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熵海,整個天空一片的赤紅,紅得讓人感覺末世將來。
這是風暴來襲前的征兆。
“熵海氣象臺17時發布熵海市強臺風緊急警報,今年第10號臺風“海狼”,7月21號下午14時加強為強臺風,今天15時強臺風中心已到達熵海東南偏南大約240公里的海面上,就是在北緯30.7度,東經122.5度,中心氣壓950百帕,近中心附近最大風力14級(45米秒),七級大風圈半徑420公里,十級大風圈半徑180公里。
目前強臺風“海狼”正以每小時15公里的速度向西北偏西方向移動,逐漸向我國東部沿海靠近,預計強臺風“海狼”將于今天下半夜到明天上午在熵海沿海登陸,登陸時強度為強臺風或超強級別…”
在武尊大人熵海國際賽車場直播后的第三天,超強臺風自太平洋向著熵海市奔襲而來。
海邊別墅此時,空無一人。
門窗緊閉,林環還讓岳昀鵬,馬仲人幫忙把所有的門窗用木板封死了。
所有的人都撤到了云訊集團的云訊酒店總統套房過夜。
有項歡在,這些人才不會怕什么臺風呢,可架不住居委會大媽們的輪番轟炸。
曾大媽說了,這次強臺風不能大意,是這十年登陸熵海的最強臺風。這海邊別墅是區里劃定的危險區域,無論如何,人員必須撤走。
再強的風暴和大媽們的唾沫星子比起來,都是灑灑水。
繁華的都市燈火依舊,可是車流和人流都已經消失,人們都躲在堅固的水泥建筑里,聽著狂風在城市的街道上肆虐。
“東風,終于借來了。”馬伯龍望著窗外,說道。
而在隔壁,馬昭鳳也同樣望著窗外,越是這樣的鬼天氣,身為公司的常務,更得值班,呆會還得帶人檢查一下地下室的排水情況。
馬仲人進來了,“阿姐,酒店那邊都安排好了。”
馬昭鳳問道,“海邊別墅的人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就是歡哥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這種天氣,他還往外跑,這個武尊大人,真不怕被臺風卷走嗎?”
“我也這么說,他說能把本尊卷走也好,卷回武朝,省得保我們倆姐弟了。”
“安排好了就行,走吧,跟我一起巡查一下公司的抗臺安保工作,你也得在應急處理方面多學學。”
“好。”
項歡回到海邊別墅時,即使這里是熵海的內灣,卻也是白浪回天,狂風大作。
項歡對自己的隨心所欲陣進行了一些加固,以免真的被臺風給破壞了。
已經到了半夜十點了,項歡收到了來自林姑娘的消息。
竟然是關于商君組君師的,“據情報,今晚商君組君師可能會在零點至一點左右,出現在熵海市高新材料科學研究所。”
同時發送來的,還有地址信息,在熵海市郊的新興工業區。
項歡收起手機,走出了隨心所欲陣。
陣內一片安好,可出了陣,立刻能感覺到風暴的威力。
風在咆哮,浪在迸發,天空中的烏云就像是隱藏著十萬天兵天將,隨時要壓下,抓捕那逆天的妖猴。
臺風外圍云層已經將整個熵海籠罩在其中。
臺風即將在熵海登陸了。
這時候街上應當不會有什么人了吧?
項歡走到街上,果然路上已經沒什么人了,雨還沒來,但風力至少已經達到了九級以上,吹得騎自行車的人只能下來用推的。
項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居委會大媽曾舒曇。
曾大媽戴著紅袖章,穿著雨衣,戴著個安全帽,手里還拿著一個手電筒和一個安全帽的。
這身打扮,要別人真認不出來。
項歡剛要開拔,就被曾舒曇看見喊住了他,“小項!”
項歡無奈只得緊急剎車。
“你怎么還在街上走,你是從海邊別墅出來的吧?”曾舒曇關問道。
“是。”項歡應道。
“林杯不是說你們都在賓館里面租了房,今晚就在賓館住嗎?趕快去。”曾舒曇急切地說道,“臺風預計再四小時就登陸了,登陸前雨一旦下來,開始風雨交加,誰都挺不住。”
“知道了。”
“唉,這孩子,功夫厲害這天氣也不能亂跑啊,那要是天上掉個花盆下來砸到了可怎么辦呀。”曾舒曇催促著,“趕快回去…不對不對,趕快去賓館呆著。”
“這么危險,你怎么在路上呆著?”項歡反問道。
“唉呀,你不知道,有個老頭跟你一樣犟。他住的是石庫門老房子,雖然不算危房,可這鬼天氣可能頂不住。我們居委會的幾個小年青,今天去勸了他幾回,讓他趕快搬到對面他兒子的小區里住,就是不搬出來。我現在去看看能不能勸得動他。”曾舒曇被風吹得瞇著眼。
唉,這老頭怎么就和本尊一樣犟了,他憑什么呀。
“都這時候了,你讓他出門不是更危險?”項歡還想不通,現代社會的居委會大媽怎么總這么拼。
“還有一點時間,爭取能勸他搬。這不,我多帶了頂安全帽,到時候讓他戴上。”
“你想得真周到。”項歡覺得真是浪費時間,這樣不知死活的倔老頭,房塌了,那是他活刻,何必去強求他搬出來呢。
“不和你多說了,我得趕緊去。”曾大媽不忘交待,“你趕緊回賓館。”
“是。”項歡應道。
項歡走出了幾步之后,風突然大了起來,直接將路旁的一棵林道樹給吹倒了。
項歡突然覺得有危險。
他連忙一回首,只見一個花盆被風吹落陽臺,正不偏不倚地砸向曾舒曇。
曾舒曇整個人已然暈倒在了路邊。
項歡想說,老天爺是不是也煩這大媽了,砸得好。
項歡連忙過去,急問曾大媽,“大娘,你怎么了?”
安全帽被砸破了,曾大媽滿頭鮮血直流,“小項啊,你…你快回去,路上危險。”
項歡試著探查了一下,曾大媽的腦部受傷情況,還不算太嚴重,只要及時送醫院應當沒大事。
經過了上次管行茹事件后,項歡雖然知道管行茹之死和自己動用氣運戰力為她療傷無關,但還是決定盡量少用。
現代人身上無法形成氣運戰力,到底現代人和武朝人在體質上有何區別,是不是真的無法承受氣運戰力,還是要仔細研究一下再說。
曾大媽到底算是自己的朋友,不能再拿自己的朋友做試驗了。
項歡一把抱起了曾舒曇,向著最近的醫院云訊醫院而去。
曾舒曇口中還念叼著:“小項,幫我通知一下居委會主任,讓他再派個人讓那老頭搬走。”
很快就到了醫院的急診室,曾舒曇已然暈死了過去。
項歡拿起手機打了林環,問她要了居委會主任的號碼。
林環一聽曾大媽被花盆砸住,心急如焚,就想到醫院來,被項歡制止了。
項歡在醫院里面,幫曾舒曇辦了住院,交了押金,忙活了好一會兒。
風雨交加,臺風眼已經在熵海附近的海面上了。
項歡跟居委會主任要了那個老頭的住址,直接殺將了過去。
項歡只給了老頭說出他兒子住址的機會,然后擊暈這倔老頭,揪著他在風雨中穿行著,直接丟到了他兒子家的門口。
老頭兒子一開門,看到自己老爸趴在門口嚇了一跳,拍醒之后,一問自己老爸是怎么來的,一問三不知,只說是居委會送來的。
現在這風雨,居委會送人過來?
送你來的人呢?
而且老爸你身上,怎么一點雨水都沒有?
雖然奇怪,但人平安就行。
“兒子,你媽媽怕臺風,我怕她一個人在老房子里會害怕,我還是回去陪她吧。”老頭醒來,還是想走。
“爸,媽都過去兩年了,她現在不住老房子,住天上了。”
“哦,住天上了,天上有臺風嗎?”
“天上沒有臺風,天上有廣場舞,有套馬桿的漢子,我媽不孤獨…”
“天上那么好”
“唉喲,你快進來吧,讓你孫子給你唱個歌。
“好吧。”
這老頭的舊房子,在這次臺風“海狼”的沖擊下,真的倒塌了。
柴蕓還在市局加班,云訊集團的資料的確是海量,一旦發現有什么端倪,就得像大海撈針一般地反查,雖然是現代社會了,可查到了電子檔還得去翻紙質檔案。
經濟犯罪調查科,哪有電視上演的那么高大上,天天都跟大老板們喝咖啡,拍桌子吶。
要是平時在分局,這種臺風天氣肯定也要值班。
外面風雨越來越大,柴蕓的心中突然有些惴惴不安。
柴蕓接到了居委會的電話,說自己的母親被臺風吹落的一個花盆砸住了頭,當場柴蕓就腦中一嗡。
空中落物,花盆砸頭,這是要人命的。
柴蕓二話沒說,抓起桌上的鑰匙,沖下樓,開著車就往云訊醫院趕。
風雨越來越大,怒吼的風雨將這座城市催殘著,路上的樹木東倒西歪,路上的汽車報警器不停地響著,各種雜物在空中飛揚。
熵海市熵浦江上的幾座大橋已經臨時封鎖了,柴蕓從市局到云訊醫院需要經徐家浦大橋過。
柴蕓心急自己的母親,鳴著警笛沖了上去。
車在橋上,感覺就像是船在海上一般,風雨格外的猛烈,方向盤都快把執不住了。
柴蕓連忙放慢了車速,突然一塊木板直接從她的車窗前橫飛而過。
還好自己放慢了車速,不然這塊木板應當直接砸在自己的車上了。
柴蕓終于過了橋,來到了云訊醫院。
柴蕓一下車,就能感覺到這風雨的可怕,整個人都快站不住了,雨打在臉上,像被甩了一次又一次的耳光一樣。
柴蕓沖進了急診室時,已是全身濕透,她直接撞到了一個人的懷里。
柴蕓一抬頭,“怎么是你?項歡。”
項歡正要急著去揪那老頭,“是本尊,本尊走了。”
“你要干嗎?這鬼天氣。”柴蕓一把拉住項歡,喊道。
項歡一彈,柴蕓趕手上一滑,連忙前撲,抱住項歡,“你又想溜。”
項歡現在急著呢,“蕓大警官,本尊有急事,快松手。”
“不行,你這人瘋瘋癲癲的,這天氣不能出去冒險,我媽都…”
項歡說道,“唉,你媽來了。”
柴蕓一聽,連忙松手。
項歡立刻沖入了雨中。
柴蕓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的風雨,再看看燈光明亮的急診室,現在沒空理會這個長發猛男了。
柴蕓急跑向急診掛號室,詢問自己母親的情況。
項歡在這天威罡風之中,依然快速地前進著,從那倔老頭兒子家出來后,他就朝著熵海市高新材料科學研究所方向,直線而去。
即使在風暴中,雷電不停地轟擊著高樓上的引雷針,項歡依然在這熵海的摩天大廈之間飛躍,縱橫著。
沒有什么,能夠阻止一個真正的復仇者。
而這場疾風暴雨,也不能阻止一個癲子。
熊正平此時戴著他的天官小丑面具,出現在了一處昨天踩好點的公司門口。
他瘦弱的身體,感覺隨時都會被這風吹飛了一般。
熊正平躲在花叢中,看了看門口的監控,正在想著怎么才能躲過監控進去時。
一陣狂風大作,直接把監控給吹飛走了。
熊正平要不是蹲著,只怕這陣風都能把他吹走,他心中竊喜——真是天助我也。
熊正平跳出花叢,順著墻角走,進了這家金融公司,消失在了黑暗中。
熵海高新材料科學研究。
留下值班的保安隊長正躲在保安室里,這鬼天才,再沒有比一碗泡面更舒服的事情了。
四面八方都是呼呼的風聲,時不時還雜呼著玻璃破碎的聲音。
雨實在是太大了,這樣的雨量,只怕再下半小時,地下室就得都淹了。
保安隊長看著監控中,地下室一輛輛的豪車,一邊唆著面,一邊心中暗笑。
突然之間,全都暗了。
“靠,怎么停電了?小林?!”保安隊長喊道,“小林,快去發電室發電。唉,這小子,怎么不說話。”
保安隊長連忙拿出手機,點亮屏幕,準備打開手電筒時,感覺一陣強風吹來。
保安室的玻璃碎了。
手機脫手飛了出去,整張臉扎在了泡面上,再也沒醒過來。
超現代武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