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犯南斗,吳越有兵,大人憂。”
“五星犯守之,將相有憂。”
“北斗四星見異,月犯昴,胡不安。”
“建康有氣如雙蛇,杵形向外,不可攻。”
“勝負分曉,也就是這幾日了吧。”
“唉,不看了,亂的很,頭暈。”
方寸小院里,石永嘉仍是坐在門邊,倚著門框,仰著臉龐望著漫天星宿,自言自語。
有衣正趴在石永嘉腿上,托著腮打著盹,聽到不看了,打了個哈欠便要扶石永嘉起身。
石永嘉卻忽然伸手朝有衣腰間探去,竟在她肚皮上捏了一把,咯咯笑道:“瞧你這陣子閑的,都長肥肉了。”
“太白犯南斗,吳越有兵,大人憂。”
“五星犯守之,將相有憂。”
“北斗四星見暈,月犯昴,胡不安。”
“建康之頂有氣如雙蛇,杵形向外,不可攻。”
“勝負分曉,也就是這幾日了吧。”
“唉,不看了,亂的很,孤眼花。”
方寸小院里,石永嘉仍是坐在門邊,倚著門框,仰著臉龐望著漫天星宿,自言自語,而手中正摩挲著一面巴掌大小的古樸銅鏡。
有衣趴在石永嘉腿上,托著腮打著盹,聽到不看了,打了個哈欠便要扶石永嘉起身。
石永嘉卻忽然伸手朝有衣腰間探去,竟在她肚皮上捏了一把,咯咯笑道:“瞧你這陣子閑的,都長肥肉了。”
有衣低頭瞅了瞅,自己也捏了兩把,咧著嘴憨憨一笑,顯然開心的很,手指一通比劃:我想當個大胖子!
石永嘉抿嘴笑道:“等到不再打仗了,一定讓你如愿。”
有衣聞言眉頭一挑,可還未及向往,便聽石永嘉說道:“只是,現在么...你這好不容易長起來的肉,恐怕得掉回去了。”
要走了嗎?有衣手語問道。
她淡定的很,神情沒有絲毫波動,仿佛這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她問這句話的意思也只是為了打點行裝。奇趣小←说←wWw.qiQuXIaOsHuO.coM
石永嘉點了點頭:“就今夜吧。”
佛圖澄再啟戰端,所謀極大,司馬白面臨社稷傾覆的當頭國難,石永嘉被推到了朝權旁落掃地出門的邊緣,在石虎危安不知的情況下,石氏甚至有成為傀儡的巨大憂患,與社稷傾覆也基本無異了。
共同的危機,共同的敵人,她和司馬白這雙死對頭不得已擱置仇怨暫時合作,矛頭一致轉向佛圖澄。
做為合作條件,石永嘉為司馬白出謀劃策擬訂大局方針,以聯姻名義幫他收攏乞活降兵的軍心,并共享君子冢的諜探網絡。
司馬白則是出兵出人去把石永嘉的謀劃落到實處,另加恢復石永嘉的自由,以及交還藏文鏡。
這筆交易倆人算是各得所需,誰都不吃虧。
現在需要籌劃的都籌劃了,應該準備的也都準備了,剩下的就是倆人各自辦各自的事了。
司馬白打他的仗,而她要回鄴都收拾局面爭奪朝權。
雖然倆人此刻的目標依然相同,都是打贏這一仗,但她與司馬白的合作關系已經結束了,是時候分道揚鑣了,何況原也沒有繼續聚在一起的理由。
有衣方要扶石永嘉回屋,卻被石永嘉止住,只見石永嘉轉頭看向院外,對著空無一人的墻角,淡淡喚了一句:“別藏了,出來。”
有衣怔了怔,本能的護到石永嘉身前,兩只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匕首,如豹子般躬探著身子朝漆黑里望去,但出乎她的意料,她什么都沒有發現。“沒危險。”
一個聲音在有衣心中響起,然而并無人說話。
有衣猛的轉過身子,瞪大了眼睛望著石永嘉,臉上神情猶如花朵般綻放,竟興奮的又蹦又跳,手語比劃道:郡主你身子好啦!?
石永嘉笑而不語,一邊將捧在手中的銅鏡放進懷里,一邊望向漆黑的墻角:“出來吧,孤看你已經憋不住了。”
“萬沒料到,有衣大姐見了小弟竟如此歡呼雀躍。”黑暗里走出一個男人,猥瑣的搓著兩手,呵呵干笑著,“小弟真是受寵若...”
一記破空聲打斷了男人話音,只見男人應著破空聲,雙手合十夾在腦門前,接連兩個后空翻才止住退勢,而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匕首,正是有衣手的那把。
可還沒待他重新站穩,有衣已經一個閃身貼到了他面前,拳頭毫不客氣的搗在了他小腹上。
男人腰身被揍彎的同時,大嘴一張幾乎要吐出隔夜的飯。
有衣又是一肘砸在了男人后背上,男人一記狗吃屎面門著地,接著被有衣拎著脖頸,一路拖到院中,扔在了石永嘉面前。
男人坐在地上,忍著劇痛,好不狼狽嘆道:“唉,怎么說翻臉就翻臉呢。”
“揍的輕了,”石永嘉笑呵呵說道,“有書,你這幾樁差事辦的都很好哇。”
這男人正是風塵仆仆剛剛由武昌回返邾城的有書。
聽了石永嘉夸獎,有書這才收起了吊兒郎當,由坐改跪,一臉羞愧道:“是一樁都沒辦好,還差點都辦砸了。”
他這話一點都不過分,先是在石永嘉身陷黃石灘之際受了大和尚蠱惑,以君子冢之勢鼎力協助了張渾,在收到石永嘉聯手司馬白的密函后,又漏了馬腳失手被擒,險些壞了收復武昌的大計!
“別自責了,孤說的不是反話。你和張渾的本事孤清楚,司馬白也清楚他那幾個手下的本事,說計中有計也好,說將錯就錯也好,總之現在的局面,正是孤和司馬白想要的。”
有書聞言,不禁頭冒冷汗,這局棋果然從頭到尾都在那倆人的掌控中。
石永嘉笑道:“你已經猜到了對么?所以被抓了也照樣吃喝不誤,過的確是逍遙。”
“不敢,不敢,我是被抓后才突然想到的。”有書連忙解釋。
“罷了,起來吧,你回來的也正是時候,咱們今晚就動身,先回廣宗,再返京。”
“今晚?現在?”有書有些驚訝,略有遲疑,“只是...”
他望了望身旁的有衣,又道:“只是...”
有衣仿佛和他心有靈犀,低著頭,比劃了一下手指,算是替他說了出來:不同玄帥講一聲嗎?
賈玄碩正領著雷鎮鎧馬甲騎坐鎮邾城威嚇襄陽之敵,分手之際,總是不舍的。可是這位昔日的乞活玄帥,石永嘉最引為心腹的統帥,畢竟已經反叛了。
“孤知道,你們想大哥,大哥也應該會想你們,但現在再去見他,反而對他不好,我們和他已經是兩條路上的人了。”
有書和有衣都是默默不語,石永嘉輕撫她倚了很久的門框,心思似乎也很沉重,卻只悠悠嘆道:
“草木尚且有情,遑論人乎?只是,再不回去,恐怕他們真以為孤要和司馬白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