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剛沖到圓廣場中間,四下里驀地跳出來一圈日本浪人,把二人圍在了中間。
二人背靠背打著把式。
日本浪人端著刀轉著圈圍著二人。
王聰兒道:“還真叫你說中了,這正好十個鬼子。”
“怎么辦,這招怎么破,你爹可沒教過我這個。”
“你讓我想想。”
“我說小鬼子!你們不厚道啊,那么多人打我們兩個,要不咱一個個單挑!”
“你跟他們說個屁,小鬼子又聽不懂你說的什么。”
“我這不給你留想招的時間嗎。”
“你聽好了,我數一二三,你就蹲下身子,我打出一個缺口,咱跑出去。”
“數吧。”
“一、二、三!”
孫野蹲下身,王聰兒人繞著孫野轉了一圈,鞭子嗚嗚的卷起風聲畫起云白色的圓,伴隨著一陣打鐵的聲音,前方幾個日本浪人躺下了,閃開了一個缺口。
二人飛也似跳了出來。
孫野飛身騰起,避開浪人的刀,直踢兩個浪人的臉頰。
王聰兒豎打一點,一鞭子敲在另一浪人頭上。
二人繼續跑,沒一會兒便到了廣場出口。
孫野王聰兒站在一堆磚頭旁,孫野撿起磚頭砸向追來的浪人。
“你讓開,看我的。”
王聰兒揮起手里的九節鞭打向磚頭,磚頭一塊塊飛碟似的飛向浪人。
孫野拉起王聰兒向巷子跑去。
巷子里滿是人,孫野、王聰兒擠過人群,撞翻了一個個攤子。
路人一見他們身后一群拿著刀的日本浪人嗷嗷地追著,趕忙嚇得四處亂竄。
一個胡同口大宅院院前,跑著的孫野、王聰兒忽然被一雙胳膊拉進門里。
孫野正要動手,卻聽這男人道:“別出聲兄弟!”
說著這人關上了門。
“你是什么人?”
這男人小聲道:“別出聲!”
門前一陣腳步聲,孫野透過門縫看見一群日本浪人跑了過去。
這男人道“兄弟,我是中國人。”
王聰兒放眼看了看這個大宅院:“這是什么地方。”
“這是強哥的宅子。”
孫野和王聰兒定睛打量了這男人。
二十五六歲左右,四方臉,看起來挺敦厚的。
“我叫阿成。”這人笑道。
一個三十歲左右一身西裝的男子從屋里走了出來。
“阿成,這兩位是?”
“強哥,我看一群日本浪人追他們,就把他倆拉進來了。”
“日本人為什么追你們?”被稱作“強哥”的男子問孫野和王聰兒。
孫野道:“我砸了公共公園那個中國人和狗不得入內的牌子,打了幾個鬼子。”
“強哥”中意地點點頭:“我生平最為佩服有骨氣之人,二位抱打不平,給咱中國人漲了臉,我佩服。”
孫野抱拳:“多謝搭救。”
“日本人一時半會走不了,二位如不嫌棄,先在我這暫避一會,日本人搜不到這來。”
孫野、王聰兒跟著進了屋。
“二位請坐。”
孫野和王聰兒在沙發上落了座,阿成站在一旁。
“聽二位說話,是山東人?”
王聰兒看了看“強哥”,沒有說話。
孫野畢恭畢敬道:“這位兄弟,不知尊姓大名?”
阿成道:“我們強哥是虹口碼頭闖碼頭兄弟的大哥。”
“我叫程強。”
王聰兒一愣:“程強?”
孫野也一愣:“你叫程強?”
程強微微一笑:“怎么二位,不可以嗎?”
王聰兒道:“軍師讓咱找的他師兄不就叫程強?”
“對,就是叫程強。”
王聰兒從兜里拿出程強的照片,又看看程強。
孫野也對著看了看。
孫野道:“許兄,你可認得杜興武?”
“那是我師父。”
王聰兒道:“可有同門師兄弟?”
阿成有些不樂意:“我說二位,你們問這些干什么?”
程強道:“有一個師弟。”
孫野道:“可叫藍——”
“藍田。”
孫野一拍巴掌:“虹口碼頭程強,錯不了,就是他!”
程強不經意看到王聰兒手里照片。
“我的照片如何在二位手里?”
“這是我們——”
“莫非二位就是山東抱犢崮來的革ming軍弟兄?”
“就是我們!”
阿成欣喜道:“太巧了強哥!”
程強一臉欣喜之色:“二位,我已在此等候多日了!因為不能確定二位何時抵達,所以沒能去火車站迎接。”
孫野道“強哥這是哪的話。”
王聰兒道:“今天多虧強哥出手相救,我們在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不然真不知躲哪去。”
“兄弟,歡迎你和弟妹來上海灘。”
孫野一愣。
王聰兒有些不好意思地:“強哥,我們不是夫妻。”
“啊對對對,她是我師姐,也是我們抱犢崮的弟兄。”
王聰兒道:“強哥,孫先生現在在哪?”
“孫先生昨晚已經回廣州了。”
“回去了?”
“什么時候?”
“昨晚十點一刻的火車。”
“那我們豈不是白來了。”
“南方平定叛軍一事急需孫先生前去坐鎮指揮,孫先生不知你們何時能到上海,所以就先走了。”
孫野、王聰兒有些失望。
“不過孫先生給你們留了信。”
“信?”
“二位隨我來。”
孫野和王聰兒隨程強進了書房。
程強把一幅寫在宣紙上的拿給他們看。
字是用正楷寫的,內容是:
天下為公,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惡其不出于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張榮培旅部辦公室。
張榮培坐在辦公桌前,韓貴站在對面。
張榮培道:“都辦妥了?”
“妥了旅座,把他們都關在崔家的后宅子了。”
“好!等這批貨到了日本,好幾萬大洋立馬可就到手了!”張榮培大笑。
韓貴諂笑。
崔府后院門前,五六個官兵驅趕著十多個衣衫襤褸的男人進門。
院里亂哄哄的,傳來一陣陣男人說話的聲音。
一輛黃包車從門前路過,車上坐著個三十歲左右左右、一身西裝革履梳著東洋頭的男子。
他叫崔梓華,是崔翰林的長孫,崔梓童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