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之內,接到消息的李靖坐在這里久久無語。
就在之前的時候,自己還跟韓小子在這里爭論,說什么至尊不會點起全國兵馬,不會動用邊地兵卒,如今看著這通報,這回想著自己之前曾經說過的話,李靖只覺得自己的臉很疼,順帶著也對楊廣升起了不少的埋怨…
良久之后,李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找來李煙讓她前去青雀村那里把韓成找來,一起商議事情。
雖然現在外面是冰天雪地的,但對于去青雀村找韓家那小子,自己的這個閨女還是抱著的熱情。
這事情也就她不覺得苦,聽到之后反而還滿心的歡喜。
看著收拾停當,裹著厚厚的皮裘,乘著爬犁一臉歡喜的出去的自家閨女,李靖捋著胡須,笑著嘆口氣。
這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韓家有意早些給兩人辦婚事的事情,李靖也已經知曉了,對于將女兒嫁出去,雖然覺得有些不舍,心里不舒服,但也知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而且這韓家小子也很不錯,當時他就應諾了。
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接親,是因為李靖想要等到李煙的母親,從關中趕來。
女兒的婚事,不是個小事,只有他這個做父親的在身邊,做母親卻不來,李靖總是覺得少了不少東西。
所以這事情暫時也就放下了,說等到李煙的母親趕來之后,就會為兩人舉辦婚禮。
本來按照時間來算,李煙的母親也就是在年節左右趕來。
但是這個時節的天氣過于寒冷,不利于遠行。
再加上李煙的母親又染了一些風寒,所以,就放緩了行程,準備在家將病養好,等到來年天氣暖和,春暖花開的時候再從老家動身,前來馬邑,為女兒的婚事操勞。
家里面做主的是李靖,關于李媛的婚事,李靖定下了,那就是真的定下了,李煙的母親也不會多說什么。
就是想在兩人成親之前趕來見見這個未來的女婿,看看他是不是能夠配得上自己的女兒。
當然,就是配不上,也沒有什么辦法。
畢竟,這事情李靖已經應下了,親都定下了。
就跟之前的時候,元勃明明已經過了李煙母親的這關,取得了李煙母親的認可,但因為李靖不同意,所以這親事也就黃了,是同樣的道理…
大雪覆蓋地面,馬兒踩踏著積雪前行。
爬犁壓在雪上往前滑行,在滿目的銀裝素裹之中,青雀村漸漸到了…
韓成很是懷疑這個未來的媳婦有著一個極其靈敏的鼻子,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每次只要自己一做好吃的,她就能趕到。
“你來到剛剛好,我剛做出了一些新吃食,就打算這兩天給你送去呢!”
韓成笑著說道,拿出粟米花板和米花板出來,讓李煙品嘗。
李煙從韓成手中接過一個粟米花板送到嘴邊,輕輕的咬了一口。
入口焦香,又帶著糖的甜味兒,吃起來非常的不錯。
至少李煙就沒有停不下來的意思。
一旁的韓蕭氏看著這胃口好的未來兒媳婦,眼睛都笑彎了。
胃口好,能吃,這可不是一個壞事兒,而是好事兒。
人要是不能吃了,那才是真的難受了!
一連吃了三個粟米花板,又吃了四個米花板,李煙才算是住了嘴,然后才有功夫開始說正事。
在明白了李煙所說的事情之后,韓成并沒有太多的意外,畢竟這些事情從后世而來的他,早已已經知道了。
而且,在與后面所發生的更為殘酷的事情相比,楊廣現在的操作一點兒也不令人吃驚。
當然,不意外歸不意外,韓鵬心里還是有一些憂慮的。
他所憂慮的就是,這一次參加遼東之戰會不會有自己…
如今自己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握自己的命運了。
自己是馬邑郡的軍司馬,未來的老丈人又是馬邑郡的郡守,自己若是真的不想參加遼東之戰,走上一些門路,將直接從遼東之戰中摘出來還是不成問題的。
畢竟楊廣只說了總招天下兵馬,但對于各地方派遣誰領兵,讓誰去,卻沒有說。
這就讓事情有了很大的操作性,只要自己不想去,那也就可以不去了,讓其余人領著馬邑的兵馬前往遼東也就可以了。
心里這樣想著,韓成也就放下心來。
如果再年輕上個十年,這樣的決定他肯定不會這樣輕松就做出來。
但是現在,在經過了各種磨礪之后,他也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個道理就是大家都是平凡人,除了極少數的人之外,沒有哪個是天選之子。
命只有一條,有些時候該認慫還是要認慫的,就比如這一次的遼東之戰。
在明知道此次戰役將會慘敗,前去參加遼東之戰的人,死亡人數超過了半數以上的事情之后,他生出這樣的心思,一點兒都不奇怪。
從他記事以來,他的運氣一直都不怎么好,這樣的事情他實在是不敢賭,畢竟他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雖然是一個穿越者,但是卻沒有什么逆天的系統之類的東西…
心里胡亂的想著這些事情,韓成和抱著大量米花板的未來媳婦李煙乘坐著爬犁,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郡城,來到李靖府中。
李靖書房中的案子上放著幾盤小菜,一壺酒。
酒是韓成弄出來的高度酒。
自從喝了韓成弄出來的高度酒之后,李靖對于其余的酒就已經看不上眼了,覺得原來喝的酒,都跟泔水差不多。
這未來的翁婿二人,坐在這里端著酒碗,慢慢的喝著酒,誰都沒有說話。
李煙坐在一旁,為兩人煮茶。
這樣過了一陣之后,李靖將手中捧著的酒碗放下,看著韓成開口說道:“這一次的遼東之行,就由你領兵去吧。”
正在那里端著酒慢慢品的韓成,猛然聽到未來老丈人的這句話,渾身一個激靈,差點兒沒有被酒嗆了。
李靖看到韓成這反應,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怎么?你不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