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方向
“多謝前輩錯愛，不過晚輩已經打算，先隨上官兄，去他們上官家留上一段，暫時沒有其他心思。”
岳巋然沒有多想，正色答來。
窮絕這個老怪物聞言，頓時目光有些陰。
自己堂堂一個跨進下個大境界的修士，親自出口招攬，竟然不如一個筑基修士？
旁邊的上官凡，心中滿意的同時，只能對窮絕尷尬一笑不言。
窮絕陰森森的盯了他一眼。
“罷了，隨你吧，不過將來，你若是改變主意了，仍舊可以來窮家找老夫。”
窮絕尚有幾分氣度，又掃了那一圈紅家之人道：“紅家的那些小子里，你若真有想收做戰奴的，老夫做主，送給你了。”
“多謝前輩。”
岳巋然謝過。
上官凡聽到窮絕的話，卻不痛快，眼底深處里，有寒芒一閃而過。
紅風暴他可以送給岳巋然，但窮絕送算什么意思？畢竟紅風暴是上官家以后的禍根。
窮絕點了點頭，再不多言，負手而去。
......
二人目送窮絕離開，眼中神色不同。
“這老東西，明明已經知道我先邀請了你，卻還來挖你，分明是一點沒有將我上官凡放在眼里，我將來——定要板回今天這一局。”
傳音響起。
又被上官凡找到機會了，又要釋放王霸之氣。
而對方毫不掩飾的對岳巋然說出口，不無故示推心置腹，視為知己之意。
這個家伙，真的很懂收服人心。
岳巋然心中一嘆，點了點頭。
“道友，你剛才和紅風暴的話，我也已經聽到了，若你真的有意收他為戰奴，我仍是之前的態度——送你！至于想法控制他的事情，也完全交給你來。”
既然送了，索性再大方一點，連控制之事，也痛快不管。
“容我再想想。”
岳巋然回道。
上官凡點了點頭。
不遠處的紅風暴，聽到二人的話，眼中升起更多的光來，其他紅家子弟們，神色則要復雜的多。
......
不提這處破碎的戰場，此時此刻，在三四十里外的一處千丈山頂，有人遙望著戰場方向，任山風吹拂著袍帶。
老者樣子，古稀清癯，瘦削身材，穿著一身青色長衫，衣帶飄飄，背負著雙手，格外的瀟瀟灑灑。
這老者，相貌清俊，看的出來，年輕時候，絕對是個俊美男子，一雙眸子又黑又亮，不顯渾濁，細看去，有銳利無匹的洞射之光，仿佛光憑肉眼，就能看清幾十里外的詳細戰場景象一樣。
老者身邊，還有一人，是個身材臃腫，五尺多高的青年女子，平凡面孔，看起來毫不起眼，但同樣看向戰場的眼睛，比起老者，更加清亮。
“前輩，我們的天眼通和天耳通，這兩門妙術，終究是比不上那更神秘的搜天力的，戰場中的詳細情況，無法事無巨細。”
女子陡然開口。
樣子雖然平凡，聲音卻是說不出的婉轉動聽，仿佛清脆的鳳鳴一般。
老者點頭不語。
“這一戰，我們這一邊，損失慘重，被擒的修士也不少，酷刑之下，肯定有熬不過去的。”
“無妨，盟里最重要的事情，本來就沒有幾個知道，我們兩個的真正身份，更沒有幾個人知道。”
“話雖如此，但這一戰，終歸是我們輸了，傳揚開去，對我們自由修士聯盟，打擊會極大。以后想召集人手，推翻那些世家，將更是難之又難。”
老者聞言，微微一笑。
“小丫頭，你真的覺得，憑我們的力量，就能推翻那些修真世家嗎？”
“前輩，你此話何意？雖然很難，但若連我們自己，都沒有秉持著必勝的信念，又何必做這樁事情，我們的付出，又有什么意義？”
女子聲音里，帶著不滿。
“吁——”
老者聞言，一聲唏噓，目光微茫起來。
“推翻了一個舊的世家，早晚又會有新的世家冒出來，那些修奴，也是救不完的，我們恐怕——從一開始，就想錯了方向。”
“方向？正確的方向又是什么？”
“是功法法術的傳承，尤其是攻擊手段！”
老者道：“當有一天，功法神通，不再是掌握在那些世家手里的秘密，流傳普及開來，修真世界大繁榮，到了那時，修奴恐怕才真得不會再存在。”
女子聞言，眼中精芒亮起，露出震驚之色，震驚之后，馬上又是思索。
“前輩打算，把你修煉的功法法術，傳揚開去嗎？”
“我手里的功法，本身艱深玄奧，修煉條件也苛刻，就算我舍得傳，也是根本不可能普及的......此事，我做不到。這樣胸藏萬千道藏，又舍得無私傳道于天下的人，只怕永遠都不會出現。”
女子微微點頭。
“前輩的話，不無道理。而且即便有這樣的人物，他又舍得傳，我也不相信，修奴會永遠不存在，只要想攀的更高，就總會有修士，抓捕其他人來做實驗工具。”
“不錯，還是你看的比我透徹一些。”
“還有，在那之前，打破那些世家，救出那些修奴，也是該做的第一步，否則他的萬千道藏，傳給誰去？”
女子目光奇亮，看著老者道：“前輩，我們所做的一切，絕非毫無意義。”
老者欣然點頭。
想通這一層，二人精神，都振作了不少。
“小丫頭，幫我一個忙。”
“前輩言重了，盡管說。”
“幫我去調查一下，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長的像小山一樣的小子的來頭。”
“此人是上官凡偶遇之人，又還沒有答應加入上官家，他難道比上官凡和窮絕，更加重要不成？”
女子奇道。
“對我來說，或許是如此。”
老者神神秘秘一笑，法力一動，駕云而去。
女子愕然跟上。
......
休整了一日后，大部隊再次上路，來援的修士，則是悄然散去，包括那窮絕，如何拷問抓來的修士，又得到了什么消息，岳巋然沒有去管。
上官凡和岳巋然這兩個展現出非凡攻擊法術的修士，自然是受到極多矚目，只是——不少上官家的子弟，看向岳巋然的目光，復雜起來。
上官凡沒有解釋什么。
又行了五天之后，先到了白家。
兩家修士，分了分收獲，上官家的修士，押著分得的修奴們，繼續前行，其中也包括紅風暴。
再十來天之后，終于到了上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