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陰陽眼
次日。
天機子推算出叛逃的那群人身在湘省。
位置在湘北一帶。
一群人聚在一起，顯然這次叛逃是商量好的。
連后路都想好了。
陳子文想了想，決定不帶六翅蜈蚣，而是找了個會開車的手下，載著自己、僵尸分身、天機子、石堅尸身，北上入湘。
再次入湘，陳子文沒有找陳玉樓他們。
陳玉樓那一雙眼睛只是夜眼，非陰陽眼，對陳子文無用，否則陳子文不介意將他變成陳瞎子。
一輛車沿湘西開。
先前的那一場瘟疫，令湘省境內冷清了些，如今有所恢復，但途中還是能看到一些流離失所的人。
這年頭沒有什么柏油路、水泥路，車子在泥土路上，開起來搖搖晃晃。
但由于能遮風擋雨的特性，倒是比乘坐六翅蜈蚣舒服。
“大帥，人都跑這么遠了，何苦還去追呢。”
車上，天機子哭喪著臉，也不知是坐車過于顛簸，還是故意裝出這副樣子。
陳子文看他一眼。
心中知道，這老家伙其實一直想跑。
他會如此問，與其說是為那些人，倒不如說是為了他自己。
陳子文笑了笑:“我去找他們，是為他們好，免得他們無故暴斃，客死異鄉。”
天機子心中一緊。
心道果然如此。
自從落到陳子文手中，天機子就一直想開溜，可他知道，他身中蠱毒，不在找到解決之法前，私自逃離，很可能死于蠱毒爆發。
就像眼下去尋找的這群人。
天機子毫不懷疑陳子文言語的真實性。
此番找不到，這些叛逃的，多半會死于蠱蟲爆發。
當然，若是找到了，這些人下場恐怕也好不到哪兒去。
天機子有些認命。
其實他待在這邊也挺好。
陳子文沒怎么為難他，只是這種受制于人的滋味，仿佛有一把刀架在脖子上，讓天機子有些膽戰心驚。
天機子很怕死，而且他有事瞞著陳子文。
若是讓陳子文知道他有個真正掌握天機神算的女兒，那他女兒一定會不得安寧。
哪怕他女婿實力很強也沒用。
天機子嘆氣。
就在他嘆氣之中，車子一路北上，駛過省府邊緣，漸至洞庭湖畔。
洞庭湖素有八百里洞庭之稱。
比起后世，如今的洞庭湖依然堪稱煙波縹緲。
盡管圍湖造田、造縣早已開始，但比起陳子文前世所見，大了很多很多。
水質也好。
不像后世那么糟糕。
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古云夢澤已不可見，洞庭湖尚如詩如畫。
可惜，這種情形也許過不了多久。
即使當下，曾經的第一大淡水湖之名，多半已經拱手讓人。
人啊，真是破壞性十足的動物。
陳子文抵達洞庭湖畔，望著洞庭湖水，發出聲聲感慨，然后趁著無人注意，在一塊大石上，讓分身刻下“陳子文到此一游”七個簡體字。
天色已晚。
有天機子這個導航在，找到目標遲早的事，陳子文不急，便在洞庭湖畔一個小縣城，找了一處旅館歇息。
石堅尸身經過尸氣補充，體內陰陽勉強平衡，可若要煉成陰陽丹，靠養尸陣已不行，必須得補充大量尸氣。
陳子文此次將其帶來，準備直接將那些叛逃者的僵尸分身全部轉為尸氣注入其中。
叛逃的控尸者一共有七十余人，這些人大半聚在一起，不知道是在這附近找到了大墓，還是一起落草為寇。
可惜，這些人的僵尸分身沒有一具進階跳尸，即使將尸氣全部提供給石堅尸身，也不能使石堅體內兩丹合一。
“要是再遇到一處養尸地就好了。”
陳子文心生期盼。
石堅這具尸身經過改造，已成為煉丹鼎爐，尸氣便是燃料，若有大量尸氣補充，對金丹與尸丹融合有很大作用。
只是天然養尸地少見。
陳子文派人出去打聽了很久，一處也沒發現。
“大帥，我能離開一會兒嗎？”
用過晚餐后，天機子突然找到陳子文。
“你要去哪里？”
陳子文問。
天機子怕陳子文誤會他通風報信，解釋道:“此處縣城，有我一位過世的好友，我今夜到此，想去他墳前看看。”
陳子文生性多疑:“我開車帶你去吧。”
天機子點頭。
他并沒想耍花樣，是真的有一名好友葬身于此，墓地位置有些遠，有車坐是好事。
陳子文于是帶他買了些黃紙香燭，然后徑直去了縣城外一處山頭。
天機子那位好友就埋身于此。
陳子文下車時利用分身視野看了看，只見這山頭雖不起眼，但整體風水不錯。
跟著天機子，陳子文保留一分警惕。
好在一路無事，二人一尸來到一座小墓前。
墓地有些荒涼，似無后人打理。
天機子將一些雜草扯去，露出墓碑，上頭刻著“先師孫國輔之墓”等字樣。
天機子取出黃紙香燭，放在碑前點燃。
陳子文卻瞇起眼睛。
“天機子，你這位朋友，好像成僵尸了。”
陳子文突然開口。
不是胡說，陳子文真的感覺眼前這座小墓中，透著一股屬于僵尸的陰冷氣息。
天機子聞言一驚:“怎么可能？國輔他從來不下斗。”
陳子文詫異地看了天機子一眼。
下斗就是盜墓。
盜墓賊常年摸尸，容易沾染尸毒，死后變成僵尸的幾率大些…可不下斗也值得一提？
變僵尸又不止這一種方法。
陳子文不屑與人爭辯，分身上前，尸氣化鏟，直接將墳墓扒開。
天機子看得眼角抽搐，但沒敢吱聲。
打開棺材，一具絲毫未腐的尸體，出現眼前。
此尸應該埋了有些年頭，卻因為墓穴風水不錯，盡管成了僵尸，尸氣也不算濃。
陳子文有些失望。
此人不是含怨而死，大概是沾了尸毒，才會在死后變成僵尸，尸氣很弱，埋了不下十年，才行尸水平。
“居然真的未腐！”
天機子驚訝。
陳子文沒有理會，分身伸出手，探入棺中。
尸氣再少也是尸氣，吸了正好給石堅用。
抓住棺中尸體，分身正想施展化尸訣，忽然，棺中尸身雙眼一睜。
分身渾身一震！
一股強烈的吞噬念生出。
望向棺中尸體那雙睜開的眼睛，陳子文發現這具弱小的行尸，居然目能視物。
頓時，一個名詞出現在陳子文心中——
陰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