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從來都不是一瞬間的事情。
而是一個潛移默化的過程,他若是想要影響嬴政,就需要在一點一滴的時間中,一點一點的去影響,唯有如此,才能讓嬴政接受一下超越這個時代的東西。
只有改變了嬴政,才能讓大秦帝國更強大。
這個執念在嬴高的心中一直存在。
陷入沉思的嬴高,卻是沒有見到這一刻嬴政臉上的精彩,那是一種激動,也是一種亢奮,就連臉頰也在這一刻變得紅潤了起來。
“公子高,你見到了仙界,你找道家煉丹是為了長生,難道你知曉長生之術?”
這一刻,嬴政有些激動。
只是嬴高能夠理解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為何會對長生久視產生這樣的濃厚的興趣,畢竟成為了一個國家的君王高高在上。
手握生殺予奪大權,更是坐擁美人無數,府庫之中也是取之不盡的錢糧,在這個時候,他們本來就已經掌握了普通人一聲也不可能擁有的東西。
所以他們基本上是空虛的。
而且對于一個帝王而言,能夠打動他們的只剩下了長生久視。
帝王將相,不過是一杯黃土。
長生久視才是正途。
但是,嬴高心里清楚,長生久視不可能的,至少在當時沒有人做到,延年益壽之說也有,但是根本沒有人做得到不死。
更何況,他不能讓嬴政陷入這樣的誤區,從而讓大秦帝國毀掉。
一念至此,對著嬴政搖了搖頭:“父王,這世界上哪里來的長生久視,要不然這天下還輪得到我們嬴姓么?”
“上古時期的三皇五帝,不應該是最能夠長生的人選么,但是他們現在還在么?夏啟,商湯,周武王還在么?”
嬴高的一番話,就想死一桶涼水從嬴政的頭頂之上澆下,頓時讓他心中涼了下來,這一刻,嬴政也是有了一種明悟。
是啊!
連上古的三皇五帝都沒有長生久視,更何況是他!
“呼.”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嬴政對著嬴高點了點頭,道:“詔令孤會下,若是人手不足乛,你可以前往尚工坊之中挑選,孤希望能夠見到你說的那種神物!”
“兒臣奉詔!”
對于始皇這個人,嬴高還是佩服的,就在剛才經受了各種的沖擊,但是在瞬間就清醒過來,變得理智了。
在六國未滅之時,嬴政還有志向,這個時候的嬴政意志之堅決,讓人感覺到了驚訝,這是一份神一樣的男人。
有了嬴政的點頭,嬴高心中最后的擔憂徹底的消失了。
甚至于這一刻,他都能夠想象出一種盛況,在嬴政的詔書下,各地的奇人異士紛紛前往咸陽,地下城之中的作坊必將會開啟。
學會文武藝,售賣帝王家。
這是天下士子提倡的,雖然他也追求與帝王的地位平等,但是他們更清楚,只有參與仕途之中,才能實現理想,改在這個世界。
在嬴高看來,這個時代的士子是為純粹,也是最有力量的。
后世的學子,早已經被資本與官宦習氣所影響,失去了本心。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大丈夫不為五斗米折腰。
當一個時代早已經病態,當錢財成為一個人成功的標志,人心便會浮躁,這個時代培養不出大師。
心中念頭閃爍,嬴高放下雜念,走出了咸陽宮。
這一世他的生活很好,他是未來的大秦帝國的接班人,真正能接班的那種。
而且嬴政有是一個明君,對于他的支持力度很大,這樣的生活,讓嬴高很滿意,對于曾經的世界,早已經沒有了眷戀,唯一想念的便是那個時代的和之后各種記憶。
因為他需要。
在這一世之上需要,那個時代的記憶,讓這個時代變得更為的璀璨奪目。
當嬴高早已經離開了咸陽宮,而嬴政還在書房之中沉吟,在不斷地徘徊,最后方才站定對著門廊下的趙高,道:“趙高,按照公子高的意思起草詔書,然后傳遍天下,孤要替公子高求賢——!”
“諾。”
點頭答應一聲,趙高開始前往長案之上書寫,但是他的心中遠沒有表面上這樣的平靜,嬴政對于嬴高的寵溺,在趙高看來,簡直令人發指。
連一國之君替一個公子求賢,這樣的荒唐事情都能夠干出來,在這一刻,他就徹底清楚,除非是公子高戰死亦或者出事了。
要不然,其余的公子連冒頭的機會都沒有。
被這樣一個人杰壓制!
與嬴高同為大秦公子,也不知道是扶蘇等人榮幸還是悲哀。
畢竟與嬴高在同一時代,王位必然是嬴高的,對于王室子弟這是不幸,但是這個時代是一個大巨變的時代,大爭之世。
嬴高的存在,便可以讓大秦一直興盛下去。
這樣一來,他們便可以高枕無憂,可以說是與嬴高在同一時代,在同一個王室,是他們的幸運也是不幸。
“去尚商坊,本公子請你吃飯!”
對著鐵鷹點了點頭,嬴高突然轉頭,道。
“諾。”
說到底,嬴高還是一個少年,這樣復雜的事情,壓在一個人的頭上,自然是讓他覺得時不我待,也覺得他的自己喘不過氣來。
在心中沉吟了許久,嬴高改變了主意:“要不去教坊司,將王虎與蒙寥,司馬師等人都叫上!”
“公子,我們去教坊司,王上不會剝了我們的皮兒?”
這一刻,鐵鷹有些糾結,這一群人之中,只有他年齡大一點,其余人都還是少年,大多都是將門子弟,在熬煉血氣完成之前,不能瀉精元。
更何況,這些人都是血氣方剛之輩,又如何受得了教坊司之中的女人引誘,而且這些人之中還有公子高。
看出了鐵鷹的擔憂,嬴高笑了笑,道:“放心,本公子會約束他們,只是去喝酒吃菜,聽曲,至于你,本公子不強求,不過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下一次讓本公子請客,怕是難了!”
說到這里,嬴政轉過頭朝著鐵鷹戲謔一笑:“本公子可是聽說,教坊司的姑娘可不便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