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廢物!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在一個比較隱蔽的,被揍得鼻青臉腫遍體鱗傷的花項狗他們,不僅僅被人指著鼻子臭罵,同時又被人給打了一遍。
將他們打罵了一遍的人,剩下一半的錢沒有給他們,便轉身罵罵咧咧的離去,留下慘不忍睹的花項狗他們在這里痛苦的哀嚎,還不敢把聲音放的太大了。
“狗哥,再尋人收些錢吧,不然弟兄們的日子可沒法子過了啊。”
有人過來對花項狗說著。
想起不久之前的遭遇,花項狗就忍不住的一個哆嗦,這時候,對于那些平日里從來都沒有放在眼里的人,他心里居然產生了極大的恐懼,甚至于都有些不敢再去觸碰這樣的營生,想去改邪歸正了。
可見心中陰影之大。
“在等等,等身上的傷差不多了再去…”
呲牙咧嘴的花項狗這樣說著。
馬邑郡城之內,那處顯得比較隱蔽的宅院里,晉陽來的供奉跪坐在案幾之后,靜靜的聽著那幾個人說著今日的情況,臉上帶著儒雅的笑。
從這些人的訴說之中,他已經知道,賣咸魚的事情與郡城李靖無關,只是一些鄉野之人,趁著鹽價大漲的時候,來售賣一些罷了。
只要背后沒有李靖的影子,只要不是成組織有規模的進行,那這樣的事情他就不擔心。
整個馬邑郡治下之民這么多,這些人每一個都需要吃鹽,可不是區區一些咸魚就能夠滿足的。
“供奉,那李靖的女兒今日曾到販賣咸魚之處,并帶走三條咸魚,而后徑直返回府中,怕不是也想到了利用咸魚來對抗鹽慌…”
一個王家分支的人出聲說道,帶著一些憂慮。
單單是一小部分鄉野之民售賣咸魚他也一樣不怎么在意,但若是一直想要把鹽價給壓下去的郡丞李靖因此而想到了這個法子,那對于他們而言,可就真的令人難受,并感到棘手了。
此人這話出口之后,其余人也都顯得憂慮的望向這個晉陽來的供奉,等待著他拿主意。
“此事諸位不必擔憂。”
見到眾人此時的模樣之后,那供奉微微一笑說道:“縱然李靖知道此事也無妨,不會影響二公子的大事,也不會妨礙你們為二公子做事。”
眾人有些不解,單單是那鄉野之人自己售賣,而且數量還不多,就已經對鹽鋪產生了一些影響了,若是郡丞李靖得知了這個法子,一旦行動起來,那他們又豈能無事?
見到眾人這樣的反應,那供奉笑的更加儒雅了起來,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當然無事,因為咸魚又豈是這樣好做的?
這些人啊,腦子轉動的還是太慢…
而在李靖的府門前,手里拎著三條咸魚的少女翻身下了馬,將馬韁往身邊跟隨的人手里一丟,整個人就腳下生風的一般的朝著府里面竄去,手腳麻利的不像話。
這些天里,因為鹽荒之事,父親常常連覺都睡不好,如今自己通過那少年,發現了一個對抗鹽慌的好法子,又怎么能不盡快報與父親知曉?
根本沒有問旁人父親在哪,她便朝著一處徑直奔去。
府中一些丫鬟仆役見家中小娘提著咸魚跑的如此之快,雖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太過于吃驚,畢竟她們家中這小娘,可是與一般人家的小娘不太一樣,素來都是當作男孩來養的。
元姓青年自然知道女子風風火火的是要去見誰,他想要跟上,但想了想還是停住了腳步,對于這個當郡城的姑父,他是比較畏懼的。
至于表妹拎著咸魚去見姑父,他也沒有什么奇怪的,當初這表妹身上搭著血淋淋的獵物就往姑父身邊跑,蹭姑父一身血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做過。
此時,李府的書房之中,并不是只有一個人,除了坐在主位之上的李靖之外,還有另外三個人,都是馬邑郡李靖信得過的下屬。
只是,此時書房之內雖然共有四人之多,卻安靜的出奇,半點聲響都無。
“王家那些人如何說的?”
一個男子的聲音在房間之內響起,帶著一些沙啞,卻是李靖開了口。
“只是說因地龍翻身之故,鹽的產量大大減少,他們手中也是不多,雖不想如此,但若此時將鹽價降下,那些大戶人家勢必會大肆購入,食鹽依舊入不得百姓之手,倒不如現今這樣,價格雖高,但百姓多少…”
書房之中一個人接話說道,帶著氣憤與無奈,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郡城李靖派去和王家在馬邑的人的接觸了。
“哼!一群無恥之徒!”
不等這人說完,李靖便已經冷哼出聲,差點沒控制住,一巴掌拍在眼前的案幾之上。
鹽池那里地龍翻身的事情他當然知道,不過情況卻遠沒有王家人說的那樣嚴重。
并且地龍翻身之前,鹽池那里可是存鹽數以十萬斤來計量的,地龍翻身之后,都被這些人給迅速運走,就算是鹽池受地龍翻身影響,產量減少,僅僅是有這些存鹽在,就能支撐上不少時日,更不說這些人家中本身就有諸多存鹽了。
想要發財,這個事情李靖理解,畢竟人活在這個世上,就沒有幾個不想發財的。
如果這些人,只是趁機將鹽價往上漲個三五倍,李靖都能做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許這件事情。
但是現在,卻足足是二十二倍啊!
按按照他得來的消息,只怕這鹽價還會繼續往上漲。
二十倍這是一個什么概念啊!
“子規等下就再跟那些人接觸一下,告訴他們,再給他們三日時間,若是三日之后鹽價還降不下來,某家可就要帶兵問其囤積居奇之罪了!”
握了握拳頭之后,李靖緩緩起身,對著剛才那個與他說話的人道。
與之前的時候相比,聲音顯得平靜的多,但也正是這聽起來平靜的言語,卻讓房間之內三人神色具是大變。
郡丞這是準備和王家徹底的撕破臉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