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心下不僅有點慌,還有點坐立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陸東城好像一直在看他,帶著點審視和壓迫,目光…比那時在片場遇到他時,更鋒利駭人了。
尤其是他一看紀以寧,或是想跟紀以寧說話,那目光仿佛能將他刺穿似的,讓顧安脊背都冒出了層層的寒意。
可他的眼睛被墨鏡擋著,顧安也看不清他是不是在看他,生怕是他自己多想了,只好低著頭,一個勁的喝著水。
薄修夜這邊卻老大不爽了。
紀以寧不讓他說話,他就打字:這貨誰?
三個字,怨氣卻一點都不少。
紀以寧還沒說話,又收到了一條消息:賊眉鼠眼的,畏畏縮縮,一看就很齷蹉,這種人少跟他來往 紀以寧想,既然他看到了顧安的臉,等會去查也能查到顧安的身份,不如現在跟男人說了,也好安撫下他。
于是,她就把顧安的身份給他說了下。
然而,就在她發過去的后一秒,薄修夜就給她發來了一堆他讓K去查的顧安的資料。
全是顧安的黑料。
他怎么用身體靠圈里的人上位,這圈內的人上到七八十的老妖婆,下到三十歲的油膩男人,詳細的不行,當然,最多的,還是他跟經紀人錢思思的爆料。
好幾張親密接吻的照片,還有床照。
但那床照紀以寧只來得及看到一個模糊的身體影子,薄修夜就撤回了:這個沒必要看。
薄修夜這算是將顧安給挖了個底朝天。
連他初中就跟人出去開房,強了一個男孩的事都挖了出來。
不得不說,薄修夜確實成功了。
紀以寧原本對顧安的印象就不太好,現在直接差到了極點。
她并非反感他靠身體上位,這就是交易,你情我愿的事情,他不折手段往上爬,她覺得沒什么,人為了錢,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而且,娛樂圈里比他更臟的人大有人在,但最讓她難以忍受的是最后那一點,他強了一個男孩。
還在初中的時候。
K找的資料無比的細致。
還另外講了那男孩的事。
因為國家法律,男人與男人并沒有強x罪一說,最后,顧安只被判了故意傷害罪,又因為有關系,最后只在警局呆了三天就沒事了。
而那男孩,人生被毀的干干凈凈,顧安怨恨他報警,聯合社會上的人針對他,毆打他,學校里也到處是不堪的流言蜚語,顧安甚至還拍了視頻,發到了網上。
男孩自殺未成,最后被逼的轉了學。
紀以寧看著,視線落在上面,半響沒說話。
錢思思這邊一直在思考著對策。
能見紀以寧一面,實在不容易,這次如果錯過了,下次要再見紀以寧的面,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可陸東城在這,如果要做什么,恐怕很容易被他識破。
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辦法了。
錢思思起身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蔓越莓汁,坐回原位時,她微微側了側頭,唇擦過顧安的耳側:“先把陸東城解決了。”
這話悄聲說完,錢思思恰好坐回去,在外人看來,根本就看不出,她跟顧安說了話,但薄修夜墨鏡之下的黑眸卻微微瞇了起來。
他分明看到,這女人的唇動了一下。
顧安不愧是她帶出來的人,寥寥幾句話,他就明白了錢思思的意思,事已至此,已經沒有退路了,反正這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做,還算熟悉。
一想到,等會要把這么高傲的大美人壓在身下,顧安渾身都泛起了一股難以抑制的火熱。
他眼珠轉了一下,主動跟薄修夜打招呼:“陸前輩…”
紀以寧抬頭。
這是把他認成了陸東城?
見薄修夜沒吭聲,顧安以為真的猜中了他的身份,繼續微笑道:“陸前輩,我有點事想跟你私下談談,不知道你現在方不方便。”
紀以寧看著薄修夜,他帶著口罩墨鏡,倒是看不出他臉上是什么表情,更不知道,他現在是怎么想的,下一秒,卻見他點了點頭。
顧安沒想到事情居然這么順利,他按捺住喜悅,生怕會被對方看出端倪來。
顧安選的這個咖啡廳有點小心思,說是咖啡廳,其實也賣酒,還有吧臺。
畢竟,他一開始就打定將紀以寧灌醉。
這樣就算他給她下了藥,他也能推到她酒后亂x的份上,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又讓紀以寧必須對他負責。
劇本還沒談完,包廂自然留給紀以寧和錢思思。
薄修夜和顧安去外面的吧臺商量事情。
薄修夜起身,紀以寧抓了一下他的手,眉頭蹙著,薄修夜捏了捏她手心,錢思思生怕她壞事,雖然她覺得眼前的場景對于好朋友關系來說,實在有些曖.昧了。
但現在的情況卻不容得她多想,錢思思笑道:“紀小姐,男人的事就讓她們自己去解決吧,我們只要在這喝喝咖啡就好了。”
紀以寧看了薄修夜一眼,最終還是放下了手。
雖然知道薄修夜不會有什么問題,但一想到顧安在初中性取向就有問題,她實在是怕薄修夜會慘遭毒手,再聰明的人,也會有失誤的時候,她只是想以防萬一。
忽地覺得,薄修夜今天下午打的那沙包真是打對了,如果顧安真敢對他動手動腳,紀以寧希望,他能廢了顧安。
不然留著給她,讓她廢了他也行。
顧安在吧臺,笑著給他遞了杯酒,卻不說正題:“陸前輩,這一杯我敬你,感謝你上次在片場幫了我。”
陸東城若是喝的爛醉,還怕他會礙事?
只要陸東城不在,紀以寧就是只小白兔,只能任由他們擺弄。
就算錢思思不能哄騙紀以寧喝酒,到時候,讓錢思思直接把紀以寧打暈,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只希望,紀以寧能識相一點,不然,就別怪他們使用暴力了。
顧安仰頭一杯喝完,他的這杯,他早打過招呼了,里面摻了不少的水,相反,給陸東城的那一杯,卻是酒精濃度很高的酒。
顧安見對方只漫不經心的晃了晃酒杯,那手指修長又漂亮,像是精美的藝術品,卻遲遲未動。
他心下一咯噔,勉強的笑道:“陸前輩,怎么了?是這酒不合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