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
張秀才伸頭往小院門這邊看,只見張進打開了院門,和門外的人說著什么,但不見張進把門外的客人請進來,不由的他開口問道:“進兒,誰來了?要是客人,快請進來吧,不要怠慢了!”
正和韓云說話的張進不由心里無言,也只好伸手讓道:“快!韓兄,快請進!”
“叨擾了,張兄!”韓云笑著走了進來,往小院里一掃,卻也是認出了方志遠、朱元旦、衛書他們了,雖然不熟,好歹也是見過兩面的,于是他笑著沖方志遠、朱元旦他們點了點頭。
當然,他一走進來,方志遠、衛書、朱元旦等人自然也是認出他了,當即就都是吃驚,面面相覷,心里疑惑,不知韓云這樣的權貴子弟為何會紆尊降貴的來他們這里登門拜訪了?
這其中,也只有張秀才不認得這韓云了,他看了一眼韓云,又注意到了身邊方志遠、朱元旦他們吃驚的神情,不由心里就明白他們恐怕也是認得這韓云的,他心里不由猜測這來的人莫非是張進他們在外面交的朋友?他不知道的朋友?
有了這樣的猜測,于是等張進領著韓云過來,張秀才就笑問道:“進兒,這位公子可是你在外面交的朋友?既然朋友登門來拜訪了,那可就不要怠慢了才是!”
張進聞言,蹙眉張了張口剛要說話,卻不想那韓云搶先向張秀才躬身施禮,笑道:“正是呢!我和張兄是在外面結交認識的,本來早就想著來登門拜訪了,只是一直忙著溫習讀書,沒抽出空閑來,直到今日才來拜見了,還請張伯父恕罪!”
頓時,張進訝異地看了一眼韓云,卻也是無言以對,糾結了一瞬,張了張口也不知該怎么向張秀才介紹韓云了,只好閉口不言,默認了韓云的話。
可張秀才卻也不是笨的,他聽韓云這話,卻是聽出來了一點意思,那就是張進和韓云交情并不深了,比不上張進和衛書這樣的朋友了,不然也不會到今天韓云才會上門來拜訪的吧?什么抽不出空閑,忙著溫習讀書,不過是找的借口理由而已,多半還不過是泛泛之交而已,沒親近到能夠登門拜訪的地步吧!
可是,既然如此,既然只是泛泛之交,又為什么今日又忽然當不速之客,親自登門了呢?張秀才又有些疑惑了。
而且,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張進,又看了看依舊十分吃驚、面面相覷的方志遠、朱元旦他們,張秀才心里就疑惑更深了,但當著韓云的面,他也不好多問了。
于是,只能按耐著心中的疑惑,他點了點頭笑道:“既然是進兒的朋友,又登門來拜訪,就不要太過見外了,快坐!快坐!”
張進又是忙伸手笑著讓道:“韓兄,請坐!”
“是,謝過伯父了!”韓云又是施了一禮,就坐在了張進原來坐的位子上,張進則是坐到了朱元旦一旁。
然后,張秀才笑問道:“你是哪里人?是金陵城本地人嗎?又是怎么和進兒他們認識的?”
韓云倒是落落大方的回答道:“回伯父的話,我姓韓,單名一個云字,原是金陵城本地人,但從小是在京城長大的,一個多月前才從京城來到金陵城了,在金陵城也沒有什么朋友,恰巧那一天我去金陵書院拜訪一位長輩,就和張兄他們認得了…”
隨后,韓云慢慢說起了那一個多月前張進、方志遠他們在書院排隊報名時,他們偶然遇見在人群中搭訕的情景。
而這時,趁著他和張秀才說話之際,那朱元旦忽的湊了過來小聲問道:“師兄,他怎么忽然上門來了?而且他怎么知道我們落腳住在這里的?”
張進聽問,心里就有些心虛,因為正是他上次去府衙尋王嫣的時候,恰巧遇見了韓云,然后告知了他們的落腳住處,可以說是他把韓云招來的了。
但是,這時他只能蹙眉道:“這不是要緊的,不管他怎么知道的,既然上門來拜訪,那不要怠慢就是了!”
這時,又聽著那韓云笑道:“說起來,張伯父,我和張兄他們還真是有緣分了,次次在各種場合都能碰見了,第一次是在金陵書院大門前隨意搭訕認得的,第二天我和兩個長輩在金陵書院里正好又碰見了正在報名的張兄他們了,甚至于后面還遇見了呢,在府”
他話還沒說完,張進生怕他說出在府衙前遇見的話,就忙接話打斷的笑道:“是啊!我和韓兄確實是有緣分了,幾次三番的都能遇見,就是昨日書院的考試,我和韓兄都在一個考場呢,而且衛書也和我們同在一個考場了,當時我進了考場看見他們真是有些吃驚了!”
“哦,對了,爹,我都忘了說了,昨日和我在同一個考場的,除了韓兄和衛書以外,還有那個劉文才呢,也是和我在一個考場!而且考完了之后,他還叫住了我,說哪天他們會來登門拜訪爹你呢,也不知道他們哪天會來!”
頓時,張秀才就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目光看了過來,皺眉追問道:“文才?你昨日還和文才他在一個考場?之前怎么沒聽進兒你說起過?”
張進笑道:“就是忘了!出了書院轉頭就忘了!這不是看著韓兄登門來拜訪,就又想起來了嗎?”
這話張秀才可不信,怎么會出了書院轉頭就忘了?明顯是張進不愿多提劉文才等人,懶的理睬,所以才沒說了。
這樣想著,于是張秀才不由瞪了一眼張進,可當著韓云這客人的面,他又不好呵斥張進了,只能暗自忍耐下去,等之后再和張進算賬。
張秀才轉頭對韓云點頭笑道:“那確實是有緣分了!能兩次三番的遇見,就是緣分!”
韓云笑道:“是啊!我也覺得和張兄有緣了,所以想和張兄交個朋友,今日才特意來登門拜訪了!”
張進聽他沒再說起府衙的事情,頓時心里就是暗暗松了一口氣,這不提府衙的事情就好,不然可就解釋不清了,要知道張秀才可還不知道他去過府衙呢,要是讓張秀才知道了他去過府衙,追問起來,他去府衙干什么,那又該怎么回答?張進還真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幸好,幸好他剛才機智的打斷了韓云的話,用劉文才吸引張秀才的注意,果然是蒙混過去了,也難怪他心里暗自松了口氣了。
可就在他剛松了一口氣之時,忽的又聽見外面的敲門聲了:“咚!咚!咚!”
隨后外面傳來了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張叔父在嗎?我是文才,特意登門來拜訪張叔父的!”
一聽這話,張進就忍不住失笑一聲,嚯!今天可真熱鬧!不速之客一個接一個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