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嬴將,目下張良尚未有消息傳來,不過靖夜司傳來的消息,張良已經進入燕國。”
對于張良,嬴高麾下的眾人都認可了,也給與了接受,這個時期,張良也逐步展現了謀圣之風采。
“通知張良,他可以便宜行事,活著回來就行。”思考了一會兒,嬴高決斷,道。
“諾。”
對于這一點,嬴高其實并不擔憂,謀士第一層境界便是謀生,若是連活著都做不到,又如何能夠謀國大才。
他唯一的擔心便是燕太子丹。
以嬴高對于燕太子丹的了解,那是一個極度喪心病狂的存在,作出任何的事情都有可能。
“傳令,轟炸半個時辰,然后停止,若是有趙軍出城清理石塊,弓弩手進行射殺。”
嬴高雖然在狂轟亂炸,但是最終的目的也是填平壕溝以及護城河,以利于大軍攻城。
邯鄲乃是天下大城,其防護之強大,僅次于咸陽。
“諾。”
點頭答應一聲,中軍司馬轉身離去。
“嬴將,張良此行只怕是一場空,燕國太子與王上交惡,與嬴將更是關系惡劣,只怕是很難介入此戰之中。”
范增洞悉局勢,他不由得朝著嬴高,道。
“哈哈哈......”
大笑一聲,嬴高朝著范增點了點頭,道:“先生所言甚是,燕丹與父王交惡,而且唇亡齒寒,燕國不會答應聯合滅趙的。”
“本將也沒有報任何的希望,只是想要借這個機會,歷練一下張良而已!”
燕地。
這一次張良入燕國,并沒有隱藏蹤跡,雖然只有張良一個人,但是從靖夜司以及鐵鷹銳士中抽調的一部分人,組成了一個聲勢浩大的使團。
除了名義上不是大秦王,而是嬴高之外,基本上與國家使團已經沒有多少區別了。
“子房先生,我們已經到了燕地,是否立即去前往燕都薊城?”鐵鷹銳士的百夫長朝著張良開口,道。
“不急!”
張良莞爾一笑,朝著辛:“滅趙之戰,短時間不可能結束,而且我們這一次大張旗鼓而來,并沒有絲毫的隱藏蹤跡,燕國早已經得到了消息。”
“在這個時候,我們越急,燕國反而會有恃無恐,我們要讓他們急起來!”
張良心里清楚,這一次大秦滅趙,五六十萬大軍東出,吸引了天下人的目光,在這個時候,除了首當其沖的趙國,其余諸國也都在膽戰心驚。
數十萬大軍,足以壓倒一切。
薊城。
太子府。
“太子,秦國太子派遣的使者已經到了我國境內,距離都城只有一日的時間........”聽到姬如命的話,燕太子丹眼中浮現一抹精光,他對于嬴政極為了解,但是對于嬴高卻有些陌生。
哪怕是曾經遇上,嬴高曾經放過他一次。
正是因為這一次的放任,讓他對于嬴高這個人產生了一種模糊的認知,這是一個聰明人,但是卻做出了極為的反常的舉動。
“離兄,對于秦國使團前來,你有何看法?”燕太子丹神色復雜,朝著一旁的青年人,道。
聞言,高漸離雙手離開筑,然后朝著朝著燕太子丹:“現在的大秦,正在與趙國交戰,雙方皆是重兵云集,打出了真火!”
“根據消息,這一次大秦出兵五十萬之上,大秦兩大上將軍,以及秦太子嬴高親至,就是為了一戰而滅趙國。”
“在這個時候,秦國自然不會進攻我燕國,此番派遣使者入秦,十有八九是聯合我燕國。”
“聯合燕國滅趙?”
燕太子丹也不是蠢人,他也是意識到了張良此番入燕的打算,只是他心里清楚,那個遠在西方的大秦才是燕國最大的敵人。
雖然一直以來,燕趙的關系也不融洽,但,大秦的崛起,讓他們感受到了生死危機。
“離兄以為我們要答應么?”念頭在心底飛轉,燕太子丹朝著高漸離,道。
“哈哈哈.......”
大笑一聲,高漸離朝著燕丹,道:“太子心中不是已經有了決定么,又何必問我,更何況,漸離并非謀臣,只是一個擊筑師,無法謀一國。”
聽到高漸離的話,燕丹只是笑了笑沒有附和,在他的門下不是沒有謀臣,只是有些事情,他不能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去做。
因為在這個時候,燕國的王不是他而是他的父親姬喜。
雖然他父王給了他極大地權利,讓他的太子權勢遠超諸國太子,縱然是秦太子嬴高都有所不如,但是燕丹很清楚,他只是太子,而不是王。
燕國的事兒,他說了不算。
“田光,你覺得呢?”
聞言,田光不由得苦笑,道:“太子,屬下以為還是不要參與其中最好,有道是唇亡齒寒,一旦秦國滅了趙國,到時候,秦燕之間就沒有緩沖之地。”
“只不過,太子此事不能獨謀,而是讓王上決斷。”
田光的一番話,燕丹一下子就明悟了,只是他又如何說得動燕國朝臣。
心中念頭轉動,朝著家老,道:“送一份拜帖到老師的府上,孤下去前往拜會老師。”
“諾。”
家老轉身離去,燕丹神色嚴肅,他心里清楚,想要讓他的父王拒絕張良,就要從他的老師鞠武身上入手,然后說服上卿劇辛,然后勸說燕王喜。
一個文吏之首的上卿,一個武將之首的太尉,燕丹清楚,沒有這兩個人表態,燕王喜并不會聽他的。
秦國太強大了。
秦國的強大,以及樂閑的出走,早已經讓他的父王沒有了骨子里的血性,再加上現在的燕王喜年歲見長,早已經失去了昔日的雄心壯志。
這樣的燕王,根本不敢得罪秦王,也不敢得罪秦太子嬴高。
在這個時候,只有形成舉國上下一致的態度,才能讓燕王喜拒絕張良。
一念至此,燕丹朝著田光開口,道:“讓我們的盯著張良,不要讓他與我燕國的臣子接觸,特別是樊於期。”
“諾。”
點頭答應一聲,田光轉身離去,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燕丹的意思,樊於期畢竟是降將,這個時候,反而是最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