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力量
黑暗空間里，到低聲的抽泣和怨恨的聲音從無盡深淵處傳來，宛如煉獄一般。
幾乎不可能有生命體在這種情況下生存下來。
楊鈞殘破的身軀漂浮在無盡的黑暗，似乎慢慢蠕動了起來。鱗片像是甲胄一般慢慢地嵌進了楊鈞的身體里。
咚，咚，咚…
楊鈞的胸腔處，紫色的紋路聚攏到了心臟處，扎進了楊鈞的身體里。
如果剖開楊鈞的皮膚看，可以看到他的心臟處已經被一層膜一般的紫色物質給包圍了起來。
那咚咚的沉悶之聲就是這一層膜附著在心臟上跳動的聲音。
楊鈞緊閉地雙眸突然動了，像是突然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心臟處的紫色薄膜直接暴動了起來。
薄膜瘋狂擴散了起來，升起了尖刺，直接倒著扎進了楊鈞的心臟里。
撕裂的感覺一瞬間充滿了全身。
“吼…”楊鈞的嘴唇里吐出了一個低沉的字眼。紫色的紋路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侵蝕著。
鱗甲已經幾乎將他破損的身體給完全覆蓋了。
這里是，哪里？楊鈞的意識恢復了些許，但是他的思想依舊處在一個模糊的邊界上。
伴隨著難以想象的痛苦，他的身體不停地痙攣著。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仿佛被幾萬根針扎了進去。
這些針流進了他的血液里，不停地摧殘著他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個器官。
無窮無盡的痛感幾乎在一瞬間就把楊鈞剛恢復些許的意識給擊潰了。
嘭…輕微的破碎聲響了起來。楊鈞身體里的血管承受不住這些能量在他的身體里爆了開來。
楊鈞的意識又一次陷入了沉睡…
等他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處在另一個空間之中。
這個空間幾乎是透明的，一眼望不到邊際。難道，剛才的那些，都是錯覺。
楊鈞看向了自己的身體，卻詫異地發現他的全身都是模糊不清的。
任憑他再怎么努力他依舊看不清自己的身體。
“不要白費力氣了。你的身體還處在那個地方。這里，只是你自己的意識暗位面。”
“如果這是我自己的意識暗位面，那你又是誰?”楊鈞問道。
“你還不配問我的名字。只不過是低賤的有機生命體。何況，你也快死了。”
“我快死了?”楊鈞懵了一下，回想起之前的感覺。很清晰，看來自己的身體狀況已經糟糕到無以復加了。
“按理說，你在太陽爆炸的一瞬間就已經死了。可是，我救了你。”那個聲音還在不停地說著。
“你的絕望，痛苦和悔恨讓我的能量復蘇了些許。才讓你在被超新星完全摧毀的時候，把你拉進了虛空。”
“你把我的身體，拉進了虛空！”楊鈞震驚了。
他從老師那里知道虛空，也只不過是一個大概的印象。如果這個聲音說的是真的，那現在他就身處在一個用科技和知識完全無法理解和解釋的地方了。
“怎么了，你很意外?”聲音的主人隨即譏諷道，“可你還是要死了。有機體那脆弱的生命力又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虛空能量。”
“你的身體雖然恢復了一些，但是離復活還早得很。在這個節點，你的身體卻承受不住了。”
“承受不住的結果是什么？”
“結果?你在有機體的世界死亡，不過是變成了一堆原子。只要你有聚合能力，過數萬年也是可以復活的。”
“不過在虛空，你的結局只有…被吞噬。也就是，真正的死亡。”
楊鈞沉默了，他的心早就死了。在凱特琳開槍自殺的那一天，楊鈞就死了。
如今，生也好死也罷，楊鈞并不是很在意。但是…
楊鈞不說話，那個聲音也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沒有了動靜。
“你，真的想死嗎？”
楊鈞愣了一下，原本已經如死灰般的眼神閃動了一下。
“你就不想，復仇嗎？像那些背叛你，摧毀你所愛的一切的人復仇嗎？這可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啊。”
楊鈞全身震了一下，他的眸子里突然涌出了殺意。過往的一幕幕在他的思緒里回憶著。
卡爾，杜卡奧，德星，諾星…
但他還是強忍了下來。
“你不會無緣無故幫助我，說出你的條件。”
“條件？哈哈哈，小蟲子，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的死活對于我來說無關緊要。你只是我散落在這個宇宙的一個微不足道的碎片的載體。”
“我只是對你身上充滿的絕望感有了些許興趣。你一直都在壓抑你心里最真實的東西。”
“最，真實的東西？”
“你明明可以用最簡單的方式做世界的主宰，卻只想著守護毫無用處的人。”
“不準你這么說凱特琳！我要保護的不是毫無用處的東西！不管你是誰，我都不允許你侮辱她！”
“爬蟲，注意你說話的態度。你們在我的眼中不過就是一只爬蟲和兩只爬蟲的區別。”
這個聲音像魔音灌耳一般籠罩了楊鈞的全身。
“放棄你那愚蠢的信念和感情。你所要做的，只有復仇。失去一切才能夠獲得無可匹敵的力量。”
“接受虛空，接受你最真實的自己。”
楊鈞的眸子開始變得猩紅了起來。他退出了自己的意識暗位面。
虛空中，楊鈞崩潰的身體又一次聚合了起來。
他的背后，一根根如同蜘蛛腿一般的長刺破開了身體出來。
這些長刺像是聚合器一樣泛著紫紅色的光芒。
“對，就是這樣。你想要活下去，想要復仇。死亡是最懦弱的選擇。但是在這之前，你得真正做到拋棄一切。”
“無謂的感情，無用的教條。那些對于你來說，毫無意義。憤怒和復仇才是力量的源泉，希望遙不可及。”
“絕望，才是可以真切感受到的東西。”
“我，不會，放棄，琳的，她不希望我…”楊鈞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不會放棄什么，一個死了的人?這一切都歸咎于你的無能，她，死得活該，她不該喜歡上一個廢物，一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廢物。”
“哈哈，看看你，一無所有，瀕臨死亡，像一條死狗一樣躺在這無盡黑暗之中。你憑什么，談不放棄?”
“夠了！”楊鈞的眸子猛得睜開了。
整個黑暗空間都震動了起來。
可怕的力量從楊鈞的身上爆發出來。
一個暗金色的的面具從楊鈞的臉側出現，慢慢覆蓋了他的整張臉。
隔著面具，楊鈞的聲音都變得，變得一些沙啞和刺耳。
“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