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洶涌的風暴之海上,一只白頭棕色魚鷹振翅飛翔著。在猛烈的海風影響下,魚鷹全身的羽毛獵獵作響,即使如此它還是毫不畏懼地迎風前進。
沒過多久,一座小型城市的輪廓出現在的前方,魚鷹長鳴一聲,加快速度向著前方飛去。
在浮空城的魔法高塔中,黑色半長卷發的男人斜靠在椅子上,穿著皮鞋的雙腳翹在桌上。他的手中拿著一份報紙,最上面印著幾個花體字——魔法師公會日報(內部版)。
“廢話一大堆,沒一點有用的東西!”男人把報紙隨手扔在了桌子上,神色變得有些落寞:“自從來到浮空城,日子是一天比一天無聊,真是懷念格斯鎮的生活啊…”
“整個公會可都指望著您呢,艾伯特議長。”旁邊站著的一個身穿寬大魔法師長袍的年輕人恭敬地說道。他正是之前在卡薩利負責聯系艾伯特的年輕魔法師,艾伯特后來將他“借調”到了總部,成為了自己的助手。
“嘭!”身后的玻璃窗似乎被什么東西撞到。艾伯特嚇了一跳,轉頭看去,一只棕色的魚鷹正在窗外用爪子撓著玻璃,拼命想進來。
艾伯特起身打開了窗戶,魚鷹立刻飛落到了他手上,接著慢慢變成了一團灰燼,消散得無影無蹤。他認得這只魚鷹,這是漁夫的魔法信使。
果然詛咒森林有大問題,艾伯特暗道。
“昆西,準備一下,我們去會長那里。”艾伯特眉頭緊皺,沉吟了數秒后吩咐道。
雖然魔法議會的權力看起來更大,議會的所有成員同意后甚至可以罷免會長,但是艾伯特現在卻面臨無人可用的困境。魔法師公會那些人似乎有些排斥魔法議會,很多人甚至隱隱有著敵對的態度。
昆西開始認真準備東西。艾伯特習慣性地拉開了桌子的抽屜,心里卻像是被針猛然扎了一下,一個黯淡無光的迷你排簫正靜靜地躺在里面。他將報紙蓋在了上面,輕嘆了一聲,將抽屜重新合好。
冰凍荒原的西海岸,夕陽穿透了迷霧照射在粗砂地上。一個人背對著夕陽孤零零地向小山走去,影子向前拉長了好幾米。
幾天過去了,維恩看起來更加落魄。臟亂的頭發,襤褸的外套,讓他看起就像是奧博哈爾街道上的乞丐。他一手拿著赤焰之歌,一手拎著一個破破爛爛的鐵桶向前走著。鐵桶是他從北方精靈村落廢墟里撿來的,鐵桶雖然有些銹跡但沒有漏水。鐵桶中放著幾條魚,其中兩條大些的已經被開過膛并清洗干凈。
“班布…”圓滾滾的班布站在維恩的右肩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桶里。
維恩看著它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伸手從桶里抓出一條小魚扔給了班布。班布靈活地咬住了小魚幾下便吞進了肚子里。
十多分鐘后維恩回到了山洞,這里和幾天前剛來到相比,多了不少東西。除了那些破爛的鐵器和瓶瓶罐罐,墻角還用石塊和泥土堆了一個簡易的床,上面鋪著一個細藤條編織而成的墊子。另一個角落則堆著柴火——一摞摞干樹枝。這就是維恩在冰凍荒原的“家”。
洞穴正中間是一個石頭砌成的爐子,維恩走了過去,將鐵桶放在旁邊。他心念一動,一團赤紅色的火焰出現在了法杖頂端。很快,已經熄滅的爐火又燃燒了起來。
維恩將鐵桶里的水和魚一股腦倒進了石爐上的鐵鍋里,自己則在石爐前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他的旁邊有一個小木樁,貓頭鷹班布正站在上面閉目養神。
天色已黑,四周非常安靜,除了偶爾傳來的鳥叫聲,只剩下爐火的“呼呼”聲。維恩給爐子里添了一些木柴,火苗不斷地從石頭縫隙中竄出來,將整個洞穴照得影影綽綽如夢境一般。
維恩從挎包里翻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幾個人的臉部都已經出現不同程度的褪色和模糊。
維恩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忘掉了一切,將在這荒島上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但是每當到了夜晚,黑暗將自己包圍,孤獨和絕望就如同潮水般涌來,像是無法擺脫的夢魘般折磨著他,讓他無法入睡,就連冥想也進入不了狀態。
但是最近幾天下來,這種情況已經有所好轉,他的情緒已經不會再崩潰。就像是心臟外面漸漸出現了一層保護殼,那個殼正在變厚變硬,將他柔軟的心臟保護在了里面。
盡管那層殼幫維恩抵擋住了孤獨和絕望,但是無法擋住深深的思念,思念像是一顆種子般在他心里生根發芽,不斷壯大。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在他心里閃過,就像是一刀刀扎在了他的心里,眼淚不自覺地從眼角溢出。
“記住,永遠不要放棄希望。”這是維恩剛開始學習魔法的時候叔叔告訴他的話。直到現在他還記得叔叔說這句話時那認真的模樣,與平時判若兩人。正是這句話,幫助他堅持學完了通用語課程,看懂了魔法書,甚至學會了第一個魔法…
維恩想著想著,淚水已干,肚子卻開始不自覺“咕咕”叫起來。
鍋里的水已經沸騰,香噴噴的水煮魚肉在水里上下翻騰著。維恩咽了咽口水,拿起勺子從里面舀了一大塊魚肉。
阿塔加王國首都克亞蘭北部大約兩公里外,是一片方圓十多公里的山地,是阿塔加境內為數不多的大片山地之一。這里的樹木松散且低矮,居住著多種中小型動物,是一片天然的獵場。
但是亞克蘭北部山地平時卻人跡罕至,因為這里被劃為了禁獵區,更確切的說是“平民禁獵區”。亞克蘭的王公貴族們時不時會來這里體驗打獵的樂趣。
此時在獵場的南邊,一個數十人的隊伍在樹林中行進著。
“父親,前面就是矮鹿經常出沒的地方了。”最前面騎著棕馬的青年轉過頭對八字胡國王說道。他是國王的大兒子,今年剛過三十歲生日,長得白白胖胖,簡直和八字胡一模一樣。
八字胡騎著一匹白馬,他點了點頭,從隨從手里接過一把弓。那把弓用紫衫木制成,上面雕刻著精細的紋飾,外表不凡。
“噓!”沒多久,前面的大王子輕聲噓了聲,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后面的隊伍立刻停了下來。
前方幾十米的地方,一只淺棕色的矮鹿正在低頭吃著草。矮鹿是阿塔加較常見的一種動物,身長一米多,爆發力強,但警惕性相對較低。
八字胡從背后取了一支長箭搭在弓上,并將弓緩緩拉開,瞄準了那只矮鹿。
“…陛下!陛下!”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驚慌失措的呼喊聲。
都來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