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四面楚歌
江湖，
鮮衣怒馬，快意恩仇。
江湖，
歷經坎坷，功成名就。
江湖，
身不由已，難得干凈。
林滄海這些年一腳踏入的江湖大概就是這樣了。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外如是。
在這個世道更是演繹的淋淋盡致。
只是現在的世道，少了那么一絲味道，少了俠，更少了義！
他心里苦笑，自己又何嘗不少這熙熙攘攘的江湖客中的一員，為了一個利字，奔波半生。
到頭來，還不是只能落得個你殺我我殺你的下場。
......
夕陽漸落，夜幕也終于開始籠罩整個大地。
冬日的夜晚格外森冷，寒風呼嘯，就連月光也十分冷冽。
浙江府城里升起了萬家燈火，街道上雖然沒什么人，但不影響他們吧燈籠高高掛在自家的門外。
燈火在寒風中忽明忽暗，隱約間能看到一隊隊整齊有序的黑衣人在黑暗中前行。
“快跟上，壇主有令，今晚要把他們連根拔起。”
“誰要是拖了后腿，就再也不用回來了！”
“聽清楚了沒有？”
“明白！”
這群黑衣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肅穆的殺氣，踏著整齊劃一的步伐朝儒幫總部那條街道出發。
天府大道位于府城的中心地帶，盡管是最繁華的地帶，可一旦被包圍起來，就會面臨四面受敵的危機。
周立和吳炎兩人都深深知道這個道理，直接把麾下的弟子分成了四個隊伍，令他們從四個方向一起向儒幫發起進攻。
錦、泰兩州的增援則還是讓他們固守住水、陸兩處要塞，以防有人走脫或是他們的援兵來援。
周立和吳炎二人待在一起，他們選擇了從正面攻入。
其余幾位好手也分別在其他三個方向，周立這一方負責主攻，有著六百神機弩的相助，他自信能勢如破竹。
現在唯一的變數就是那位了。
周立一身黑衣，站在一處房頂之上，眼神凝重的看著遠處的院落。
吳炎一臉的嗜血，拖著一把開山刀，站在周立的身旁。
“大人，弟子們都就位了。”
他借著地勢的便利，把下方的情形看到一清二楚。
四路弟子都到了預定的地點，只等一聲令下，就能對那群讀書人發起攻勢了。
周立聞言，看了看天色。
“月黑風高，殺人夜！”
“吳炎，你說今晚會死多少人？”
吳炎“啊”了一聲，他還等著周立的命令，誰知道他會問這個。
“這個，應該會很多吧。”
他摸了摸頭，不確定的回了一句。
周立這才回過頭，笑呵呵的看了他一眼，打趣的道：“希望那里面沒有你。”
“怎么可能，想要我的命先問過我手里的刀！”
吳炎把手里的開山刀舉在身前，森冷的月光照在刀刃上寒光閃閃。
周立皺了皺眉，刀光映在他的臉上讓他有些不太舒服。
他對舞刀弄劍沒有什么好感，認為刀劍束縛住了人體本身的力量。
一刀一劍的劈砍還不如拳拳到肉來的爽快。
“行了，開始吧。”
“是。”
吳炎收到命令之后當即跳下了房頂，來到了他自己所率領的那一路弟子身邊。
“壇主？”
他剛一到，就有親信上前來問道。
吳炎看著那名親信一臉的戰意，忍不住笑了起來，“臭小子，等不及了？”
“嘿嘿，還是壇主英明，什么都瞞不過您的眼睛。”
“哈哈，這馬屁拍的舒服，記住了不許給我把命丟了！”
“屬下遵命，那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說到正事，吳炎立馬收起了嬉笑的狀態，一臉的肅穆。
“小崽子們，今天到了見證你們是龍還是蟲的時候了，給老子拿出你們所有的本事，給我殺！”
“殺！”
......
儒幫作為浙江府的半個主人，就算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不知道周立等人的行動。
早在日月神教弟子剛出動的時候他們就收到了消息。
總幫正殿，儒幫元老高層濟濟一堂。
林滄海坐在幫主的位子上，聽著底下這些人的爭論不休，心底無比的煩悶。
“要我說咱們還是先撤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哼，撤？說的倒是好聽，我看的逃吧！”
“可留下來也是死，咱們總得把命留住啊！”
“一群貪生怕死之輩，我且問你，幫里這些年積累的財富就這樣拱手讓人了？”
“你甘心？還是說想帶著財寶一起逃？”
“據我所知，日月神教這群人早就把水陸要道都堵了個水泄不通，就算想撤也撤不了了。”
“那該如何？真要與他們開戰？”
“戰就戰，我儒幫不懼任何人！”
“這不是明擺著螳臂當車嗎，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也該清楚幫里那些弟子的實力。”
“是啊，也只能是白白丟了性命。”
“老夫有個提議，不如咱們降了吧？”
“慎言！”
“我倒是覺得這條路不錯。”
“......”
一干人等分成了幾派，整個大殿里鬧哄哄的，吵得不可開交。
白子明坐在大殿中的一角，他帶過來的幾名書院弟子跟在他的身后。
他老神在在的端坐在椅子上，對于殿中的一切充耳不聞。
倒是他身后那些弟子停招那些人的話語滿臉的憤慨，湊在一起小聲的議論著。
“人家都到了家門口了，這些人竟然還想著逃？”
“呵呵，竟然還有臉一口一口的自稱是讀書人，真是丟盡了我等讀書人的臉面！”
“聽說這些人還是從書院出來的。”
“哼，不過是在掛了一個名罷了，所以夫子對他們要求不高。”
“白師兄，你怎么說？”
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了仿佛是個事外人一樣的白子明。
白子明聞言輕笑了一聲，略有深意的看了看大殿之外。
“我怎么說？夫子說過審時度勢，為俊杰。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為莽夫。”
“如今這個場面，靜觀其變吧。”
這些年輕的弟子們面面相覷，對于高深莫測的白子明的話一點也不明白。
一個個愁的抓耳撓腮，想要說什么看到白子明的樣子又生生止住了。
白子明也不去管他們的想法，因為他知道，到了這個地步并不是退與不退能解決問題了。
再說了，他們都已經來了。
回過頭，看著望向自己的林滄海，微微點頭。
此時，大殿外的喊殺聲也適時傳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