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
當時還是太心軟,沒狠下心把紀以寧給掐死。
實際上,那時的譚茹茹只是不想暴露自己,所以才隨便將紀以寧扔到了經過的雪地里。
原以為她會慢慢的悄無聲息的死去,連尸體都會埋在雪地里,這樣誰都發現不了是她做的手腳。
可誰知,紀以寧居然這么命大,被人撿了回去,還平平安安的長大了!
該死的,早知道會這樣,她就先把這藥劑給她喂下去,再把她扔到雪地里了,也不至于死都死不掉。
現在倒好,還惹出了這么多的事。
譚茹茹的眼底透著冰冷的寒光。
迪桑看了一眼手里的通訊儀,上面的紅點離他們越來越遠,她勾唇,“小耗子終于出來了。”
凱恩薄唇微抿,臉上依舊帶著濃濃化不開般的冷意,“確定她把A病毒帶在身上了?”
“不然呢?”卡洛斯笑笑,“你還不了解我們的這位侍衛長嗎?她這個人有多警惕就不用多說了,我懷疑她根本就沒打算再回霍家。”
“既然不打算再回霍家,那她肯定會把視若生命的A病毒帶在手上。”
迪桑看了幾眼紅點的方向,抬起漂亮的眸子,“不出意外,她現在應該是去找寧了。”
公主殿下一日不死,她就一日都不會安心。
那樣一個善妒的女人,眼里怎么可能容得下沙子。
不過也是不自量力。
卡洛斯不僅不慌不忙,嘴角的笑容還擴大了幾分,顯得有幾分詭異,“相信我,她會后悔的。”
因為卡洛斯他們要來,剛好又是在周末,小豆豆不用去上學。
說起上學這事,還是紀以寧外出十五天視察,薄修夜實在忍無可忍,為了求幾天的安靜時間,特意給小豆豆報的幼兒園。
紀以寧有事要忙,傭人又在廚房里準備晚餐,擔心有人按門鈴,沒人去開門,她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無所事事,看著動畫片的小姑娘。
“等會有兩個叔叔和一個阿姨要來,”紀以寧將開門的遙控器給她,“記得給他們開門,知道嗎?”
只要不打擾她看動畫片,什么都好說,小姑娘鄭重的點了點頭,鼓著臉,表示保證完成任務。
紀以寧見她聽進去了,也就上樓了。
她打算把畫板找出來,重新畫一幅畫送給薄修夜。
沒多久,門鈴就響了。
小姑娘從沙發上彈跳起來,然后邁著小短腿,按了開門鍵,之后,小手輕輕的一推,一雙黑色筆挺的軍靴映入了眼簾。
面前的是一個很妖孽的漂亮男人。
穿著某國特殊的漆黑軍裝,肩上扣著銀質佩章和金屬鎖鏈,身材頎長高大,帶著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可那張臉卻是額外的精致漂亮,蒼白的過分的膚色,纖長的眼睫,高挺的鼻梁,以及櫻花般淡色的薄唇,透著幾分薄情又顯得無比的高貴。
那雙毫無溫度的冰冷藍眸微微垂著,望著他面前這弱小的小姑娘。
小姑娘仰起帶著嬰兒肥的白皙臉頰,氤氳著水汽的黑霧霧眼眸望著他,眨了眨眼睛:“漂亮叔叔,你找誰啊?”
藍眸的男人沒有回話,而是伸出略顯蒼白,指尖透明的手指,抬起小姑娘的下頜,沁涼的視線在她臉上打量,薄唇微啟,聲音說不出的好聽悅耳,帶著幾分夢幻的不真實:
“…你就是我的小公主?”
小豆豆膽子也肥,被人掐住了肥肥的臉,眼睫撲簌撲簌的閃,還不忘含糊的反駁,“我不是小公主,我是小仙女。”
“…”男人松開她,垂著眼,“你母親呢?”
“媽咪去忙了,”小豆豆這下才記起,紀以寧剛才交代她的事情,她往男人身后看了幾眼,問男人,“還有一個叔叔和一個阿姨呢?媽咪說,有三個人要來的。”
“他們稍后就到,”男人舉止十分的優雅,嘴角上揚的弧度都透著矜貴,“不先讓我進去坐坐嗎?”
“不行!”小姑娘堵在門口,很認死理,“媽咪說了,會有三個人要來,你一個人來不算,一定要三個人。”
這時,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兩個穿著軍裝的士兵,對著藍眸男人道:“王,要不我們陪您進去吧。”
藍眸男人頭也沒回,淡淡出聲:“不必。”
小姑娘看著他們手上似乎有槍,害怕的退后了一步,小手扒著門,但還是堅持的小聲怯怯道:“你們也不行哦…我媽咪說,是兩個叔叔,一個阿姨,不是三個叔叔…”
士兵:“…”
藍眸男人薄唇微微勾了勾,笑了一下,“萊希,你說她小時候會不會也是這樣,真是愚蠢又可愛。”
其中一個叫萊希的士兵知道他這個所謂的“她”指的是他們被盜的公主殿下,恭敬的低頭:“殿下有王您的基因,自然不會如此愚鈍。”
“這話我可不愛聽。”男人嗓音不緊不慢,聽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掌權者心思莫測,最琢磨不定,短短幾句話,萊希的背后就冒出了一身的汗。頭低的更低了,“是屬下愚鈍,說錯了話,還請王責罰。”
男人卻沒有理他,反倒是對小豆豆來了點興趣,那雙冰涼的藍眸望著她,指尖勾著小姑娘的臉頰:“小公主,你說我該罰他嗎?”
小豆豆也經常被紀以寧罰寫作業,還以為他說的跟這個一樣,卻不知,士兵的頭皮都已經發麻了,衣服都能擰出汗來,眼神直直的盯著她。
小姑娘被他那恐怖的眼神給嚇到了,腦袋不停的往后縮了縮,連連的搖了搖頭。
藍眸男人見狀卻輕笑:“不過是在提前行使你的權利,有什么好怕的?現在就這么畏懼,以后管理一個國家,可怎么辦呢?”
他狀似憂愁卻淡定從容的嘆氣,笑著說,“慢慢來吧,該教的,我都會教你的。”
他彎腰將小姑娘抱了起來,徑自的走了進去:“在這之前,我需要見見我的女兒。”
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男人也沒有任何的局促,反倒是像在視察自己的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