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望著那只狼爪,一時有些失神。
他對這只爪子其實很是熟悉…
早在“狼吻”噩夢中,安南就曾以貝拉的身份出現在噩夢中,那時他就低頭觀察過自己變成狼人后的雙手。距離那個時候還沒過太久,安南還沒有忘記 如今看到其中一只手就這么落在自己手中,還是以犬科動物爪子的形態。安南心中頓時就產生出一種奇怪的熟悉感。
并不是“我只想過著平靜的生活”那種感覺。
倒更像是“來握個手”…
而在握住這“狗爪”之后,安南眼中也第一時間浮現出了系統提示:
檢測到未凈化的噩夢碎片噩夢碎片已綁定等級需求:需在同階職業需求:無特殊需求:需三人同時進入,其中兩人關系必須足夠密切;且三人中至少有一人為女性、至少有一人為男性 因為需求沒有滿足,安南即使握著它也沒有十秒后墜入噩夢的提示。
…三人噩夢本?
安南微微皺眉。
需要在同階的話…那就得盡快處理了。
要是等安南進階到了黃金階,他再想要找兩個與自己一同進階的人就很困難了。
“我之前就已經使用儀式,仔細的窺探過這個噩夢的主題了。”
瑪利亞解釋道:“這個噩夢,就是你和德米特里當年與腐夫對賭時的那個場面。需要有三個人才能進入這個噩夢,分別負責扮演你、德米特里與貝拉。
“如果你現在湊不齊人的話,等你進階黃金之后…你可以與我一同進入這個噩夢。我會幫你找人湊數的。”
瑪利亞平靜的說道。
但她言語中的雀躍根本沒有隱藏。
——你其實就是想和我雙排吧?
安南心中念道。
但他也不會傻到把這實話說出來。
那可是會挨揍的…雖然多半不會是安南挨揍,而是瑪利亞找個借口又揍了德米特里一頓。
根據德米特里和卓雅阿姨的說法,似乎以前無論是瑪利亞還是安南犯錯,伊凡都會揍德米特里一頓——等到瑪利亞長大了之后,那么就變成了“如果安南犯錯”,那么伊凡和瑪利亞都會揍一頓德米特里。
雖然所謂的“揍一頓”,多半也就是之前德米特里想在安南面前抽煙的時候,被瑪利亞拍了一下胳膊的程度。
倒是伊凡揍的會相對比較疼——因為老爺子力氣實在很小,所以他一般會拿三色權杖抽。
“因為這個噩夢涉及到當年德米特里賭輸的那一場…以及貝拉背叛他的那次,所以我不打算讓德米特里知道這件事。”
瑪利亞低聲說道:“噩夢都畢竟是虛假的。如果利用對未來的掌握而獲勝,也只會讓他感到空虛;可如果失敗,那就是對恐懼的重演。無論結果如何…對他來說,都會是二次傷害。”
她那冰藍色的瞳孔中映出的,是隱藏很好的關切之情:“德米特里現在已經漸漸的放下了那件事,我希望不要讓他重新回憶起來…
“所以等德米特里回來的時候,記得保密。”
瑪利亞如此說著,伸出纖細白皙的右手食指抵住自己唇前,隨后慢慢挪開、按在安南嘴上。
她沒有露出笑顏,只是專注的凝視著安南的雙眼——尤其是安南左眼那沒有任何反光的、如同寶石般清澈透明的祖母綠色義眼。
“你是怎么過的,安南?”
瑪利亞輕聲低語著,如同兩人側躺著睡覺前、面對著面閑聊的被中輕語:“自己一個人,會不會感到壓力很大?你如果感到悲傷、感到寂寞,會不會想要哭?”
…啊,那倒不會。
安南心中無聲的念道。
姐啊,你可能是不知道,在這過去的半年里,我這邊可是攢到了好幾百個弟兄…
而且我也其實能湊出來兩個朋友和我一起開荒…比如說林依依和四暗刻。他甚至可以現在就弄出來三人組,替他去開荒——那仨人現在就住在隔壁的客房。
別說是三人組了,需要的話能不換樣的刷上一百次。就這樣多半還有人輪不著。
可以說是相當不公平了。
與安南組隊帶刷的機會,基本約等于耍猴型搶購…
“三人的話,我這邊倒是有信得過的人。”
安南隨口說道:“我這邊有三個朋友,正好滿足這個條件——能湊出一男一女,還有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絕對足夠好。”
“你和他們是怎么認識的?”
瑪利亞略微有些警惕,隨口詢問道:“還有剩下那個呢?”
“嗯…”
安南陷入了沉默:“剩下那個大概是女性吧。”
他其實也不太清楚,哈士奇應該怎么算。
最讓安南表情微妙的,就是他們三個人、在大公府開了兩間房。
但哈士奇是與十三香住在一個屋,而不是與阿電一間屋。這倒也很好理解,畢竟阿電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十幾歲少女,但哈士奇本質卻是一位男性社畜…而玩家們的角色睡覺時也是不需要脫衣服的,只需要躺在床上下線就可以了。
然而聽起來也還是挺怪的。
“至于怎么認識的…他們其實就是《天車之書》召喚而來的異界來客。”
“你們在討論那些孩子嗎?”
德米特里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安南連忙將那個已經發干的“狗爪”塞到了懷里。
這也是屬于這位兄長獨有的溫柔體貼——在進門之前便先發聲,以此給里面的兩人體面的機會。
既然瑪利亞有什么話題、什么行為是不希望他看到的,那么他就干脆在更遠的地方示意他快回來了,免得在進門的瞬間看到什么不該看的而感到尷尬。
在那之后又過了幾秒——這顯然是德米特里故意在門口等了一小會,他才走進屋來。
他直接將自己的大衣也一并脫去,只穿著襯衣走進屋來。
他單手托著裝著兩壺飲料、一桶劣酒與許多零食的托盤,另一只手有些夸張的對著兩人行了一禮。
“幸不辱命——”
他彎下腰來,笑瞇瞇的向瑪利亞問道:“請問這位尊貴的小姐,我能在這里喝點酒嗎?”
“你自己可以喝,但不許喝多、也不許帶著安南一起喝。”
瑪利亞板著臉,抬起頭來嚴肅的說道。
她說吧,輕輕抽了抽鼻子。
“而且你身上還是有煙味!”
“喂喂,我都已經把大衣脫掉了!”
“誰讓你不好好換衣服的,胸前沒遮住!還是有煙味!”
“那要不我先去換一身衣服…”
德米特里苦著臉說道。
瑪利亞沉默一瞬,隨即偏過了頭、看向安南。
她的語氣也變得稍微柔和了一些:“算了。
“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些許刺激性的味道或許會讓記憶變得更深。”
隨著三人坐在桌前。
瑪利亞端著金色的、仿佛閃著炫光的蜂蜜酒。
甚至還未喝下,她的臉頰便蕩出了些許紅暈。
而德米特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劣酒,給安南倒了一杯氣泡水。同時他還在嘟噥著:“其實安南現在已經成年了,按照老祖母的規矩,他已經可以飲酒了。”
“那也要等安南自己去選他喜歡的酒。”
瑪利亞習慣性的頂了一嘴德米特里。
隨即,她與德米特里一并舉起酒杯,望向安南。
感受不到喜悅與愛的他們,嘴角卻浮起了真摯的微笑。
——那是如同盲人手中的燈火一般,奪目的光輝。
“安南,”瑪利亞輕聲道,“初次見面…”
“還有…”
德米特里接著說道,同時穩穩舉杯:“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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