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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五章 三大督工

  “造船可不是只靠人數多就能做到的。”馬學林忽然嚴肅了起來:“我承認師弟你在這幾十年來培養出了許多不錯的后輩,但是,他們的功夫還不到家。就拿這艘寶船來說,恐怕只有當年的師傅能夠說自己就可以打造出來,而你我的功夫,就算過了幾十年,也還是比不上他老人家。”

  “師傅的技藝自然是沒的說,但師傅他老人家已經走了幾十年了,而他的手藝也都盡數傳給了咱們,經過這么多年的磨練,我早已融會貫通,登堂入室,還有圖紙在手,為何會造不出寶船?”

  陳廣識拐杖戳了戳地面,不依不饒的說道:“我看是師弟你上了年紀,老眼昏花,沒有把握能打造出寶船才這么說的吧。”

  “不可能!”

  不待馬學林講話,王彥忠便先叫了起來:“馬大師他這么多年始終沒有放棄過打磨手藝,數十年如一日,技藝讓人嘆為觀止,眼光自是毒辣,師傅說的話,一定不會錯的!”

  “退下!誰允許你說話的?長輩交談,豈是小輩能隨意插嘴的?若是傳出去,還不讓人以為我馬學林不會教徒弟品性!”

  王彥忠悻悻然的道歉,站回了馬學林身后,陳廣識這才認真的看了一眼王彥忠,轉頭對馬學林說道:“你也還是老樣子,這么多年了都沒變過。”

  “此時且放到日后再說不遲,柳太師傳我進京,可不是為了聽咱倆拌嘴的,咱們合作可以,但要分個主次,建造寶船,誰為督工?”

  督工,顧名思義,就是監督工程進度的總提領,可以說是坐鎮臺上的指揮,而指揮,只能有一個。

  “雖然你帶來的人多,但我也喚了不少往年的好友參與,數量絕對不下于你,所以決定督工位置,不能從人數上來判斷。”馬學林說。

  “嗯,我沒意見。”陳廣識心中清楚,京師乃對方的大本營,有三五相熟好友,拉幫結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可沒蠢到以為對方打算靠兩個人建造寶船。

  “不從人數上,那就應該從技巧上。”馬學林說:“你我年事已高,就算是去了天津衛也不能經常從事建造,而督工的主要責任是監察下面的人不能出現差池,既然如此,就應該考眼力和指導弟子的技術。”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是不用比了。論起指導弟子的技術,你恐怕遠不及我。”陳廣識笑了起來,畢竟他帶來了上百名徒子徒孫,而對方身后只有一個王彥忠,孰優孰劣,一看便知。

  “馬大師,陳大師。”柳安突然說話了:“二位皆為我大明工匠頂峰,技藝什么的自不必說,胸襟也是寬廣才對,豈能因為區區一個督工的位置而鬧翻臉?這要是傳出去了,難免有損二位的面子啊。”

  “既然如此,不如就請柳太師來選,我二人,究竟誰為督工?”

  對于柳安,陳廣識還是很客氣的,并沒有仗著歲數大而倚老賣老,反正他在柳安面前也賣不動,若是些年輕小輩,更是連坐在這里的資格都沒有。

  “二位。”一聽讓自己選,柳安就苦笑了起來,不用說,這是一道送命題,選誰都不合適,既然如此,那就應該劍走偏鋒。

  “這次寶船廠的主副從三位督工,陛下早已敲定好了人選.....”

  “哦?不知是何許人?”馬學林和陳廣識異口同聲問道。

  這句話讓柳安有些難以啟齒,不過還是得硬著頭皮說出來,畢竟是朱由校的意思。

  “總督工....由陛下親自兼任,兩位副督工嘛,按理說其中一位應該是東廠派人,不過因為陛下很看中寶船廠的緣故,所以這次副督工不分大小從卑,由在下和魏忠賢魏公公出任。”

  雖然聽起來很胡鬧,但這確實是朱由校親口吩咐下來的,至于原因嘛,也很簡單,眼下朝堂勢力無非分為三種人,敢惹柳安的、敢惹皇帝的和敢惹魏忠賢的。

  敢同時惹怒三人的勢力就在不久前剛添了土,內閣也是徒有虛表,名不副實,真正商議國事的三人小內閣就是柳安魏忠賢朱由校三人,朝堂之上多為閹黨黨羽,魏忠賢大權在握,至于柳安,他有權有兵,拱衛京師,親信密布,十多萬新軍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朱由校是皇帝,是這一切的締造者。三足鼎立的情況已經在暗中悄然生成,或者說朱由校是牧羊人,而柳安和魏忠賢都是他手下的黑山羊,替他掃除障礙的棋子。

  只不過是不是披著羊皮的狼就說不一定了。

  他們三人也是目前大明勢力的最頂峰,除了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外,大小官員都要依附他們,就算不依附,也不會輕易招惹。

  而寶船廠事關重大,其中利害關系柳安早已跟朱由校說明,朱由校知道后立刻決定由自己親自當寶船廠的督工,順便還把柳安和魏忠賢也扯了進來,這樣的話,誰也不敢打寶船廠的主意了。

  馬學林和陳廣識兩人對視一眼,很默契的不說話了。

  柳安是什么人就不說了,去外面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位高權重。

  朱由校....談了更是廢話。

  魏忠賢,執掌東廠以及鎮撫司,赤裸裸的閹賊,但是權勢滔天,眼線遍布全京師,朋黨無數。

  這三位不管是誰,看起來都跟寶船廠毫無瓜葛,但偏偏就是能湊到一起,三缺一,再來個努爾哈赤說不定四人可以搓個麻將。

  不論是誰都不是馬學林和陳廣識能惹得起的。陳廣識為什么會不遠千里從福州跑到京師?還不是因為柳安的一句口信,他就得撇下兒孫屁顛屁顛帶著烏泱泱一群徒弟趕赴京師,說到底,還是一個怕字。

  這三位往頭上一坐,他們倆還爭個啥,急著擔責任嗎?

  用屁股想也知道這三位不會管事,寶船廠還是自己等人說了算,但萬一出了什么差池......這責任就是督工來擔。當然了,朱由校三人是不會擔這個責任的,那是誰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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