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奧博哈爾大牢附近一片肅殺之氣。如果站在附近的話就可以隱約聽到從里面傳出的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羅斯特里站在牢房門口,手中長法杖指向著前面那個披頭散發的男人。法杖表面銘文閃動,頂部產生了數道灰白色的霧氣,那些霧氣濃得如同液體一般,相互纏繞扭曲著奔向男人。
“啊…!!”男人似乎用盡了力氣來抵抗這些白霧。但是在白霧不斷侵下,他整個人痛苦地大喊起來。
羅斯特里此時施放的正是暗系中級魔法——腐蝕術。這是一種引導型法術,它會使目標全身腐爛,并逐步侵蝕內臟。但是如果施法者可以控制好魔法強度,那么腐蝕術將只會對目標皮膚表面造成輕微傷害并同時讓他痛苦萬分,經常被用于刑罰。
“說吧,你們擄走的那些孩子現在在哪?”哈克特伯爵冰冷地說道。同時他對羅斯特里比了個手勢,示意可以暫時停下來了。
牢房里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我的耐心可不多了。”哈克特伯爵說道。“我以伯爵之名擔保,你只需要帶領我們找到那些孩子,就可以重獲自由。”
男人就像沒有聽到一樣,臟亂的長發向下垂著,如果不是因為上方固定的鐐銬,他肯定已經癱軟在地上了。
哈克特嘆了口氣,給羅斯特里了一個眼神,后者會意,抬手開始吟唱咒語。男人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他的身體劇烈扭曲著,皮膚表面滲出細密的血絲…
十分鐘后,大牢的辦公室。
“老朋友,我知道這樣問可能有些讓你為難,我想知道魔法師公會對暗影巫師會了解到底有多少?”哈克特沒有了之前的冷峻,整個人放松了下來,但是眉宇間的憂愁卻不自然露出。
“說實話,奧博哈爾能有你這樣的城主真是萬幸。”羅斯特里頓了頓說道,語氣真誠。“我所知道的是,魔法師公會已經全力展開調查了,各分部的高級魔法師都已經被指派參加調查任務。魔法議會更是三百年來第一次被啟動,大魔法師們悉數而出,可見總部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魔法議會?”
“沒錯,這是一個魔法師公會內部的神秘組織,就連我也知之甚少。”
羅斯特里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關于暗影巫師會抓走小孩的事情,種種線索表明,他們應該是利用那些孩子進行一種殘忍的獻祭,而且需要的是小于十歲的孩子。至于那些被抓走超過十歲的孩子的情況,現在依然一無所知。”
“這些畜生都應該下地獄!”哈克特伯爵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發出一聲悶響。
“我現在就派人去卡薩利,陛下一定會嚴懲兇手。”哈克特故作輕松地說道,眼中卻滿是擔憂。
位于拉弗雷大陸東南的迪沃斯克王國對于貝塞卡王國的大部分人來說是陌生的,它們之間相隔千里并且交通不便,通常乘坐客船需要四五天的時間,而更快捷的辦法則是乘坐飛行器。
過去的兩天對于副會長約克來說可并不好受。兩天前他跟著卡特麗娜坐上了去往卡薩利的武裝地精飛艇,飛艇倒是沒有出現意外,可是在那種狹小的地方,約克為了隱藏自己的行蹤只能進行喬裝打扮。灰色長發被他塞在了高頂帽子中,整個臉被圍巾包住,再加上寬大的長袍,他確定卡特麗娜不會認出自己。
然而這在奧博哈爾還算正常的打扮到了卡薩利簡直就成了噩夢,約克一路渾渾噩噩,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上了去往盧坎公國的船。到了盧坎公國后氣溫變涼爽了下來,約克則偷偷跟著卡特麗娜坐上了直達迪沃斯克首都蒙特迪亞的飛艇。
迪沃斯克號稱魔法王國,但它同時也是徹頭徹尾的沙漠王國。據說阿塔加王國成立時沒有將這塊沙漠納入自己的版圖,后來一些魔法師在那里建立了迪沃斯克王國。整個迪沃斯克擁有數百個大小不等的綠洲,而首都蒙特迪亞就是建立在最大的綠洲之上。
通常來說蒙特迪亞氣候炎熱,干旱少雨,但約克從飛艇上下來的時候,卻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此時蒙特迪亞正值下午,但是太陽已經落山,艙外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整個城市籠罩在霧蒙蒙的陰影中。
這還真是一趟苦差事啊,約克心里滿是苦水卻無處傾倒。但是他并不敢懈怠,前面的卡特麗娜已經快要隱沒到灰蒙蒙的街道中,他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蒙特迪亞這座城市非常特別,至少從外表來看如此。這里以紅磚建筑為主,并且多數房屋高大,時不時可見四五層的聯排房屋。兩邊房屋帶來的壓迫感,讓原本不寬敞的街道顯得更加狹窄和擁擠。
只有到了蒙特迪亞才能真正明白魔法王國是什么意思。魔法王國并不是說這里只有魔法師,而是指這里的一切都猶如魔法般不可思議。一列列火車從頭頂上空飛馳而過,兩邊的霓虹燈發出誘人的光亮,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這里各種語言混雜在一起。打扮奇特的魔法師與駕駛著各種奇怪機械的人隨處可見,晦澀難懂的魔法咒語與那些或輕或沉的機械之聲構成了這座城市的背景音。
約克現在可沒空欣賞這些東西,他在十步外緊緊跟著卡特麗娜。看起來這次任務沒什么大問題了,但愿以后不要再有這樣的“出差”了。一陣冷風吹來,約克從兜里抽出手,將有些松散的圍巾向后搭了搭。
約克跟著卡特麗娜已經穿過了四五個街區,很快卡特麗娜拐進了一條小巷。約克的心怦怦直跳起來,卡特麗娜應該是到達了目的地。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魔法波動從巷子里傳來。約克心里一緊,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他加快腳步拐進了巷子,眼前的情景讓他瞬間有些傻眼——這竟然是一條死胡同。
在之前經過的那條街道上,卡特麗娜不緊不慢地走著。她手中的水晶球上映著約克摘下帽子后那張懊惱的臉。
都來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