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壩韓久華家小子娶了個仙女一樣的城里媳婦,很快就用最快的速度傳遍了十里八村。
當然傳得最多的還是韓朝家那個小子開的那輛黑色轎車。
一開始傳聞是一百萬的車子,到最后這輛車的價值慢慢就變成了兩百萬甚至三百萬。
或許那輛車子的廠商自己都想不明白,這個車子啥都不干,就坐地漲價了 韓朝與柳青依相比在虞城,臘月二十八的這一天也起得很早。
家里長輩都起床了,兩個小輩也沒那臉就和平常在虞城休息一樣,賴在床上不起來。
這青天白日的,韓家壩人幾乎都起床了,總不好意思這一大早還加班加點做個晨操吧。
郝金花老早就把洗臉水都燒好了,雖然韓家壩的條件跟柳青依在虞城的別墅沒法比。
但是郝金花還是拿出了最高規格的待客水準。
一大早郝金花去村子里的水塘洗衣服洗菜,在水塘邊上忙碌的韓家壩的這些娘們,一個個都是開始跟郝金花嘮嗑,嘮的都是她家城里媳婦的事情。
聽著大家嘴里的夸獎,不管是關于自己兒子的,又或者是關于自己未來兒媳婦的都是好話。
沒辦法,差距實在是太大,大家除了羨慕還能怎么辦?
就是她們有這個心思想要攀比,根本也沒這個能力,那車子擺在那,發的那些香煙那可都是真金白銀買的,聽說一幫老少爺們就在他家門口站了會,光發好香煙就發了兩包,兩包100多塊。
這要是口袋里沒點銅板,韓久華家小子真敢往外面掏?
早餐還是老母雞湯,有點油膩,其實不怎么合柳青依的胃口,但是她也不敢不喝。
韓朝了解柳青依,知道她喝不下去,也吃不下去,全部替她代勞了。
吃過早餐之后,柳青依拿出了自己在虞城幫幾個老人買的那些衣服。
韓久華與郝金花試了試兒媳婦買的新衣服,別說還真挺合適。
奶奶劉菊也有新衣服,老人用著地地道道的韓家壩方言說,自己都快進土的人了,買這些新衣服就是浪費錢。
話說歸這么說,不過她的心情還是很好。
其實小輩給長輩買禮物,只要買了,而且是沒打招呼的就買了,到時候送給長輩都是意外之喜,他們哪里還有不喜歡的?
疼了那么多年的小輩,突然反哺,沒有哪個長輩心里會不暖和。
中午的時間,韓朝帶著柳青依在韓家壩的村子里隨便的轉悠轉悠。
說句實在話,除了狗男人當初帶她去廣城那邊的村落轉悠過一次,她還真沒這么近距離的觀摩過這樣地地道道的農村。
韓家壩的這個村落比廣城的那個古村落落后,這是事實。
也許,一直在這里過日子,柳青依會覺得自己受不了,但是只是這么短暫的做做客,她還是能接受的。
再說了他覺得狗男人也不可能一輩子在這個小地方呆著的,要是他就是那么個沒有野心的人,她也不可能會看上他。
韓朝與柳青依就這么隨意的走著,一些外出打工的年輕人,與韓朝年紀相仿。
男人們看到韓朝,也是說不出來的滋味,想當年大家都在一塊長大,那時候在河里洗澡,他們還欺負這個悶葫蘆。沒想到,長大之后,他考上了大學,然后就這么發跡了。
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故事,總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他那媳婦,要是嫁給自己,就是少活個十年八年,他們也覺得沒關系。
不過沒辦法,悶葫蘆韓朝有這個命,不說別的,就他那輛車他們也許這輩子都不敢奢望。
男人還是要有錢,就是自己家里窮一點,只要有了錢,城里姑娘又咋樣,不還是會到韓家壩這窮地方給韓家壩老爺們暖被窩。
一想到這里,他們就覺得自己在廠里看到的那些漂亮妹子算個屁。
就他們那模樣,今天讓這個買蘋果,明天讓那個買飲料,完了一說晚上出去玩,還帶一幫女人一起過來吃吃喝喝。
前前后后花了小一千,瑪德,到最后手都摸一下。
呸!韓家壩爺們那都是長得跟明星一樣的城里姑娘都可以娶回家的,就她們那些歪瓜裂棗還一個個把自己當個人物。
只是吐槽歸吐槽,晚上家里該安排的相親,還是一個不能少。
沒辦法,他們外出打工,一年也就掙那么些錢,四個輪子的車子想都不敢想,柳青依這個模樣的姑娘他們也是不敢奢望。
雖然韓朝給韓家壩年輕一輩的爺們長了臉面,但他們還是得面對現實。
畫里的姑娘再美,終究是不能摟著一起睡,這十里八村的姑娘,相親看對眼了,就算模樣稍微差點,到底是可以晚上一起暖被窩的。
到時候燈一關,也都差不多一個感覺。
那些與韓朝差不多年歲的待嫁姑娘,或許也會埋怨自己為什么沒有近水樓臺先得月,只是當韓朝考上大學的那一刻,也許他們的交集就少了許多。
再說了,韓朝小時候雖然長得是很俊,但就是個悶葫蘆,那會他穿得衣服又差,不怎么打扮自己,又不會和她們說話,她們哪里還有機會跟他多接觸了。
要是那時候的韓朝就有現在的這個氣度,她們倒貼就倒貼了,好男人就得自己抓在手里,哪里還管不管什么女兒家的矜持。
當然當她們照了照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大腿,再看看柳青依,也終于明白了韓朝為什么連老潘家的那個閨女都看不上了。
曾今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見過高山的男人,是不屑小土包的。
韓朝與柳青依沒有想太多,他們又不是別人,又哪里知道別人心里會怎么看他們?
韓朝覺得自己帶著柳青依走過一些自己曾經走過的地方,跟她說一些有趣的往事,這就挺好。
偶爾在路上會遇到熟人,韓朝都是按照韓家壩的輩分,很客氣的叫了來人。
遇到男人,韓朝會很自覺的從口袋里掏出煙,給男人們發煙。
人捧人,人的威望口碑會一傳十十傳百。
人踩人,也只是三言兩語的事情。
舌頭底下壓死人,韓朝這剛發跡,要是不會做人。
就是以后再有錢,也會有人在背后對他指指點點。
遠的不說,韓朝姨父的那個查家小村子,曾經有個人當兵出生,后來轉了業,但是一轉業后混得還不錯,只是一回到家鄉,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現在這名聲在這片小小的土地之上真的是爛大街的不好。
雖然這些虛名對于當事人而言,不影響他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但是假如只需要稍微做出一點點姿態,就能更好一些,為什么不去做呢?
韓朝還是一副富貴不忘苦日子的姿態,讓韓家壩一些長輩們感覺很好。
他們要的很簡單,一根煙,一聲小輩的尊稱,能幫忙的時候稍微幫一下,這就足夠了。
往大了說,以后出去,一談起韓家壩家的韓朝,他們也會很有面子。畢竟韓朝姓韓,往上追溯,都是一個祖宗下來的。
人的名譽與口碑都是口口相傳,在農村尤其如此。
柳青依見人就是微微一笑,她不會說什么,也不知道說什么。
韓家壩人對于這個城里的漂亮媳婦也都給予了最大的和善和最大的理解。
他們不會強求一個外來的城里媳婦懂什么農村的人情世故,一個漂亮女人的微笑足夠。
柳青依感覺這里的老鄉很熱情,至少不會像城里的那些鄰居,見面了都很少會說話。
狗男人見人就叫,這嘴還真甜,為什么以前她沒發現呢?
走過韓家壩的韓家祠堂,韓朝指了指,說那是家族的祠堂。
柳青依對于這些不是太了解。
“是不是以前你們這家族,要是誰犯錯了,族長就可以在這里對族人執行家法?”
柳青依笑了笑問道。
“韓家壩現在也就40來戶,哪里有那么夸張。反正從我記事來,這里除了紅白喜事,再加上除夕的祭祖,也沒啥大用。現在都什么社會了,哪里還有執行家法這么一說?”
“無非大家都是從一個祖宗下來的,相比外人,大家更親切一些,除此之外,還不是該怎么過日子就怎么過日子。”
韓朝笑了笑對著柳青依說道。
“明天除夕,到時候會有盛大的祭祖儀式,到時候帶你來看看熱鬧。”
韓朝走過祠堂門前,帶著柳青依往前面的池塘大壩走了走。
走過大壩的那頭,恰好是與韓家壩相鄰的潘家溝,老韓口中一直說的老潘就是這個潘家溝的。
韓朝這會與柳青依就這么漫步,從潘家溝與韓家壩相鄰的田野處走過來兩個女人。
她們應該是剛剛從自己家田埂上拔了一些蘿卜。
兩個女人不是別人,一個是老潘的媳婦,一個是老潘的閨女。
那年紀大一點的女人,看見了韓朝,直接呸了一口,然后轉身離開。
年紀輕一點的女人,看了一眼韓朝,再看了一眼柳青依,沒說話,然后紅著臉轉身就走了。
柳青依雖然不懂這地方的方言,但是剛才那年紀大一點的女人的那個舉動她還是看得懂的。
至于那個年紀跟自己差不多的女人,為什么臉會紅,這就很玩味了?
她瞇了瞇眼,看了韓朝一眼,韓朝感覺自己就是手賤,沒事帶她來這里瞎溜達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