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澤也笑笑:“是你。也是,除了你,這時候沒人敢來了。”
他單手撐著床坐起來,身上的被褥也隨之滑下來,緊閉室里的燈到時間就會關,所以此時,禁閉室里一片漆黑,除了前后兩扇不大的窗戶會有一絲月光透進來,借著微弱的光,能看見秦舒高挑纖瘦的身影走過來。
從一開始,他就低估了這個女人。
秦舒走到床前,低頭看著坐在床上的昊澤,又打趣道:“你不是高級蠱師嗎?之前身上那些小竹筒呢?”
昊澤道:“有是有,但不適合這個時候用。這么晚了,你來有什么事?”
秦舒點頭:“嗯,昨晚來的時候,時間比較急,所以沒來得及問你。”
“有什么事直接問吧。”昊澤往往床里挪了挪,拍了拍木板床,“坐下來再聊。”
站著聊天的確是不適合,秦舒也沒矯情,往前邁了兩步,在床上坐下來,想了一會,道:“你說龍家女兒的眼睛都是湛藍色的?”
昊澤點頭:“嗯,這是傳承,幾百年前就傳承下來的,但是,龍家生女兒的概率很小。”
秦舒遲疑了一會,道:“我媽媽有張畫像,是湛藍色的眼睛,但我從找到大,都沒有見過我媽媽的眼睛時湛藍色的。宴會那天,看見龍筱的眼睛,我就在想,我媽是天生有雙湛藍色的眼睛,還是我師傅故意畫的。”
昊澤聞言,心里突然有了隱隱的期待,“你媽媽畫像呢?拿給我看看。”
“我身上沒有,畫像被我師傅拿走了。”
秦舒現在想想,師傅真的是太壞了,把她媽媽拐走就算了,連畫像也一起拿走了,從小到大,她和媽媽的合影都沒幾張,而且在沐嵐進門后,偷摸著將那些照片給毀了,所以她手上,沒有媽媽的照片,就連保存幾年的畫像,也被起個頭拿走了。
昊澤有些失望,隨即又問:“那照片呢?”
秦舒搖了搖頭:“也沒有。”
“連照片也沒有?”昊澤剛有的一絲希望,這會全沒了,他剛才居然還想著會不會是子苓。
現在想想,只是一副畫像,湛藍色的眼睛是畫上去的,可能性極大。
更何況現在,湛藍色的美瞳比比皆是。
總不能帶上美瞳,就是子苓,或者是龍家千金?
秦舒猜到昊澤心里的想法,她剛開始的確有往這方面想,現在仔細一想,可能性太低了。
“我只是好奇過來問問,你也別失望。我媽可能性太低,如果她是龍子苓,不可能這么多年都沒有回苗新,更何況這里,有寵愛龍子苓的父親,她的哥哥。”
昊澤嘴角扯出一抹淺笑,贊同她的說法:“你說的沒錯,小姐她,不是無情無義的人。”
秦舒問:“你也沒有龍子苓的照片嗎?”
昊澤搖頭:“沒有,小姐不喜歡拍照。”
不喜歡拍照的人其實不在少數,秦舒也不驚訝:“這點倒和我媽挺像的,她也不喜歡拍照,小時候,我可是使勁渾身解數,她才勉強拍的,只是,被人給毀了。”
昊澤聞言,也為她可惜。
“那你媽媽呢?現在還是可以拍照留著。”
提到這個,秦舒還是很生氣的,不止是因為師傅帶走她老媽,還有屬于她的記憶,既然都恢復了,為什么不全部恢復?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我師傅把我媽媽給帶走了。等這次回去,我就去找我媽媽,找到后,也把我媽媽帶走,讓師傅老人家也嘗嘗著急是什么滋味。”
昊澤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事,卻也不贊成他這樣的做法。
“那你師傅的確有些不近人情,再怎么樣,也不能不讓母女相見。”
秦舒想起一件事,便道:“我有個朋友是學醫的,我把龍司擇的病歷以及病癥給他看了,他說,是有人故意拖著他的病情。還有宴會那天,他之所以能下床親自參加宴會,也是用了大量的補藥,鹿茸,鹿血等,支撐不了一會才會突然發病,龍木彥正好撞槍口上。”
“這件事,絕對和楊金楊泉脫不了關系。”昊澤說的極為肯定。
“病歷我已經保存做為證據,主要是揭穿龍筱。”秦舒覺得有些難度。
秦舒也沒多待,今晚來只是一時好奇,問過后就打算離開。
剛走到門口,昊澤叫住她:“宴會那天,你身邊的那個男人,是你的男人?”
秦舒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坐在床上的昊澤,點點頭:“嗯。”
昊澤點頭頭,沒再說話。
秦舒等了一會,見他沒再開口,這才拉開門快速離開。
臨走前,將門關好。
昊澤看著門被關上,過了一會,才收回視線,又重新躺回床上,若有所思的看著微暗的禁閉室,腦海里突然想起昨晚秦舒身穿男裝的樣子,那模樣是真的很驚艷。
她為什么要把自己偽裝的這么平凡?
秦舒離開禁閉室后,沒有急著回男人的院子,而是先回自己的院子,她還記得龍木彥送給她的形影不離,現在找到男人了,正好一人一個,以后,找起來更方便。
沒一會功夫,她就回到院子里。
形影不離她放在床頭的抽屜里,走過去時,拉開抽屜,就看見器皿完整無缺的在里面,呈黑褐色,在燈光下,顯得特別的亮。
她伸手取出來,打量了幾眼,然后揭開蓋子,朝里面看了一眼,就看見兩只小蟲子在里面飛舞,和名字一樣,兩只不管怎么飛,就是粘在一起的。
藍色的翅膀,卻十分好看。
她重新蓋好蓋子,關上抽屜,轉身走出院子。
她的院子距離男人的院子并不遠,步伐快的,用不了多久就到了。
去看昊澤的時候,男人并不高興,那雙帶著幾分凌厲的眉峰,緊皺著,就是讓她知道,他不高興,卻又不能攔著,因為她是辦正事。
走進院子,就看見男人修長的身影立在門口,像是在等她。。
走之前,男人是坐在桌前看著她走的,這會又站在門口,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是加厚款,那也抵擋不了深夜里的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