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二十三歲,她沒有做錯什么,也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卻被迫當了母親。
哪怕再惡心都沒放棄過小豆豆,她做了所有她能做的,卻連一場她期盼的少女愛戀都沒談過,人生就這樣灰敗了下來。
莫希澤還清晰記得,她在國外,那時還沒懷孕。
她發現自己喜歡上了一個人,于是一臉傲嬌的說,等大學畢業之后,一定要回國去找那個人談個戀愛。
那會兒,她眼角眉梢都是明媚的笑意。
她是個浪漫主義者,腦袋里充滿了無盡對未來的幻想,都與那個男人有關。
連畫出來的畫,都是溫暖愜意的房子,有男人有女人還有個孩子,外加一條狗。
她要的其實不多。
可現在,什么都沒了。
她一路過來,為小豆豆委屈了太多。
現在的社會開放,能容許女人不是第一次,能容許她們交多個男朋友,卻不容許女人生過孩子。
可紀以寧偏偏是后者。
所以,這次,哪怕小豆豆可能有生命危險,哪怕他也知道,紀以寧隱瞞小豆豆的存在跟薄修夜談戀愛,很對不起薄修夜,莫希澤也沒阻止她去追求薄修夜。
人心的都是偏的,他希望紀以寧振作起來。
那樣明媚高傲的少女,不該是現在這樣靠著藥物過日子,也大概,在他心里,紀以寧的地位從來都比小豆豆高。
他有時候甚至有些恨小豆豆,如果不是她,如果紀以寧當初沒懷她,如果紀以寧當初聽了他的,把小豆豆給流了,恐怕紀以寧現在的負擔還不會這么大。
莫希澤眼底掠過重重陰暗的陰霾,本是溫和的面容變得冷凝陰涼。
“小舅舅,好痛,你捏疼我了!”
小豆豆覺得骨頭都要被掐碎了,頓時委屈巴巴。
“抱歉,”
莫希澤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將那些陰暗瘋狂的念頭壓下去,他力度松下來,黑眸望著她皺在一起的小臉,低聲道:
“是小舅舅的錯,我沒注意,力氣大了點,手還疼嗎?”
小姑娘是個脾氣好的,雖然皮膚還有點火.辣辣的疼,但還是搖了搖頭:
“小舅舅幫我吹吹,吹吹我就不疼了。”
莫希澤將她放下,吹了吹她紅紅的皮膚。
小姑娘頓時又咯咯的笑了起來。
小豆豆還小,和紀以寧只有五六分相像,但笑起來時,卻有七分,莫希澤恍惚了一瞬。
他當時身無分文,跟人逞兇打了一架,渾身是傷的流落在街頭,是紀以寧將他救起來的。
當時她也是這么笑的,笑的眉眼彎彎。
仿佛能掃去人心底所有的陰霾。
那時他就覺得,大概沒人笑起來會比她更好看了。
只是后來,她就不怎么愛笑了,就算是笑,也是心事重重。
所以,為了將初次見面的那個少女找回來,一個成天打架的不.良少年從了醫,為了更好的接近人的心理,不惜收斂自己的陰鷙狠戾,換上溫和的面具。
就只是為了還恩,或許還有其他。
“小舅舅,你還沒說呢,有什么好事啊?為什么我進去就是打擾媽咪的好事啊?”
小豆豆仰起頭,眼睛澄澈漂亮,她這下的記憶力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