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還在持續,此刻城墻之上,孫彬與眾人心急如焚,卻找不到任何辦法,孫彬費盡唇舌把將士們安撫住,讓他們不要沖動。
這個時候貿然出去只不過是白白送了性命而已,根本不可能救得了洛昊她們,他們必須要以大局為重,守護好身后千萬的百姓,所以只能站在城頭眾人垂頭喪氣,沉默不語,到后面所有人不忍再看,紛紛掩面嘆息。
而此時西風城里的秦家,吃了藥的秦千雨昏迷安靜躺在床上,猛地驚醒大喊著“昊哥哥,昊哥哥,不要離開我,不要走。”
緊張的汗水都沾濕了自己的內衣,性感的身材一目了然。
侍女小翠趕緊跑進來拍著小姐的背部說道“小姐不要激動,是不是又發噩夢了。”
秦千雨不顧自己的傷勢,緊握住小翠緊張問道:“現在城里是什么情況,洛昊哥哥他在哪里。”
小翠不敢隱瞞小姐:“現在西域八王爺帶兵圍住了西風城,洛昊少爺帶隊去抗敵了。”
千雨一聽,臉色都變了,夢里的洛昊如此真實,他一定出事了,掙扎著起身,就要往城門去。小翠執拗不住小姐,趕緊給她披上一件衣服,扶住她往外走。
八王爺高高坐在指揮臺,看到洛昊此人竟如此頑強,不過馬上就要死了,對身邊大將無奈嘆息說道:“此子如此勇猛,若能為我所用,那何愁大事不成,可惜啊”。
一陣大風吹來,黃沙塵土漫天飛,剛還是紅霞滿天的壯麗景觀瞬間被厚重的黑云籠罩,確有黑云壓城城欲摧之感,整個世界陷入一種恐怖的氣氛,轟隆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劃過。
這天說變就變,豆大的雨滴開始落了下來。
風沙肆虐,大雨傾盆,但是戰爭不會因此而停止。
敵軍最后的長矛已經刺出,所有人以為洛昊會被扎成馬蜂窩,突然洛昊眼睛變紅了,雨水打在他身上馬上被蒸發了,似乎與這個世界隔絕了,緊緊握在手中的玉笛正冒著煙,好像在慢慢吸收著洛昊身上血,漸漸由紅白相間條紋轉變黑色了,樣子有點難看,那只紅火鳳凰也變成一只黑翎孔雀,沒人知道洛昊經歷了什么,只聽到一陣極為難聽的孔雀“嗷嗷”低鳴,所有長矛應聲而斷,周圍敵軍統統都飛了出去,他手執魔笛,冷漠無情緩緩站立,輕輕把魔笛放到蒼白的唇邊,手中魔笛發出了一種死亡黑氣。
一曲魂飛散,九幽閻王悔至今。
魔笛終于響起來,而且還是一首曲子。
這首曲子是洛昊在楚家莊崖底得來,一直無法吹奏,但早把曲譜記在心里。
此刻在絕境當中,不知道為何就能信手拈來,那似乎來自地獄的聲音,又好像超度靈魂的歌謠,更像去往極樂世界的頌歌。
八王爺一直注視著這邊的情況,開始還不知道什么情況,以為洛昊這是回光返照,不以為意,而周圍的敵軍一開始感覺腦袋被什么東西打了一下,暈乎乎的,接著發現耳朵有東西一直往腦海里鉆,離得比較近的敵軍已經開始抱頭掙扎了,更有甚者已經開始在地上痛苦打滾。八王爺離得遠些,且戰場空曠,加上下著大雨,偶爾還有電閃雷鳴,笛聲雖高亢嘹亮,但也削弱了不少,傳播不了多遠,就算如此,八王爺瀛崢頭腦依然出現了不適感,事情不太妙,趕緊揮動旗幟,大喊撤退,還能走得動的敵軍紛紛抱住耳朵的部位艱難逃跑,靠近洛昊那一批至少上千人已經陷入痛苦的沼澤,表情扭曲著,身體掙扎著,洛昊也是表情夸張,瘋狂吹奏著魔笛,仿佛是在發泄,或是在抵抗什么,笛聲越來越急,最后上至一個最高點,再歸于沉寂,笛聲就好像水面蕩漾起的漣漪,一圈一圈往外散去,地上的雨與血混合了在一起,開始匯成了血河,地上的人開始七孔流血,眼珠突起,表情猙獰,場面慘不忍睹。
楚雄和秦千羽功力比較深厚,一開始只是覺得難受,但楚家莊出來的還有秦家的一些兄弟也和敵軍一樣,痛苦不堪,大批敵軍開始逃亡而去,誰也顧不得誰了,場面開始出現了一片混亂,楚雄和秦千羽勉強頂住魔音的侵襲,被戰馬艱難駝回了西風城,但其他人就再也回不來了,城墻上的人透過大雨,看到洛昊像一尊殺神一樣在戰場佇立,頭發已經散落下來,吹著魔笛,敵軍紛紛痛苦逃竄,底下之人全都倒地掙扎,場面詭異血腥,難以相信擦著自己的眼睛,越看清楚內心就越驚恐。方正大師看著這人間悲劇,表情凝重,活了幾十年都沒有見過如此畫面,心中悲涼,默默念經,嘆息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若不能走出執念,將會在劫難逃”。
園慧大師在一旁,表情驚慌,似乎想起什么,突然大呼“這就是四十年前的那個場景,司馬山莊血案,沒錯,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很少人知道園慧道長說什么,原來當年他也跟著師兄一起參與司馬山莊血案的調查。
而在西風城城墻之上另一頭,沒有人注意的頂端,一個人,背手而立,依然是黑色的衣袍,猙獰可怖的面具,用一雙渾濁的老眼默默注視著這一切,身體哆嗦了一下,最后他悠悠說了一句“當年的悲劇,終于又重現了”。
天已經全黑了,雨也停了,空氣雖然被沖刷了一遍,但依然有著濃濃的血腥味,外面一切已經歸于沉寂,朝廷大軍已經全部退走,八王爺帶著殘兵敗將如喪家之犬般跑回了百里外的東風城,洛昊最后魔鬼般的殺戮給士兵們留下了極大的陰影,相信一時半會很難重振旗鼓,奪取西風城控制西部武林江湖的計劃只能作罷了。
沒有人能想到,竟然變成現在這個模樣,西風城竟然守住了,在沒有任何的支援和幫助之下,這真是可以載入史冊的一戰,但是人民記住確實洛昊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