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使和惡魔
殘酷的投標正在繼續著。
而此時…
沈嚴依舊在夢境中徘徊。
那是在1941年的淞滬租界。
七七事變爆發，華北淪陷后，黎若初等白家客卿就集體轉移到了淪為孤島的淞滬租界。
畢竟，在日占區活動，實在有些危險。
淞滬會戰爆發的時候，他就和綠來到這里。當時，根據他的預計，美英列強不會放任日本侵占淞滬，但沒想到，最終他們完全放任日本占領了租界以外的地區。
只有“她”會一直坐鎮在白府。
黎若初對于“她”，一直懷著忌憚以及恐懼的心理。
此時…
民國三十年，1941年12月7日，周日。
黎若初看著窗外。
一種陰郁恐怖的氣息，讓他的心頭有幾分壓抑。
那個時候，他并不知道…今日，日本聯合艦隊偷襲了美國夏威夷的珍珠港，太平洋戰爭因此爆發，淞滬的孤島時期將因此終結。
全國抗擊日本侵略，已經四年時間了。但這四年，國土不斷淪陷，前線將士不斷陣亡。淞滬淪陷，金陵屠殺，武漢會戰失利，國府退敗到川渝之地。
同時，隨著希特勒的閃電戰，第二次世界大戰全面爆發，英美列強將目光都放在歐洲，更刺激了日本的野心，并和德國，意大利王國組建了軸心國。
現在，有了橫掃歐洲的德國作為盟友，日本的底氣更足。指望英美或者蘇聯來對付日本，幾乎沒有可能。而國軍…在正面戰場則是不斷損兵折將，根本無力發動反攻奪回國土。
現在的形勢…空前絕望。
黎若初長久以來，一直寄希望于蘇聯。但是看現在蘇聯被德國人打成現在這樣，他意識到…這已經是奢望了。而且沒準什么時候，關東軍北上和德國夾攻蘇聯，也大有可能。
神之國計劃，不能繼續拖了。
黎若初的計劃是將一部分地區變為他所理想的“神之國”，從現實世界，轉移到地獄外的異度空間中。
將它們轉移到異度空間后，這些土地將會在世人的記憶中徹底消失。
同時…它們將成為“神之國”！
為此，這些年來…
黎若初一次次反復進行土地測繪，人口計算，以及考慮當地的經濟狀況。
“如果轉移到異空間，一切從頭開始，那么最好是可以獲得美國，蘇聯的科技實力，工業資源…”
如果有可能，黎若初其實希望可以將整個國家都轉移到異空間，但這是不可能的。
如果要達成這一點…
他必須和“她”進行交易。
神之國計劃不是靠錢就可以達成的。
巨大的收獲，就必須承擔巨大的代價。
黎若初看著眼前的眾人。
“神之國計劃很快就要實現。”
黎若初指著眼前的地圖。
“所有被我圈出來的區域，將會全部融入異空間中，從此統治我們的，既不是日本人，也不是國民黨！”黎若初振奮地說：“在神之國，將賞善罰惡，被轉移進去的惡人，將全體受到懲罰，被逐出神之國，流放到地獄！”
如果要讓神之國誕生，需要回收大量的人偶。
并以此為基礎…
保證神之國的報應系統長久存在下去。
這是他為白府工作至今的根本原因。
一個個回收出售給客人們的人偶。
一步步達到足以讓幾千平方公里的土地，轉移到異空間。
“這些地區雖然有工業基礎，但到了異空間，完全從零開始發展？”
在場的人們還是心有余悸：“我們缺乏足夠多的技術人員啊。”
“還有，神之國建國的話，實行什么政治制度？君主立憲？多黨制還是一黨專政？”
“老百姓在感情上可以接受嗎？”
“困難都是可以克服的！”黎若初斬釘截鐵地說：“在神之國，一切善行都可以獲得報償！神之國的法律，我和林老…”
黎若初指了指人群中一位老者。
“反復商量過了。我們已經擬定了神之國的刑法初稿。諸位，神之國一旦建國，我們將成為一個真正獨立自主，不再被帝國主義列強隨意操縱的國家！想想吧，過去百年！”
他狠狠一拍地圖！
“從鴉片戰爭開始！英國人，法國人，德國人，俄國人，甚至日本人，一個個都能輕易欺凌我們！馬關條約！辛丑條約！清政府，北洋，還有現在的國民政府都是什么樣子，大家都該清楚！只有建立一個可以賞善罰惡的神之國，老百姓才能過上好日子！”
在場的人們，都默然了。
“要救中國，只能靠我們！”
黎若初恨啊！
他救不了所有國人！
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他希望有一日，國人可以真正崛起！
每一天！日本人都在這片國土燒殺搶掠！多少國人，死在他們的槍炮和屠刀下！
神之國…
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看著眼前的地圖，幾乎心頭滴血！
所有被回收的人偶…已經全部送回白府。
他到現在依舊費解，為什么賣出去的人偶，最后都能一個個收回來？
究竟是什么原因？
忽然間，大門被推開。
“不好了！”
進來的人大喊：“日本人進攻了美國！現在…日軍闖進租界來了！”
日本進攻美國？
黎若初簡直不敢相信。
不…再給他一點時間啊！
為了神之國…
“沈嚴…沈嚴？”
忽然，黎若初覺得有人在叫他。
“誰叫我？”
黎若初正費解的時候，忽然間，他的意識開始陷入黑暗。
“他醒了！醫生！”
睜開雙眸，沈嚴看到的是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正在為他檢查。
旁邊則是喜極而泣的海嵐，以及好友海熾星。
“海…嵐…”
沈嚴依稀記得，他為了救一個老婆婆，被車撞了？
“沒事，你不用擔心。”醫生說道：“你見義勇為坐了大好事，天使肯定會讓你身體徹底恢復。恭喜你，以我的經驗，你的賬戶現在應該有好幾百萬的神幣了。”
“那都不重要啦！”海嵐死死抓著沈嚴的手，說：“你沒事就好！沈嚴！”
這時候，沈嚴想起了自己的夢。
那是…
舊世界內，建立這個神之國的人——黎若初。
這是…夢？
可是，太真實了。
等等…
幾百萬神幣？
如果有了那么多錢，那么…甜承諾給海嵐的婚房，鉆戒，全部都有著落了！
“你起來活動看看。”
海嵐和海熾星兄妹扶著沈嚴，讓他坐了起來。
“沒事吧？”海熾星問：“你嚇死我了，做好事被車撞居然昏迷那么久，這說不過去啊！天使不至于那么沒效率啊！”
“那不是天使…”
“嗯？”海熾星愣住了。
沈嚴覺得自己多了很多本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天使和惡靈，是完全一樣的…”
醫生離開病房后，走到樓道的僻靜處。
他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他醒了。”
電話另一頭說：“這樣啊…知道了。”
電話就此掛斷。
醫生將手機放回口袋。
將海云天將軍身邊所有人的情報定時匯報，這不算什么惡行。因為這些情報沒有軍事機密存在，只要進行調查都能知道。
情報販子屬于一個灰色產業，他們在神之國搜集情報，而離開神之國將情報賣給血獄教會雖然屬于作惡，但那是在國土外。國土外的一切罪行，不會被天使懲罰。
淪陷的原神之國33區。
血獄教會中負責情報搜集的人，已經接到了情報販子傳遞的信息。
搜集和海云天相關的情報，是他們的主要工作。
同時…情報都會被匯總給血獄教會的教主。
“我們的終極目標，是進入神之國的伊甸園。”
血獄教會情報總管杜辛透過眼前的落地窗，看著神之國的方向，“然后，由我們來統治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