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可能?”
董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目,她將整個衣袖拉開,露出整只右手手臂,可是上面無比光潔,剛才的文字宛如是幻覺一般!
“這是什么?用特殊墨水寫的,在空氣中會迅速揮發?還是什么其他原理?”董凝在瞬間就思考了很多種可能,但是怎么想,都感覺很不對勁。
“藍先生,你剛才有仔細看清楚嗎?我的手上,的確是有文字的對吧?”董凝此時將最后一絲希望寄托到眼前的藍衣男子身上,問道:“你有沒有看清楚?”
藍衣男子則是說道:“我…我剛才沒看清楚,你手上好像是有什么東西,但再一看就沒有了。”
董凝再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這下倒好,干脆連文字也沒有了。
但上面的那段文字卻是讓她印象深刻。
“不要相信任何人”…
“任何人”!
她下意識地就抬起頭,看向眼前的藍衣男子。
從蘇醒過來,到遇見這個藍衣男子,她就對這個男人充滿了懷疑。再怎么想,兩個人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失去記憶,實在有悖常理,除非這個城鎮正在傳播一種可以讓人的記憶喪失的傳染病。但在她極為有限的關于醫學常識的記憶中,似乎不存在這樣的傳染病。至于所謂催眠導致人失憶完全是扯淡,違背常識的。
那么,排除這種可能的話,眼前的男子聲稱自己失去記憶,就很有可能是謊話了。加上自己手心寫上去的這段話,就更讓她滿腹狐疑。眼前的男人是否在裝傻充愣,故意給自己制造一種雙方是同病相憐的錯覺呢?這些文字消失,是否是眼前的男人在搗鬼?
“不要相信任何人”…假設這是自己在失去記憶之前寫上去的,那么至少可以肯定自己不是一個阿爾茨海默病的患者。因為若是如此的話,就不會是“任何人”,至少自己的家人是可以相信的。而預先寫下這樣的文字,也就意味著,不但她在失去記憶以前就知道自己會喪失記憶,而且從一開始也就知道身邊會出現“不能相信的人”。
“你剛才手上到底寫了什么?”
現在,重新看著眼前的藍衣男子,董凝只覺得有幾分毛骨悚然。
“我沒看清楚,剛才太暗了。但這上面的字,一下就消失了。”
“這字怎么會一下就消失呢?”藍衣男子走上來在月光下仔細查看董凝的右手手臂,說道:“這…剛才是我們看錯了吧?”
“大概是看錯了,可能是什么東西的影子吧。”
董凝準備先穩住眼前的藍衣男子,再相機行事。無論如何,她在眼前的這個男人面前,肯定是要有所保留了。
同時,她在考慮,有什么辦法可以試探出對方究竟是真的失憶了,還是假的失憶了。而且,盡可能想辦法在語言中誘導出來,又不要讓對方發現。畢竟自己是弱女子,萬一撕破臉皮,在這個無人小鎮上,對方欲行不軌,自己可是沒有多少反抗能力的。
“也是,應該是看錯了。”
藍衣男子很自然接受了“什么東西的影子”這一說法,看起來半點懷疑都沒有。
董凝仔細觀察著藍衣男子說這些話時候的表情,希望能找出他有可能撒謊的跡象,但是目前看下來…似乎他真的不是撒謊。
還是說,真的是他在搗鬼將字消除?但是,她也想不出這個男人有什么辦法將字就在那么短的瞬間給消去?完全無法理解啊!
眼下發生的事情,讓她的內心越發不安。
接著,有那么一瞬間,她的腦海掠過了一個想法。一個完全超出了她所擁有的常識的想法。
“靈異”。
然而,她卻覺得這很荒唐。畢竟,自己剛才才說出了“這個世界沒有鬼神”這樣的話語。可是,現在自己居然就想到了這樣的事情?
緊接著,董凝又看了一下街道兩旁。
不得不說,如果這個地方用來拍攝恐怖片,真的是再合適不過的場所。
她又重新看著眼前光潔的手臂,剛才的時候,她記得自己多少掃到了一些后面的文字。
“公寓”!
她想起來了,自己掃到了“公寓”這兩個字。
公寓是什么意思?
這座小鎮上的某個公寓嗎?和自己的經歷有關聯嗎?
這周圍的建筑大多非常平矮,一眼看去,都沒有多少三層樓以上的建筑。至少在這附近,是找不到公寓了。
她撫摸著手臂,想嘗試著是不是有什么辦法再讓那文字浮現出來,但…最終始終什么都出不來。
失去記憶前的自己做了兩手準備,留下了那張紙,還在手心寫了字…可是,一醒來先是那張紙被風吹走,現在一拉開衣袖字又消失了。似乎真的有某種恐怖的力量,在阻撓自己知道真相。
自己究竟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二人又朝著前面走了一會,忽然間,董凝注意到,前面不遠處的地面上,有著一灘水漬,水漬旁邊,則是一個空的礦泉水瓶。
她緩緩蹲下身,然而發現了一件事情。
那攤水漬微微冒出一些熱氣來。
看到那熱氣,董凝立即露出了一絲喜色!
有人!
有人在這附近!
這些水顯然是從這個礦泉水瓶倒出來的。礦泉水瓶很舊,看起來已經用了很長時間。這些熱水應該是從熱水瓶里面倒進去的。
某個人應該是不慎掉落了這個礦泉水瓶,然后索性也就不拿起來了。
她此時又看向前方,那個人也許就在前面,甚至很可能沒有走遠!
“我們加快速度!這個小鎮上不是無人居住的!”
但同時,她內心也有了一絲警惕。不管這瓶子的主人是誰,也定然屬于不能輕易相信的人。對方也許是小鎮原住民,也可能是自己失憶前提防的“惡人”。
不過,無論如何,只要找到對方,就一定可以獲得有價值的情報!
她還就不信了,除非這個小鎮真的有什么能讓人失去記憶的傳染病,否則對方總不可能又是一個失憶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