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回憶
這是一幅俯視的畫面，面前田園裊裊，炊煙不斷，往來行人不斷穿梭，穿著布麻衣滿臉堆笑的相互恭賀。
畫面陡然一變，一個穿著破破爛衣的小女孩走出了一棟破房屋她的臉上帶著木然，鮮紅的傷疤印在白皙的肌膚上，令人格外的心疼。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她看到一名老婦人。
“王奶奶！”
女孩木然的臉上顯露出一絲高興的神色，看上去她好像很久沒笑過了，臉上的笑容都有些不自然的扭曲。
老婦人聽到她的叫喊，慢悠悠的抬起頭來，蒼老的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隨后又走到她面前看了看她身上穿著的破麻衣，悲傷的表情漸漸的流露了出來。
“淑儀，都是奶奶沒用，讓你穿這個出門，不冷吧？”
女孩笑著點了點頭，天真的笑容看上去格外的可愛，似乎是習慣了笑容一般，比起剛才略顯扭曲的笑容，這時早已多了一些自然。
“淑儀不怕，淑儀知道，奶奶不要傷心了。”
“好，好，對了…”
老婦人滿臉憐惜的看的女孩一眼，隨后從懷中小心的抽出了一個用油紙包好的物體，還用手指稍微的試了試溫度，這才放心的遞給小女孩。
“今天奶奶去縣上，在路旁看到了賣油餅的，這不，剛好就給你帶回來了，你快嘗嘗好不好吃？”
看著小女孩將油布包好的油餅接過去之后，老婦人笑得更開心了，她用手摸著小女孩的頭。
“小囡囡真乖，可惜我老啦，不然還可以教你一些女紅，囡囡打扮一下應該會很漂亮的。”
最后老婦人似乎是想起什么，沖著小女孩笑了笑，隨后說道。
“奶奶剛做好了一件衣服給囡囡，你先在這等一下，奶奶回去拿給你，記得要把油餅吃了，放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女孩天真的笑著點了點頭，隨后看著老婦人遠去，她臉上那童真的笑容便被木然給完全代替。
畫面再次轉換，只見小女孩已經坐在路旁的石頭上，一邊小口的啃著油餅，一邊雙眼期盼的看著老婦人所來的路上，但是這時，卻有幾個小男孩打鬧著跑了過來。
其中一個小男孩一看到女孩便剎住了腳步，臉上隨之流露出厭惡的表情。
“掃把星，如果不是你父親想要對抗土匪，我們村子就不會死那么多人，小虎他父親也不會死，你真是個掃把星。”
小男孩惡毒的語言，讓女孩吃油餅的嘴頓了頓，她木然的看了看那男孩隨后又接著啃像油餅。
男孩一把奪過女孩嘴上的油餅，譏諷的笑容在他臉上綻放開來。
“吃，你有什么資格吃？”
不單是影像中的女孩，就連觀看的眾人也不由得一頓，隨后眾人便將目光轉向了縣令身上。
彭瑞華率先說了話，他一邊皺著眉頭看著影像一邊看著縣令。
“這男孩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這女…鬼父親主張對付土匪？”
說到女鬼二字的時候彭瑞華頓了頓，因為在視頻里那女孩并不像現在這般，在視頻中，她的額頭沒有那一道駭人的傷疤，也沒有如今那瘋狂的模樣。
之前彭瑞華在城門樓子上看得清清楚楚，那女孩額頭的傷疤一直蔓延到了她嘴角，就如同是一條足足有20余厘米長的蜈蚣，趴在她的臉上。
如果不仔細看，甚至都不能看得出她原本的模樣。
老縣令皺了皺眉，畢竟他來到這兒上任還不足五年，隨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癱軟的縣尉身上。
縣尉在清原縣可足足當差有十余年了，在座的論資排立，屬他最老也最了解清原縣。
“你就說說吧，這…幻天福地之中所描繪的景象到底是何狀況？為何那男孩會說女孩的父親要對付土匪？”
縣尉渾身抖了一下，原本迷茫的眼神逐漸清晰，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縣令一眼隨后說道。
“說出來.....能換一條命嗎？”
眾人聽他這句話不由一陣無語，彭瑞華一腳踢在他的腿上，眼神惡狠狠的說道。
“快說！”
縣尉急忙點了點頭。
“那是十五年前，我剛在清原縣，當時聽聞虞家村有一名秀才主張對付土匪，因為當時土匪曾經給他們村里下了命令，如果不交足糧食便屠殺滿門。”
縣尉停頓了一下，看了看縣令隨后說到。
“當時我也是一名吏員，當時他的文章上交到縣里之時便是我主要管的。”
彭瑞華皺了皺眉。
“那然后呢？發生了什么？”
縣尉苦澀一笑。
“當時的縣令很貪，后來也就是十四年前，他的事兒發了，被斬首示眾，而那時候我才知道當時的縣令和土匪串通一氣，將秀才這篇文章捅到了土匪那里。
后來土匪知道了之后便去虞家村，但是秀才的殊死抵抗卻讓土匪死了不少人，我當時也很吃驚，如果按照他的計劃行動，恐怕能將土匪團滅。
而后來我也知道了另一件事情…當時的虞家村村正居然和土匪也有勾結，這才釀成了一次慘禍。”
真相說來，這一大堆人不由得面面相覷，說是秀才不對，也不能這么說，畢竟他是為了對抗土匪才提出的文章。
而在雙重泄露，而且有內鬼的情況下，他依舊能使得土匪有嚴重的傷亡。
再說了，反抗有什么不對？
“繼續看下去吧。”
周云平淡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暢想，而周圍的一切也再次緩緩的流動了起來。
“你是誰家的孩子。”
焦急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老婦人急急忙忙的拿著一副嶄新的麻衣從遠處跑了過來。
不過與其說是跑，還不如說是走，畢竟他實在是太老了。
等到過了一會兒，老婦人才急忙跑了過來，從地上撿起了油餅小心地擦拭了幾下，這才憤怒的看向那一群小孩。
“你們這群孩子，她父親是為了村里才死的，你們怎么能這么干，再說了，這一切也不能怪到她身上呀。”
老婦人啰嗦的神經引來了一幫孩子的不滿，為首的孩子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塊就砸向老婦人的腦袋，只聽一聲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