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失明
“去死吧！“維恩近乎吼似地說了出來，他雙眼發紅，面孔因憤怒扭曲著。
之前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閃過，沒想到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一場精心的騙局。一個虛假的希望比一個真實的悲劇對人的打擊更大，更何況這個希望破滅后緊隨其后的可能就是真正的悲劇。
為什么？為什么要欺騙我？為什么要讓我承受這種痛苦？！你們都必須死！
熾熱的火焰在法杖頂端匯聚成球狀，火焰在風中獵獵作響，比平時更加狂暴，猶如此時的維恩。寒風之中維恩雙手持杖，即使如此，法杖依然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抖動著。
“轟隆！”火球如燃燒的炮彈般射出，帶著憤怒，帶著仇恨，帶著絕望。
下一刻，火球狠狠地撞擊在了不遠處的一根風化嚴重的石柱上，石柱瞬間崩塌，漫天的粉塵輕輕飄散著。
維恩的瞳孔緊縮，動作也變得僵硬。不可能，火球剛才明明就要撞到她了！
但是少女薩莉確實消失了，眼前的空蕩和消失的石柱都可以證明。荒原之主依舊靜靜地漂浮在那里，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切。
“小哥哥，你是在找我嗎？”一個妖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維恩瞬間汗毛直立，腦袋里嗡嗡作響。他猛然回過身并向后退去。
那是一雙絕美的眼睛，瞳孔中泛著淡紫色光芒，宛如宇宙中神秘的星體。
維恩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他緊握的雙手不自覺垂下，身體也慢慢放松了下來。如此美麗的眼睛，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呢？維恩想要目睹那雙眼睛主人的容貌，甚至想放下手中的法杖，但他僅存的一絲意識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嗡！”赤焰之歌發出急促的嗡鳴之聲，并劇烈抖動起來。維恩像是被突然驚醒了一般，身體一抖，雙眼恢復了原本的清澈。
眼前是一雙尖銳的爪子，幾乎就要碰到他的臉上了。維恩將頭向后仰去，下意識地揮動法杖想要撥開那雙可怕的爪子。
“滋啦…”赤焰之歌碰到了一個什么東西上，發出了灼燒物體的聲音。緊接著一連串痛苦的尖叫聲在維恩面前響起，刺得他頭皮發麻。
魅魔捂著她的左臂向后退去，她的嘴因痛苦而咧開，尖銳的牙齒從里面露了出來，看起來非常痛苦，傷口處還隱隱冒著白煙。她臉上熟悉的神色都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雙陰冷的眼睛，正惡狠狠地盯著維恩。
維恩當然不會給她喘息的機會。赤焰之歌上亮起了神秘的符號，頂端的紅寶石上光芒一閃而過，初級自然系法術——遲緩術已經被施放到了魅魔的身上。魅魔身形一頓，速度立刻慢了下來。
遲緩術是一種非常古老的魔法，在幾千年前的森林精靈中被廣泛使用，主要是用來對抗異獸和捕獲獵物。被加持了遲緩術的人或動物，感覺渾身沉重，行動變得遲緩。施法者的精神力、對遲緩術的精通程度以及目標的精神力和狀態都會對效果造成不同程度的影響。
也許是因為剛才躲避火球術消耗精神力過多，也許是因為手臂受傷，此時的魅惑看起來受到了遲緩術很大的影響。她慢動作般地向后退去，看起來也許只比烏龜快一點。
維恩口中咒語不停，速度越來越快，每個音符卻都無比準確。兩三個呼吸后，餐盤大小的火球脫離了法杖前端，拖著長長的尾焰轟向了魅魔。
魅魔的眼中滿是慌張，她拼命想躲閃，可是身體卻如同慢動作一般。她瞳孔中的火球變得越來越大，同時不斷放大的還有她心中的恐懼和絕望。
“轟！”火球毫無懸念地在魅魔身上炸裂，滾滾火焰騰空而起。火球產生的沖擊力將魅魔的身體拋起來，重重地落在了兩三米外。
片刻后火焰散去，地上多了一具冒著火苗的焦黑尸體。
“莉薩！”背后傳來荒原之主憤怒的吼叫。維恩剛轉過身去，就感覺自己被一股不可抗力之力高高舉起，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飛而去。
“噗！”維恩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一堵墻上，頓時吐出一口鮮血。那道力量正是來自荒原之主，他黑漆漆的眼洞中噴出一縷縷煙霧，將維恩死死地固定在了墻上，如同一具人體標本。
“既然你殺死了我最得力的手下，那么就由你代替她吧！”荒原之主陰森的聲音從骸骨中傳出。他用骨杖指向維恩，低沉的咒語隆隆響起。一根半米多長的骨矛在荒原之主身前形成，它冒著森森寒氣，驟然向維恩飛去！
拇指粗細的骨矛瞬間洞穿了維恩的右肩，并深深刺入了他身后的墻壁。鮮血從維恩的右肩緩緩淌下，痛感立刻傳來，他躬起了身體，瞳孔迅速擴大。
“嚯嚯嚯嚯…”看到維恩的樣子，荒原之主發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古怪笑聲。
骨矛接二連三地向維恩刺來。荒原之主似乎在故意折磨維恩，手臂，大腿，腹部…維恩已經被十多根骨矛釘在了墻上，卻沒有傷到要害。骨矛上的寒氣開始入侵維恩的身體，劇痛已經讓維恩無法進行思考。鮮血浸透了維恩的衣服，順著墻壁向下流去，像一個血人一般。他感覺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失，死亡的恐懼籠罩上了心頭。
“嗖！”又一只骨矛快速飛來。此時維恩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但他還沒有完全喪失的意識發出了告警，使他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但是維恩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用盡全力握緊了手中的法杖。
就在千鈞一發之時，赤焰之歌似乎感受到了維恩的呼喚，它猛然向上飛起，橫在了維恩面前。
“噌！”骨矛刺在了赤焰之歌上嗡嗡直響，被其硬生生擋了下來。但是細小的矛尖卻脫離了骨矛，從幾根藤條的縫隙中穿了過去，瞬間刺入了維恩的左眼。
劇烈的刺痛讓維恩悶哼了一聲，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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