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完美的局面
十點半，孟謙來到距離江大不遠處的一家大排檔，這是以前他們宿舍經常來聚餐的地方。到地方后，孟謙發現除了豐宇飛他另外兩名室友也在。
“瘋子，到底怎么回事啊？”孟謙一入座就發問，不管怎么說，豐宇飛開口跟自己借錢，孟謙還是很在意的。
“來啦。”四人先簡單打了個招呼，然后豐宇飛把一瓶開好的冰啤酒推給孟謙，“其實事情是這樣的，上次咱們幾個吃飯的時候你不是說了一句，未來是計算機人才的就業天下，建議我們往軟件工程師或者算法工程師方向發展么。”
“嗯，我是這么說了，然后呢？”
“然后我們去了解一下這個市場，發現你說的對，而且可能比你說的更對。”
孟謙嫌棄道，“說人話。”
“國內確實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軟件公司，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就業方向，所以我們就想著去哪學習，畢竟咱們這個專業本身又學不到太多編程方面的東西，結果我們發現，整個杭城現在能找得到的軟件培訓班只有三所，而且規模都很小。”
孟謙有點明白了，“所以你們嗅到了商機？”
豐宇飛點了點頭，“嗯吶，如果說未來軟件工程師真的是一個大趨勢，除了本身學的就是這個專業的學生外，如果想從事這個工作，培訓班不正是一個最好的途徑么？”
“你們現在找我借錢，就是為了開培訓班？”
這次豐宇飛搖了搖頭，“其實我們早就已經開了，我們在杭城的一所培訓學校呆了兩個月，回來后自己又琢磨了一下，覺得培訓也不是很難，就嘗試開了個班，在學校發發小傳單，結果還真有人來報名。”
孟謙不禁疑惑，“人家一看你們自己也是學生，不當場跑了？”
“這事當然不止我們三個人在干，我們還找了C語言的魏老師，上課的事是他在出面，我們就是負責招生，負責準備課程。這干了小半年，倒也教了幾十個學生，賺了一點小錢。”
孟謙給了三人一個贊，“可以啊你們，那就繼續干下去唄，這會兒突然找我借錢是怎么回事？”
“這事還不是得賴你。”
“關我什么事？”
“本來我們一個月大概也就招十來個學生，我們在學校對面小區租了個房子，我們三個人加魏老師一起干剛剛好，結果今年暑假突然爆發了一波報名潮，7月份報名人數直接奔著100去了，我們當時反應不過來，最終只收了30個，結果這個月又有100多人報名，我們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了，馬上出去了解了一下。
這才知道國內這一年出現了一大批軟件公司，而一些老牌的軟件公司也加大了招人力度，比如金山直接公開招募1000名軟件工程師。而且軟件工程師的平均工資普遍教高，這不很多剛畢業的人就想趕緊報個班突擊一下，好去面試么。”
“金山公開招募1000名軟件工程師？這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前幾天，你在燕京開會呢吧。”
“不對啊，國內軟件環境還沒怎么改善呢，盜版依舊滿天飛，這么多軟件公司想干嘛？找死啊？”孟謙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豐宇飛做了個你傻的表情，“所以我說這事賴你啊，你跟大和房屋工業簽下天價訂單之后，是不是又在霓虹國簽了不少軟件合同？”
“是啊，有大和房屋工業這么個大訂單在那作保，很多企業自然就愿意相信我們。”
“這不結了，國內軟件市場雖然不好，但國外有市場啊，而且聽魏老師說，國外的溢價可嚴重了，50萬的成本賣500萬都算客氣的，這里面有多大的價格競爭空間啊，你們大風集團不壓價，可國內的企業他們愿意壓價啊。
再加上我們本身的人工成本就比霓虹國便宜的多，很多企業發現了這是個大商機啊。”
“沒想到影響來的這么快。”孟謙小聲嘀咕了一句。
豐宇飛聽清楚了，接話道，“你以后在國外競爭估計也會受到國內企業的價格影響，你也提前做些準備吧。”
“我知道，繼續說你們的事情吧。”
“我們的事情其實也就很明朗了，國內軟件公司扎堆成立，相應的軟件工程師自然就不夠用了，尤其是杭城這邊，優秀的軟件工程師都往你們大風集團擠，對于培訓班來說這就是一次巨大的機會，我們商量了一下，這一個月上百名學生就這么浪費了實在太可惜。
但如果想容納這么多學生，我們又要換場地又要招老師還有招一些干活的，這么一來的話，我們這幾個月賺的錢根本不夠投資，而且我們幾個人的家庭條件，你也都知道。”
“魏老師怎么說？”
“不瞞你說，如果真說創業，魏老師其實算是來給我們打工的，他的思想比較保守，對于創業這個事情不是很有興趣，只是想單純的多一份收入而已，所以我們到底要不要做大，這事他不參與，雖然他肯定希望我們做大，這樣他的收入也能上去。”
“但創業就一定會承擔風險，公司做的越大風險也就越大，你們真的打算這么干？”
“竹竿你知道我這個人。”豐宇飛突然變得很嚴肅，“我除了籃球一直都沒什么別的興趣，但這次這個事我干的特別得勁，賺錢是一方面，你知道被人喊老師是種什么樣的感覺么？”
孟謙看著認真的豐宇飛，淡淡道，“倉...老師？”
“是誰？”
“額...以后你會知道的。”孟謙并不知道02年才剛剛出道，“那你們現在需要多少錢？”
見孟謙開口了，豐宇飛也不去深究什倉老師不倉老師的，“十萬，肯定夠了，我們商量過了，我們在銀行貸款利息的基礎上再加一個點的利息，雖然你現在可能不在乎這點錢，但該怎么借錢就怎么借錢。”
“你們放心，利息我一分不少收你們的，而且加一個點，我感覺少了點。”孟謙笑道，然后反問一句，“你確定十萬真的夠么？”
“夠了，我們都算過了，租個大點的房子改造一下，容納100人肯定沒問題，然后就是前幾個月的員工工資和一些宣傳費用，本來我們其實都可以不找你借錢，主要是因為之前有些不正規，所以采取的是定金學習學完付全款的方式。
現在雖然要擴大，但我們覺得這個模式暫時還不能改，因為現在的學員大多數都是老學員介紹來的，我們不好意思去改，所以前幾個月資金肯定會有點緊張，熬過這幾個月資金應該就能跟上了。”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萬一你們剛把新房子改造好，一個月來了一千個報名的學生怎么辦？”
“這個我們也考慮過，但我們也不敢賭，還是先穩一點吧，貪心不足蛇吞象，胃口太大容易把自己撐死，以后真的學生多，再想辦法擴唄。”
孟謙本想說自己多借點錢給他們，畢竟在孟謙看來，這是軟件培訓機構的風口來了，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這是屬于豐宇飛的創業之路，孟謙意識到自己不該過多干預，他能做成什么樣，那是他的事情，自己作為朋友能在他需要的時候幫一些不影響自己的忙就是了。
“行，那就十萬，你們打算幾年還清啊？”
“兩年怎么樣？”
“不行，一年。”
“你大爺，室友一場就這點面子是吧？”
“十個月。”
“你他娘...”
“半年。”
“哥，大哥，一年，就一年，一定還上。”
然后這一晚，孟謙差點沒被啤酒撐死。
不過打車回去的路上，孟謙不自覺的笑了很久，突然有些明白那些有大成就的人身邊的人為什么也都容易成功，且不說他們會拉一把，就算不拉一把，很多時候隨口的一句話，可能就道出了行業的發展趨勢，如果這個身邊人足夠有心，或許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再加上朋友之間就是會有互相的影響，這也是學霸寢室會出現的原因。
孟謙的內心總是想為豐宇飛這樣的朋友做點什么，可他又不喜歡非常直接的去幫助別人，這對誰都不好，很多時候只會適得其反，讓別人覺得自己是在炫耀，眼下這個局面，在孟謙看來是最完美的。
而且孟謙更高興的是，豐宇飛做培訓機構的話，以后大家有很大概率可以合作。
再加上從豐宇飛這知道了華夏軟件企業開始大面積征戰國外的事情，不管結果如何，這是一個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