎，而是只單純的將這么一層鎧甲召喚出來，并且壓縮到合適的大小，套在自己的身上，這也是須佐能乎的另類活用。
“大蛇丸這混球，這一次坑慘我了。”
龍樹抱怨了起來。
“等離開了，絕對要找那條蛇算賬！”卑留乎走過來，板著臉說道，“敢這么算計我，就算是老同學也沒得商量······”
“到時候一起？”
龍樹發出邀請。
“可以。”
卑留乎點頭答應。
兩個人就這么旁若無人的商量著找大蛇丸報復的事情，全然沒有將圍在周圍的上忍們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