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商品交換

　　漢朝是個信息閉塞的年代，人們對匈奴人的認識也僅僅停留在野蠻和對大漢的騷擾方面，即便是婁敬這樣算是見多識廣的人對匈奴人的生活狀況也不是十分了解。

　　張敖帶著婁敬要去的地方是收容站，這收容站收容的對象是從草原上解救回來的漢人奴隸。

　　自張敖上次到草原之上偵察，解救回來一批被匈奴人奴役的漢人，張敖對那些被掠奪到草原上做奴隸的漢人十分同情，所以想方設法來幫助那些人。張敖在靠近草原的馬邑設立了專門的收容站，來救濟那些從匈奴人那里逃回來，或被善良人解救的漢人奴隸。這些奴隸將會經過短暫的治療休養，然后送到趙國安排他們今后的生活。

　　“匈奴竟將他們折磨成這個樣子。”婁敬出身于平民，是見過窮人的。可他見到剛到收容站不久的奴隸仍然感到震驚。

　　“他們算是幸運的，總算逃了出來。大部分漢人奴隸只有普通人一半的壽命，早早的就會被匈奴人折磨致死。漢人女子到了匈奴部落會過什么樣的生活，你可以問問他們。”張敖看著這些皮包骨頭，目光呆滯的奴隸心里很不是滋味。漢國還沒有強大到能夠保護他的每一個子民。張敖轉身離開了，留下婁敬在那里詢問匈奴部落的情況。

　　過了一陣子婁敬回到了張敖的帳篷，明顯的情緒有點兒低落。

　　“以前我以為匈奴人只是有點兒野蠻，與大漢的區別不會大過諸侯國，可今天見了那些曾被匈奴人奴役的漢人，才明白匈奴只長了個人形，根本就不配叫人，如果將我大漢的公主送到這種地方，將是天大的罪過。”婁敬是接受不了匈奴人兄弟幾個共用一個妻子，老子死了兒子接收部落的所有女人的做法。

　　“現在大漢需要休養生息，對于匈奴人的改造需要從長計較，所以劉侯此次出使任重道遠，一來要維護大漢的尊嚴，同時還要減緩匈奴人進攻漢國的壓力。要想讓匈奴人不騷擾大漢，首先要保持對匈奴人在軍事上的壓力，另外就是讓匈奴人不入侵，也能從大漢這里得到些好處，但仍然是那句話，匈奴人不可以從大漢這里白拿東西，所有物品都要用匈奴人的東西交換。劉侯可以告訴他們想交換的到馬邑來找我。”張敖準備用軍事和經濟兩種手段來對付匈奴人。

　　“我會盡力而為的。”婁敬對教化匈奴人已經不抱希望了。

　　在張敖答應親自向劉邦解釋的情況下婁敬將假公主留存在了馬邑，帶著財物前往匈奴王庭。

　　幾經輾轉婁敬終于見到冒頓單于。

　　“我大漢以仁義立國，不忍生靈涂炭，所以派我來與單于議和，以熄滅刀兵。”婁敬上來先對冒頓單于說一番漂亮話。

　　“仁義什么的我不管，我們匈奴人只會用弓箭獲取需要的東西。”冒頓單于根本不吃婁敬那一套，在他看來對漢人的搶劫天經地義。

　　“漢人同樣也有保衛家園的軍隊，單于不要忘了這次對漢國的進攻是怎么被趙王打敗的。”婁敬的語氣也強硬了起來。雖然這次大漢總體上被匈奴打的很狼狽，但張敖帶領的趙軍還是在匈奴身上挖下了一塊肉來。

　　“我會帶更多的人馬與你們決戰。”冒頓單于聽婁敬提起趙王張敖也很氣憤，卻也拿張敖沒辦法，只能說大話威脅。

　　“本來大漢皇帝陛下想要給匈奴人一些好處，單于不愿接收那就戰場上見了。”婁敬也很惱火，這冒頓單于連一點兒場面上的話也不會說。

　　“大漢皇帝準備給我們什么好處。”冒頓單于聽說有好處，馬上來了精神。

　　“我這次來準備送給單于一些財寶。”婁敬說完揮揮手命令跟隨自己的軍卒，把財寶抬了進來。

　　一個個的箱子打開，金銀珠寶熠熠閃光。

　　“好啊，真不錯。”冒頓單于滿臉顯露著貪婪之色。

　　匈奴人由一個個的部落逐漸發展出國家的雛形，部分的匈奴貴族占據了統治地位，他們已經不滿足于吃的飽和隨時發泄獸性，轉而追求一些層次高一點的享受，中原地區的絲綢珠寶成為了匈奴貴族的最愛。即便是冒頓單于也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婁敬見財寶發揮了作用繼續說道：“我大漢物產豐富，財力雄厚，這些財寶既可以用來武裝軍隊，也可以拿來與單于交流。我大漢國的尊嚴是不容侵犯的，如果單于要騷擾大漢，我們只有死戰到底，如果單于能夠約束部下，趙王張敖決定在馬邑開辦專門的市場以優惠的價格同單于交換商品。”

　　“趙王張敖，他能給我們什么東西。”冒頓單于對于張敖還是很忌憚的，冒頓平定草原、襲擾漢國經歷的戰事也不少了，但一戰被消滅上萬匈奴騎兵的時候還是不多的。

　　“不是給，是交換。趙王說了，為了方便同單于的物品交換，只要單于有需要他就會派人運到馬邑，單于只要用草原上的物產去換就行了。”婁敬記住了張敖的話，沒有白給匈奴人的東西，不可以讓匈奴人形成大漢送財物是為了收買他們。

　　有些事情不可以本末倒置，同樣的給財物，高高在上的賞賜與卑躬屈膝的進獻是完全不同的。

　　“交換，我們拿什么交換，還不如直接去搶痛快。”冒頓單于對于漢人為了保住面子非要做這個樣子很不耐煩。

　　“具體交換的東西你們可以到馬邑那里找趙王協商，趙王說了草原上的人只要與大漢友好，都可以直接從他那里交換到優惠商品。”說到這婁敬故意掃了一眼旁邊的匈奴部落首領。匈奴人搶劫大漢，各部落跟隨單于作戰，下邊小部落的首領能搶到的也只有普通百姓的財物，那些大城和富戶的財寶，小部落首領只能從單于的賞賜獲得一些，那要等單于高興才行。能在馬邑用少量東西換來，這令部落首領很是心動。

　　“我倒要看看趙王給我們準備了些什么東西，如果到時價錢不滿意，直接搶回來就是了。”冒頓單于不忘出言威脅。

　　“趙王已經答應給予大幅度的優惠，定能讓單于滿意。”如今大漢在軍事上沒有優勢，說起話來就是不硬氣。

　　“左賢王查遷，你帶點兒東西到馬邑，看能不能換回我們需要的東西。”冒頓單于決定派人看一下再決定對漢國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