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人間美味

　　張敖想要人工孵化小鴨子，卻被溫度控制難住了，雖然通過增減火炕中的燃料可以使溫度上升下降，可上升下降到什么程度卻是個難題，光靠手摸去感覺難度有點兒大。

　　如果在現代社會這只是一根溫度計就能解決的問題，在漢朝的張敖卻是一個大難題。

　　溫度計制作十分簡單只需要將一點兒水銀裝在玻璃管中，刻上刻度就行了。水銀不難弄，秦始皇建皇陵還用了大量水銀呢。玻璃張敖就沒辦法了。別說玻璃現在張敖連一種可以作容器的透明物質都沒有。

　　女弟子們看他家大王愁眉苦臉的在那里轉圈也不敢問，只好對著一堆鴨蛋發呆。

　　“有了。”張敖想了半天忽然想明白了，溫度計的原理不就是利用水銀液面的升降來顯示溫度嗎，要看液面不見得非要直視。

　　張敖馬上命人作了一根封住一端的薄壁銅管，里邊灌上了一半的水銀，再插入一根木棍。

　　張敖對自己做出來的溫度計很滿意。只要溫度上升水銀膨脹木棍就上升，溫度下降木棍就下降。缺點是水銀的揮發會影響精度，而且對人身體有害。張敖只能命人盡量減小木棍與銅管的縫隙，既減少水銀揮發，又要不卡住木棍。

　　這個溫度計目前只有一個刻度，是張敖命令一個健康的人用手攥著銅管一直等到木棍不再上升，張敖延著銅管的邊緣在木棍上畫了一道，這一道應該在三十七度左右。在孵化小鴨子時保持這個溫度就可以了。

　　張敖覺得自己做的溫度計很有前途，有時間找點兒燒開了的水就可以畫上一百度那道，有了冰就可以畫上零度那道。雖然精度不高，卻可以獲取大致溫度了。

　　秦始皇統一度量衡也沒有統一溫度。大王張敖今天將統一溫度，我是不是比秦始皇還厲害。張敖感覺自己有點兒膨脹了。

　　恒溫的問題解決了，對于大王來說，其他可以用人力達到的都不算個事了。

　　張敖將女弟子們分成三組，輪流監控著溫度，同時還要不時翻動鴨蛋，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孵化的成功。

　　“大王怎么才能保證我們每一組人看護的時間一樣長。”芳芳這孩子被張敖弄溫度計帶偏了，她覺得既然溫度要精確那么時間也要精確。本來可以看天色解決的問題，她非要來問張敖。

　　“計算時間你可以在日光里立一根棍子看影子的長短來確定。這種方法你慢慢想。”張敖想芳芳要能弄明白日影計時在這個時代也是高科技了。

　　“那晚上怎么辦？”小姑娘還是很聰明的。

　　“我還是給你們作一個沙漏吧，沙漏倒幾次就可以換班了。”沙漏張敖為了進行棗核球比賽已經做過，再做就更沒有什么困難了。

　　沙漏做完，擺在了那里，芳芳看著沙漏陷入了沉思。

　　“在想什么呢？”張敖覺得這小姑娘挺有意思，不愛玩卻愛思考。

　　“我在想大王為什么不做一個裝沙子多一點兒的沙漏，沙子一流完就換班了。大王是因為吝嗇嗎？”芳芳不但看到了現象，還要明白原因。

　　“胡說。”張敖感覺很冤枉，他借錢為百姓培育小鴨子，還被說成吝嗇。“沙漏做的太大，里邊的沙子太多會影響下漏的速度。會變得開始快越往后越慢。”張敖還得給小姑娘解釋。

　　一切就緒余下的就是等待了。張敖在工作之余每天都要去看看，陪弟子們聊聊天，一來順便教弟子點兒知識，另外孵小鴨子確實是一件枯燥的事情。

　　“大王，鴨蛋里邊有變化了。”幾天之后姑娘們興奮的向張敖報告，他們跟張敖學著每天拿鴨蛋對著日光看，可以看到里邊明顯的變化。

　　“這說明咱們的試驗正在走向成功。”張敖也很興奮，雖然他相信自己孵化小鴨子的理念沒有錯，但要實際孵出小鴨子也面臨許多變數。

　　“大王咱們的試驗要是成功了就可以給百姓提供十幾萬只小鴨子，到年底是不是就可能收回十幾萬只大鴨子。您將這十幾萬只大鴨子拔了毛之后干什么用？”張敖給弟子們講過向農戶賒鴨苗的計劃，芳芳在那里展開了想象，眼前是一群被大王拔走了羽毛的鴨子。

　　“吃唄。”張敖也想不出光板鴨子還有什么其他用途。

　　“鴨子好吃嗎？”這并不是芳芳沒話找話，芳芳是孤兒，真沒有機會吃烹飪好的鴨子。

　　“我看你們是閑的沒事情做了。明天讓人弄幾只鴨子來，你們負責拔毛，用羽絨做衣服，我來烤幾只鴨子讓你們嘗嘗味道。”張敖感覺穿越到漢朝以來自己正向大廚的方向發展，主要是這社會給廚子的發展空間太大，雖然將食物進行一下改良就被認為是人間美味。

　　女弟子們聽到張敖的前幾句話以為張敖生氣了，后來張敖說要為大家做烤鴨，全都向芳芳豎起了大拇指。

　　“抓住了，用刀抹脖子，放血。”第二天王城之內上演了血腥的一幕。

　　幾個小姑娘手里拿著刀在鴨子脖子上比劃著，卻下不去手。

　　“我來。”悅兒從籠子里提起一只鴨子，一刀割開了血管，將血控了出來，然后將鴨子扔在了一邊。鴨子伸伸腿不動了。

　　“我殺！”有人帶了頭，芳芳有樣學樣，也從籠子里抓出一只鴨子拿刀在鴨脖子處一抹。

　　“媽呀！”鮮血噴濺出來，嚇得芳芳將鴨子連同手中的刀一起扔了出去。

　　脖子流著血的鴨子痛苦的亂飛。飛到哪里血就濺到哪里。把在旁邊看熱鬧的張敖嚇得都連連后退。

　　幸好張敖身邊的侍衛拔劍擊殺了鴨子才沒有將鴨血弄張敖一身。幾個小姑娘就沒有那么幸運了，滿身滿臉都是血。

　　一個個嚇得要哭，看到別人的樣子又想笑，滿臉都是扭曲的表情。

　　“殺鴨子的事我們來做。”侍衛看不下去了，主動要求動手。

　　“不必了，她們將來是要用刀割人的，只能從殺鴨子開始。”張敖也沒想到殺個鴨子會弄這么熱鬧。但要想敢在人身上動刀子，這樣的訓練是必須的。

　　聽了張敖的話姑娘們不再嬉鬧，咬著牙將其余的鴨子就地正法。

　　褪掉鴨子毛，收拾干凈，用各種香料填充到內臟之中，將開口縫好。外表刷上糖水，掛到專門砌出來的烤爐之內。

　　張敖向爐內填入一根根的果木，鴨子被烤得流出了油脂，香氣四溢。

　　幾個小姑娘和張敖一起趴在烤爐邊等著人間美味的出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