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有一個小姑娘帶著一個奇怪的圓帽子,手里拎著一把小鏟子,從我身邊蹦蹦跳跳的路過,她好像不怕我,即沒有哀求我放過她,也沒有向我祈求愿望,只是歪著頭,閃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我,然后她說,你怎么了?一個人愣在那里?這些花里面有妖怪哦,在花里待的太久,會被吃掉的!
我笑著問她她不怕妖怪,她說怯怯的說害怕,我問她怕不怕死,她輕輕的搖搖頭。
我問她想不想看妖怪,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我從未見過那么明亮的眼睛,我也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小女孩,更沒有見過向她這樣矛盾的情緒,害怕,緊張,刺激,又渴望…
她欣喜的沖我點頭,催我帶她去看大妖怪。
這么天真的小姑娘,我自然會滿足她的愿望,然后我便朝她撲了過去…
花是有毒的,妖魔是吃人的,這個天真的小女孩,終究要為她的無知付出代價!
我當時內心是這樣著,可以結果卻與我想象中完全不同,那個小女孩才是真正的惡魔!
就在我的根帶著墨色的毒液凝結成網,我的花瓣帶著殷紅結成血盆大口,就在我即將把她吞下去的瞬間,小女孩頭頂上古怪的帽子突然變成了一口巨大的黑鍋將我砸在地里,那口鍋無比的沉,壓在我得身上,不管我如何掙扎都掀不翻那口黑鍋,而我的身體也被黑鍋底牢牢吸在鍋底上,想要遁入地上都來不及…
那個小女孩舉著她的小鏟子朝我走過來,她的臉上帶著惡作劇得逞的笑容,俏皮的對我說,呀!嚇死寶寶了呢,不聽話的孩子要被打屁屁喲!
然后,鏟子如雨點般落在我的頭上,每一下都痛入骨髓,仿佛打在我靈魂上,我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疼過,我是一朵花,我沒有痛覺,可我為什么會感覺到疼呢…
痛苦如潮水一般將我淹沒,我的神經好像一點點再撕裂,我疼得只剩下慘叫,眼淚忍不住流下來,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得眼淚是紅色的,像火,像鮮血…
我慘叫聲也逐漸變成哭泣,我不是因為悲傷而哭泣,實在是太疼了…
興許是我嚎啕大哭的聲音過于凄慘,令對方于心不忍,她手中揮舞的鏟子逐漸聽了下來,輕輕的撫摸著我遍體鱗傷的身體對我說:“要乖哦,不聽話會被教訓的喲!”
我委屈的點點頭…
當我止住哭聲的時候,她笑著對我說,要我做她的寵物,我知道寵物是什么,那是主人寂寞時的消遣,是附庸,是小丑!
于是我開始竭力的抵抗,但一頓鏟子過后我重新認清了現實,在女孩的手下我只是一朵無力的小花,反抗都是一個笑話!
我含著淚水屈辱的點頭,心想著做寵物就做寵物吧,總比丟了性命強!
她開心的將我的身體從泥土挖出來,將我的延伸到不知多遠的根斬斷,我不敢反抗甚至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只有默默的含淚水看著她將我苦心經營的一切全部毀掉。
她開心的將我的身體裝到那個重新變回帽子大小的黑鍋,然后抱著小鍋拿著鏟子蹦蹦跳跳的跑向了彼岸花海,仿佛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在海邊玩沙子,抱著自己辛勞收獲的寶貝滿載而歸,
她光著的白嫩小腳丫踩在花海的土地上,所有的彼岸花都自動退開,為她讓出一條路,她就這樣一路跑到了彼岸花中央,將我重新栽在彼岸花海。她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花瓣,對我說:東西都有都自己的名字,然后指著自己的帽子自言自語道,它叫西西,又指著手中的鏟子說它叫牙牙,歪頭看著我說,你該叫什么好咧喔叫阿花吧!
一直情緒穩定的彼岸花面貌突然猙獰起來,哪怕彼岸花剛才訴說自己挨揍經歷的時候,臉上也沒有露出多少情緒,但當她提到阿花這個名字的時候,整個花都變得暴躁起來,周身漂浮的花瓣都隱隱隨之震動。
然后一臉悲憤的吼道:“她讓我當寵物,我沒意見,給我取名字我也沒有意見,可阿花是什么鬼!不能人家是什么就叫人家什么吧,那個鍋怎么不叫小黑鍋,那把鏟子怎么不叫小鏟呢她就是故意欺負我…嗚嗚嗚,人家生得這般美麗,怎么能叫這么難聽的名字,鎮大人奴家好可憐,你能不能幫幫奴家向孟婆大人求求情!”
說完后彼岸花楚楚可憐的看向鎮,那嬌柔嫵媚的小模樣,看上去還真叫一個我見猶憐。
鎮不為所動冷冷一笑。
“少在我面前裝可憐!這些年被你坑過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從你花海經過去找孟婆的人,不管是誰路過,你都要把你的悲慘遭遇向人講一遍,然后讓對方為你求情,旁人不了解忘情,難道我不清楚嗎?忘情有兩樣事情最為迷之自信,一是她熬湯的手藝,二是,她取名字的品味,這兩點可以說是她的逆鱗,誰要敢當她面說這兩樣不是,準備被忘情敲上一頭包,你對我說這些居心何在,你以為我會上當嗎”
被鎮戳破心思,彼岸花立刻收起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傲嬌的不屑道:“呵男人”
見鎮隱隱有些發怒的跡象,彼岸花緊接著連忙改口道:“孟婆大人在家,您要不要我幫你通報一聲?要是沒什么事兒,奴家就先告退啦,熬夜對皮膚不好呢“
說話間彼岸花慵懶的打著哈欠,故意將兩條如粉雕玉琢的大長腿朝言崢晃了晃,然后風情萬種的朝言崢拋了一個媚眼,嬉笑著離去。
漂浮在她周身的花瓣如群鳥歸巢一般朝著彼岸花涌去,很快就將彼岸花那兩條若隱若現的大長腿淹沒,等紅色風暴平息,半空中只剩下一個巨大的花骨朵。
一米多高的巨大彼岸花苞開始迅速收縮坍塌,眨眼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待風平浪靜再看彼岸花所待之地,之余下一朵普通的彼岸花嬌艷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