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日常收租與觸發任務
一夜無話。
天不亮，言崢便醒了。
任務失敗四個字像刀一樣懸在言崢頭上。
還有兩次機會，不，準確說一次也沒有。
以公司尿行，自己任務失敗第二次以后，肯定沒有第三次任務失敗的機會。
到時候公司會迫不及待地將自己拉下去，第二次失敗以后的任務將會變得無比艱難，甚至會在任務中喪命。
失敗一次任務公司還能等得，失敗第二次，公司肯定等不及。
就跟草原上的禿鷲一樣，發現瀕死的獵物在空中盤旋，等不及獵物斷氣便飛下來，搶奪血肉。
貪婪！
公司的本質與禿鷲無異，你活著的時候它窺視著你，虛弱的時候惦記著你，瀕死的時候它會毫不猶豫的撲上來把你撕得粉碎。
區別是，禿鷲只吃血肉，公司連靈魂都不放過。
在床上翻來覆去熬到八點，言崢洗漱穿戴。
鏡子里的言崢有些憔悴，眼窩深陷面色枯黃。
靈異事件的驚嚇，與公司的斗智斗勇，都讓言崢心力憔悴。
完成任務！開個箱子！
言崢只能用開箱子鼓勵自己，但愿能完成任務吧。
默默的給自己鼓勁，隨著上班族擠上裝滿人的公交車。
女生的劣質香水，男人的汗臭，身邊女孩子臉上的粉底味道，混合在一起充斥著言崢的嗅覺。對于有輕微潔癖的言崢來說，這種混合的味道不亞于受刑。
這趟車是通往高新區的通勤車，只有在早晚高峰開通。搭乘這班車的多數都是在高新區上班的人。
新創大廈在高新區，也是言崢家門頭房所在地。
言崢現在居住的地方與高新區不遠，在市區與高新區的交界處，因此在附近租房子的人還是蠻多的。
言崢之所以忍受著難聞的味道搭乘這趟公交車，有著自己的打算。
上班時候的公交車就像是一個消息集散中心，在車上你可能聽到各種各樣的信息，
誰家老婆生孩子了，誰出軌了…
某某業務不好跑了…八卦，辦公室流言蜚語，工作電話。等等內容豐富多彩。
言崢期待自己能在這群人里聽到關于新創大廈的消息。
新創大廈全名新年青年科技創業大廈，在寸土寸金的高新區，新創大廈租金不算高，對年輕創業又有優惠政策，吸引了大批創業的青年，或年輕的公司。
而這群懷揣著夢想的青年多數都在言崢家附近租房子。
如果真像任務中介紹的那樣，新創大廈二樓有問題。
這群創業的年輕人可能有所了解，說不準會在車上八卦一下。
現實與理想總有些差距。
車廂內并沒有言崢想象中那樣熱鬧，雖然嘈雜卻沒有太多人說話，大家都在低頭擺弄著手機。
失望一路言崢實在受不了車內氣味，在剛到高新區的地方下車，剩下的路準備走過去。
高新區不是很大，從自己下車地方到新創大廈還有四五里，半小時便可以走過去。
言崢準備先去自己門頭房看一看，農歷七月十五那天正好是陽歷8月15日，今天是陽歷8月20號，自己門頭房租金日期在九月一號，還有十天租金日期到了，借此機會自己順路去談談租金情況。
一路上言崢也沒閑著看著路兩旁不斷涌出的高樓大廈開始回憶高新區近幾年的變化。
高新區從2000年開始建設，最開始的只有創業園一個園區，周圍全是村莊。
后來市里政策傾斜各種工廠，產業園區如雨后春筍般在周圍扎根生長。
衍生出住宅小區、辦公大廈，新創大廈便是當時的第一批辦公大樓。
與自己的門頭房屬于同一期建筑，言崢不得不佩服自己父母的眼光，當初價值200萬的門頭房現在不知道早已翻了多少倍，每年的租金都在上漲。
去年租金15萬，以今年高新區繁花程度來說，租金還能漲個幾萬。
思慮中不知不覺已經走到自己家門頭房前，店老板老吳老遠的沖自己打招呼：“東家，這么早就過來了，您要吃點什么，隨便點我請。豆漿不錯早上鮮榨的，要不來一碗，再來籠包子~房租我還沒準備好，可能要過幾天，您看~”
言崢笑著擺擺手：“沒事兒，我今天不是來要房租的，去高新區辦點事兒，順路過來看看。”
兩人說話間，言崢被引到屋里，隨后在老吳的指引下上了二樓包間。
言崢家的門頭房大約三百平米，老吳南方人，開了家小飯店，專門做江浙菜系，平時早上賣點早點之類的，南北混合什么都有。
進了房間言崢說話便沒有剛才那么客氣：“老吳，生意不錯啊。今年這房租可就不能15萬了。我聽說周邊都已經漲到20萬了，咱們是不是也該漲漲了。”
聽到漲房租老吳笑著的臉瞬間僵住叫屈道：“東家其實真賺不了多少錢，要不然我也不會兼著買早點了。房租一年十五萬，平均每天400多塊錢房租錢，這還不算員工工資水電費亂七八糟的，我這店一天不凈賺2000多塊錢都算賠，現在物價又高，我真賺不多少錢，這房租您看別漲太多~”
老吳說完，她老婆推門而入端著的托盤上，豆漿，包子，麻團，等早點七八樣。
放在桌上隨聲附和老吳：“我們老吳說的是，一年到頭確實賺不了幾個錢，賺個八萬十萬的，還不夠操心的。我們都準備回老家種地了…”
言崢不說話笑著聽老吳媳婦把話講完開口道：“你們也別蒙我，你們家去年光流水就200多萬。純收入百八十萬有的吧，去除你說的那些亂七八糟，剩個50十萬不多吧。刨除房租還又30多萬呢，要是不賺錢你們還堅持干到現在，這樣吧，我們能打交道也好幾年了，交情也是有的，周圍他們多少錢，我就收多少錢，不多收你們的，太低了周圍那些主兒也不好收租不是。”
言崢20萬的要價其實并不高，言崢他們這些業主有個群，每年收租的時候大家會在群里交流下信息。
今年租金最高的25萬，最低的20萬。言崢每年都跟著最低價要，他們要多少，言崢漲多少。
言崢不敢比最低價更少，牽扯到一群人利益，不是一個人利益。要是自己要價低了，周圍商鋪勢必也會壓價。到時候一群業主排斥自己，給自己使點小絆子，以后這店還怎么往外租。
老吳想必也打聽過今年行情，苦著臉不說一個勁勸言崢嘗嘗早點咋樣。
他老婆不甘心開口道：“18萬行不行？我們不跟別人說就咱們知道，房東你行行好，我們只要還在濟水開店就一直祖你家房子。”
言崢臉色一沉，收了笑臉嚴肅的看著老吳兩口子。
“規矩不是我一個定的，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得按規矩來啊。我若壞了規矩，今天給你便宜了。你信不信過不了幾天所有業主都堵我家去？我要的價格你們心里清楚，再多的話不要多說了，說多了傷情分不是。”
“是~是房東。你個婆娘懂什么，還不快下去看著點去。”
老吳攆走自己老婆轉頭又陪笑道：“那咱就定下了20萬？我準備準備，過幾天您帶著合同過來，咱續一年的。”
“這兩天你把錢準備好，到時候我提前通知你，我帶合同再來。”
老吳應和著。
“哎對了，老吳你有沒有聽過新創大廈有什么事兒？“
老吳楞了一下沉思片刻緩緩開口：“我也沒聽說新創大廈有啥情況啊，怎么您要去哪創業啊？不過您可別租2樓啊，之前聽吃飯的顧客說那里的2樓電壓不穩。電腦經常自己開~什么的，時間太久了我給忘了，您下次來我給您打聽打聽。”
“算了，別問了。我就那么一問。”
言崢又陪著老吳閑聊一會，也沒打聽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老吳他老婆喊他下去幫忙，交談才算結束。
滿懷心事的吃完早餐，言崢抬腿就走也沒跟老吳提飯錢的事兒，老吳識趣的沒問還邀請言崢下次晚上來，給言崢炒地道的江浙菜。
言崢與老吳道別朝新創大廈走去，不給老吳早餐言崢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沒給他要最高價房租就算便宜他了，吃頓早餐十多塊多錢算什么。
在言崢看來這都算便宜老吳了，按理說就應該狠狠砸他一頓大餐，一頓飯換五萬塊錢，還不值。自己就是太心軟，沒有做奸商的本質。怪不得我父母給我留套門頭房，興許他們早看出來了，我也不是有出息的那塊料。言某人自哀自怨絲毫沒有地主階級，資本家的覺悟。
九點鐘的清晨，太陽已經有些曬人。路上還有不少上班的行人在匆匆趕路。
言崢隨著幾個年輕的女孩子，一起走進新創大廈。
上電梯，言崢按2樓按鈕的時候，隱約察覺到周圍女孩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怪異，回頭看的時候，她們又都看向別處，欲言又止里還帶著些同情。
二樓果然有情況。言崢心里暗想。
電梯門打開，一條長長的走廊出現在眼前。
走廊里冷冷清清連個人影都沒有，言崢走出電梯，身后聽到小姐姐們瘋狂按關門鍵的聲音。好像二樓有什么東西讓她們很害怕。
整個走廊呈U字型，兩側都有公司開著，透過玻璃門大體能看到里面辦公的人影。
有些冷清，卻沒有想想中的陰森。
言崢警惕的走在走廊中，目光不斷打量周圍的公司。走到走廊盡頭U型拐角處時，突然光線變暗。
從拐角處往右側的整個通道漆黑一片。在最靠近拐角的這家公司里門上還貼著一張轉租的告示。按下開關，燈照亮幾十米透著燈光可以看到，這一側走廊有三家公司，全部關門大吉，門上都貼著轉租、出租的告示。
言崢面前的這家公司叫幻視軟件有限公司，轉租告示上的日期為，2015，7月3號。
時隔四年還沒租出去的公司，言崢基本可以斷定自己要找的地方可能就在這幾家轉租的公司中。
透過漆黑的玻璃言崢隱約看到幻視公司前排的工作隔間里有電腦屏幕的熒光閃爍。
上鎖的公司，漆黑環境中閃爍的電腦屏幕。
瞬間，任務信息、老吳的話瞬間涌上腦門。
連忙退后幾步，瞳孔一縮。
閃爍的電腦隔間里似乎有個黑影站起來朝言崢這邊觀望，言崢拔腿就跑。
跑到電梯處瘋狂的按電梯按鈕。
電梯從28樓停在21樓，言崢心沉到底不在寄望電梯，朝著安全通道跑去，好在安全通道U型走廊的兩側盡頭都有，言崢順著有人的這側跑下去。
倉惶奔跑的動靜有點大，影響到二樓其他公司。
聽到動靜的公司不時有人探出頭來查看情況。
當看到盡頭幻視公司那側燈亮著時，很快都縮了回去。
這些都與言崢無關了，言崢只想快點跑下去，跑到陽光下，只有陽光才能驅散他內心的恐懼。
言崢可以肯定自己剛才看到了不干凈的東西，那種看一眼不寒而栗的感覺，讓言崢記憶猶新。當初走上517路公交車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跑到陽光里言崢才覺得好一些，下意識的將手摸向日記本。
日記本滾燙有些炙手，炙熱的感覺跟任務發布時的熱感差不多，言崢趕快掏出日記本翻到第二頁。
只見上面任務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