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遲疑了一下,似是在詢問那些人是怎么辨別出來。
而后他壓低了聲音,朝宋果果道:
“他們說,《索愛》現在在他們手上,以他們對卡羅琳作品的了解,你的這畫絕對不是卡羅琳畫的!”
“不可能!”
宋果果眉頭皺的緊緊的,“《索愛》現在明明在薄家,這些人怎么可能有…”
“是真的,”那人說,“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弄到的,我看到照片了,確實是《索愛》無疑。”
不等宋果果回話,那人又忙道:
“大小姐,你有空還是趕緊過來一趟吧,他們說我們畫廊欺騙顧客,這些畫都是假的,看他們那樣子,好像不看到真的,絕不會罷休,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你是廢物嗎?”宋果果語氣不悅,“他們鬧事你不會趕他們出去?我每月給你那么多的錢都是白送你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干什么吃的!”
“趕了,但他們的身份好像不一般,”那人忍氣吞聲,“似乎跟薄夫人那邊有點關系!”
聽到薄夫人,宋果果心下一咯噔,如果真跟薄修夜他母親有關系,那很可能,他們真的見過《索愛》!畢竟《索愛》現在就在薄夫人的手上。
“大小姐,不好了,他們準備砸了畫廊!”
“什么?!”宋果果大驚,顧不得那么多了,“聽著,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一定給我先穩住他們,我馬上過來想辦法!”
“大小姐,你最好盡快過來!”那人的聲音突然透著慌亂,
“我剛讓人去查了一下,這些人在油畫界似乎都挺有名氣的,好幾個都是業界赫赫有名的油畫大師!底下的徒弟眾多,還遍布全球,其中甚至還有凱恩斯家族的人,那可是有名的殺手組織,這種人我們根本就得罪不起!”
“該死,這種身份的人怎么會到畫廊來?”
宋果果就是仗著來畫廊的人不懂藝術,全是些想買畫回去裝點門面的富貴人士,才敢這么狂妄的借著卡羅琳的名頭,現在遇到真正懂的行家,那真實雞蛋碰石頭,麻煩大了。
可這些大佬們不應該在拍賣會上搶畫么!
沒事到一個小畫廊來干什么?!
卡洛斯蓄著一頭白發,過長的頭發被他捆成了一束小馬尾。
他年紀約莫五十出頭,卻并不顯老,反而帶著成熟男人穩重英俊的氣息和獨屬于油畫家的多情浪漫風格。
他坐在高腳凳上,手指把玩著畫筆,帶著細微歲月痕跡的眉眼透著股風流之色,只要看到畫廊里經過美女,他就會拋了一個媚眼過去。
旁邊跟他差不多大的男人踹了他一腳,語氣冷硬:“別騷了,這畫廊還砸不砸?”
卡洛斯看著他的冷臉,幽幽嘆氣:“凱恩,你要耐心,等會寧來了,真該讓她好好的教你,什么叫智慧的等待…誒誒誒——”
卡洛斯的領口被人一把抓起,整個人都被冷面男人給提了起來,那男人煩躁又不耐的冷聲道:“再廢話,你就跟這些畫一起滾出去!”
“小恩恩,你可真無情。”
卡洛斯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凱恩冷冷的將他一把扔回椅子。
高大頎長的身軀幾步過去,掏出槍,眉目冰冷的,將槍口抵上剛跟宋果果打完電話的男人的太陽穴。
他英俊的面容森冷:“她人什么時候來?”
冷冽極寒的語氣,比南極的冰還要冷硬。
管事的男人一見到槍,腿都軟了,哆哆嗦嗦道:“我們、我們大小姐說等會就會到…”
“等會?”聲音涼的徹骨。
凍的男人一陣發顫,“不是,是很快,真的很快會到的。”
旁邊那些來看畫的人一見他掏出了槍,臉色都白了,尖叫著就想往門外沖,卡洛斯攔著他們,“別怕別怕,這不是真槍,我們鬧著玩呢!”
凱恩不置可否,依舊冷著臉,但只有被抵著的男人知道,這就是一把真槍,帶著沉甸甸的冰冷和寒意。
周圍人一聽,雖還是有些怕,但想到應該不會有誰會這么明目張膽的掏槍出來,頓時就放下了心。
等他們都散開,卡洛斯叫保鏢過去,將這里隔著,免得引起轟動。
然后過來拍了拍凱恩的肩,嘆氣。“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傷到花花草草怎么辦?乖,把槍收了吧,這可是z國,不是在m國。”
凱恩冷著臉推開他的手,沒再說一句話,下一秒,卻把槍收了回去。
在畫廊逛了一圈回來的迪桑對他的行為倒是見怪不怪,涂著黑色指甲油的指尖的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一把尖刀,又漫不經心的垂眸,刀尖在那油畫上輕輕的刮著。
只有細細的蠟掉了下來,可見她的刀功額外的出神入化。
“我看了,”她紅唇艷艷,懶懶的拉長語調出聲,“這里還真沒有一幅是卡羅琳的畫。”
她話音剛落,手心一轉,細白的指尖握著那把匕首,刀尖直接朝那幅名為《貓》的油畫捅過去,深深的扎入了墻中,她卻跟沒看到似的,笑吟吟的將那刀輕松的抽出來,繼續捅,仿佛在玩著游戲般。
一下又一下。
眉眼一派的輕松淡然,但看的男人的腿更加的軟了,覺得他們隨性肆意的樣子,比殺人狂還可怕。
連續的捅了十幾刀,整幅畫都破破爛爛的不成樣子后,她才“嘖”了一聲,像是極為嫌棄般,踢開了那幅畫的碎片。
卡洛斯見他們兩個簡直無法無天了,頓時覺得頭大,“桑桑,我們文明點行么,別動不動就上手——”
他話還沒落下,門口就傳來了宋果果尖利的叫聲,她沖了過來,將那些碎片撿起來,憤怒的看向迪桑:“你是什么人,憑什么弄壞我的畫!”
迪桑揚起好看的笑容,眼神卻冷的沒有任何溫度,上下掃了她一眼:“你是卡羅琳?”
宋果果語塞:“我…”
轉而看到迪桑輕蔑冷漠的眼神,宋果果捏了捏拳,“我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
迪桑微微垂著眼,手指掠過鋒利的刀尖,抬起眼,似笑非笑:“不怎么樣,只是會找你麻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