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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鎮北牙右軍

  司馬白早已經注意到了高成演,心里遺憾沒能將其斬落馬下,待等調整兵鋒,朝高成演方向靠上去時,怎料對方竟機靈的很,轉身便逃了。

  司馬白不禁大贊,能屈能伸,真是個有種的!

  四周大街上滿是潰兵,司馬白銜尾追了一陣,倉促之間也沒能把高成演追上,卻剛好迎上退下來的朔朗和朵安鐸所部。

  司馬白一望朔朗模樣,便知他吃了大虧,未等開口詢問,就聽朔朗急道:“賊軍勢大,殿下請速速出城!”

  司馬白沖朔朗虛甩了一馬鞭,罵道:“你要棄城?鮮卑男兒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

  朔朗渾身是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敵軍的,被司馬白罵了也不還口,只是催著司馬白出城:

  “俺自然以死殉城,殿下卻不能折在這里,錚鑼還在都統府,求殿下帶她一同走!”

  司馬白又是一馬鞭抽了過去:“你竟這般瞧不起我!”

  朔朗也不躲閃,平白挨了一馬鞭,卻帶了懇求說道:

  “殿下!趁著雨大夜黑快走吧!不要北上!南下馬石津,坐船回棘城,回建康也可!再不走來不及了!”

  徐遠知道朔朗不明情況,再也看不下去,便開口道:

  “俺們剛剛于糧倉大勝賊軍,士氣正盛,正準備一鼓作氣收復全城,少將軍你這話說的......”

  朔朗一怔,驚訝道:“什么?你們去過糧倉?大勝賊軍?”

  司馬白一笑,回道:“若非如此,哪來這些賊軍潰兵?”

  朔朗瞪大眼睛,屏聲一聽四周,臉上難以置信,隨即大喜:“殿下神勇!糧草可無礙?”

  “放心便是,裴山守著呢,”司馬白又問道,“你這是?”

  朔朗抹了把臉上雨水,回道:“我和司尉沿街巷阻擊高句麗賊入城大軍,怎奈不敵,若非天降大雨,怕是沒命來見殿下了。”

  司馬白眉頭一皺,看來敵軍進城后兵分兩部,一部去攻糧倉,一部掃蕩全城。

  糧倉那部已經不足為慮,另一部不知兵力如何,便問道:“你所遇賊軍兵力如何,戰力又如何?”

  “賊軍全是騎兵,分成四五支騎隊分進合擊,約莫不下兩千騎。虧得俺們依托街巷死守,才把他們堵在東城一陣子!但賊軍攻勢太過凌厲悍勇,瞧著有白日里見過的兵將,定是鎮北牙營主力騎軍,若不是天降大雨不能視物,殿下恐怕已經見不到俺們了!”

  司馬白一陣唏噓,高句麗來犯兵馬果然不止白天所見那些,這仗可怎么打!

  他抬頭朝天望了望,任由豆粒雨滴砸在臉上,心道幸好有這場急雨籠罩黑夜,不然自己也很難擊敗圍攻糧倉的賊軍,而這威南城怕也早就丟了!

  他萬分慶幸自己把矩相珠胎掉進了眼睛里!不想石勒至寶竟還有這種妙用!

  石勒若是知道他如此糟踐矩相珠胎,怕是得從墳里跳出來殺了他。

  司馬白又問道:“賊軍現在何處?”

  朔朗回道:“黑夜里誰都看不清對方,賊軍全是騎軍更不敢橫沖直撞,兩下里便都朝回撤了。俺派了探子跟著他們,雜碎們倒也會找地方,竟占了左右二營的軍營安頓下來!”

  司馬白思忖片刻說道:“我瞅這雨一時半會也停不下來,賊軍既已進城,想必勝算在心,定然不會冒險和咱們摸黑亂戰。依你方才所言,這部賊兵的統帥本事不凡,不像糧倉那部是個蠢材,我料他雨停之前不會出來軍營,咱們卻剛好趁此良機清剿賊軍潰兵。”

  朔朗朝四周望了望,七八步之外卻根本看不見人影,無奈嘆道:“如何清剿?摸著黑根本無法行軍調兵!”

  司馬白神秘一笑,回道:“這你不用管,我自有法子,不信你問徐遠他們。”

  朔朗莫名奇妙看向旁邊的徐遠龐慶等人,只見那幾人無不神采飛奕,戰意濃盛,龐慶直性子憨厚喊道:

  “殿下真神人!俺才知道鎧馬甲騎竟還能有這般無窮威力!痛快!”

  徐遠心知戰情緊張,容不得閑暇聊話,便直接解釋道:“咱們只需盯好周邊幾人便可,管好間隙,一個盯一個,跟緊了殿下,勿須管其他,賊人便會自己撞上刀口來!”

  柳厘也說道:“只是咱們還操練不熟,總是出錯,平白錯過好多戰機,也搭進去好多弟兄。”

  “那也是看不見啊!你們怎么能......”

  朔朗還要細問,被朵安鐸攔下:“少將軍,軍情如火,機不可失,這些容后再說,先按殿下法子辦!”

  先前高句麗大軍因為有攻占糧倉的目標,雖然進得城里,但還沒功夫侵擾百姓。

  這下潰兵布滿街巷,慌亂中不少已經摸黑闖進民居,聲聲慘叫穿透黑夜。

  萬幸潰兵暫只波及糧倉左近,司馬白轉了兵鋒帶著朔朗所部調轉馬頭殺了回去,大有風卷殘云之勢。

  半夜下來,斬首無數,西城算是徹底肅清,隔著朝升大街與左右二營軍營對峙。

  司馬白望向長街對面的軍營,賊軍雖然只是暫避大雨,卻也撿了這么個穩妥地方,整個軍外表營鴉雀無聲,內里實則蓄而不發,暗濤洶涌,哪個不開眼的若是強攻進去,怕是有去無回!

  他眉頭緊皺,這部賊軍的統帥穩妥不失鋒銳,將自家兵馬優勢運用盡致,不是白天城門前和糧倉那部賊軍統帥能比的,絕非易與,實乃勁敵。

  但又豈能任由這兩千鎮北牙營主力扎在威南腹心之地?

  一旦雨停天亮,這把利刃便能放干威南城的血!

  朔朗跟在司馬白身后,哪知道司馬白正自憂慮,他這會兒只顧感嘆。

  之前聽聞城破還以為威南已經不保,本來存了必死決心,這一夜下來,竟趁著大雨黑夜硬生生穩住了城內局勢。接下來便看如何解決占了自家軍營的那兩千敵騎,鹿死誰手真是猶未可知!

  思慮至此,朔朗豪氣頓生,請戰道:“殿下,我愿為先鋒,去奪回軍營!”

  司馬白搖了搖頭:“如何去奪?咱們這點兵馬能守穩西城便已不錯了。”

  他看了看左右民宅,不禁嘆了口氣:“連累百姓遭殃了。”

  朵安鐸安慰道:“殿下勿憂,威南百姓本就不多,士族又多聚居在西城,暫無大礙。東城不過住了一些黔首窮漢,不足為慮!”

  司馬白聞言冷哼一聲,便盯著遠處模模糊糊的軍營默不作聲。

  朵安鐸以為殿下淋雨著了涼,關心道:“這夜黑雨大,賊軍才吃了大虧,絕不敢再出營一戰!此刻既不能戰,殿下不若先回都統府稍作休息,淋了冷雨,需得烤火取暖,喝碗姜湯,萬不可落下病來。”

  司馬白回道:“哪還有功夫歇息,天亮定然有一場惡戰,快遣仆婦生火熬湯,一應軍將不論上下都需如此照料!朔朗,還要辛苦你即刻征召西城民丁,越多越好,以壯聲威,但要揀選強勇之人單獨成營。”

  朔朗點頭道:“我這便去,想來也能湊出千余悍勇壯丁!其他但凡能動能喊的,我另外成營,列于陣后,不得已時都要上陣!若想守住威南,怕也只能拿人命來拼了!”

  徐遠說道:“少將軍不必憂心,城中街巷不比野外陣戰,鎮北牙營縱使精銳,也未必能把本事使出來。況且這老天幫忙下了大雨,賊軍已失奪城先機!”

  司馬白又道:“錚鑼呢?把錚鑼喊來,我有些話跟她說。”

  朔朗只道司馬白舍不得錚鑼,決戰之前要與她互訴衷腸,他自然樂見其成,嘿嘿笑道:

  “殿下也真是風流雅性,這個時候了還惦念兒女情長。”

  “放屁!”司馬白罵道,“我是有要緊事同她交代!”

  “對,對,我這便去喚她,她也定然有要緊事同殿下講!”

  “隨你怎么胡說吧!”

  司馬白瞪了朔朗一眼,哪有興致再同他胡攪蠻纏,暗道現在但凡能管用的,都得用起來啊。

  又沉聲沖左右將領道:“城中他處已經勿需再守,裴山所部,龐老將軍所部都召回來,化零為整集中兵力,各營兵士于都統府集結待戰!天一亮,便同高句麗賊一決勝負!若能勝了對面賊軍,威南自然得保,若敗了,不知諸位如何,我是唯死而已!”

  他心中暗道,若是從前,自己遇到這種戰事怕也只能隨波逐流,萬幸得了矩相珠胎和本經陰符,此番正是大展宏圖之開端,自己再不會蠅營狗茍得過且過!

  言下語意決絕,眾將聽得熱血沸騰,俯首稱喏,齊聲道:“我等皆愿追隨殿下,明日必勝,不勝則死!”

夢想島中文    太白紀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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