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不容易,身體有殘疾的人活著更難。
阿華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盜竊團伙中有一些人身體有殘疾,會給生活帶來些不便,只要比正常人努力,一樣可以正常生活。
但是這群人選擇走上邪路,人的惰性在作怪。
阿華問道:“我想為家里賺點錢,聽說有一種叫做盲人按摩,我可以學嗎?”
“應該可以,我幫你問問。”
“那太好了,謝謝你。”阿華欣喜的說道:“一個月能賺兩千塊錢,我就滿足了。”
“我要回去工作了,你沒事早點回去吧。”
我把阿華送到樓門口,這才坐著的運尸車回到警局。
武琳等人沒有回去,還要再現場做些調查。
在回去的路上,金磊傳來消息,匿名帳號又發布了消息,小區再發兇案,這次沒有配圖。
還沒回到警局,我就把帖子看完了。
內容非常短,描述了一個善良老太太被殘忍殺害,吊死在廚房。
寫稿子的人果然有問題。
我和武琳說出老太太被謀殺,就是要做一個小測試,看看消息用什么途徑擴散出去。
當時現場人不多,都是上年紀老人,他們知道的也不是全部。
稿子寫的很扎實,接近專業水準,但是文中有錯別字,標點符號使用也不規范。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
等金磊鎖定IP地址,我們就有機會和寫稿人面對面的聊一聊。
回到警局,我把尸體從車上搬下來,電話響了。
熊森打來電話。
這種情況比較少見,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喂…”
我剛接起來,熊森就急促的問道:“組長呢,怎么不接電話?”
“她在現場,我在警局,怎么了?”聽語氣是真的出事了。
“齊廣巧又出事了。”
我心里的咯噔一下,兇手追到警局殺人了?
不可能啊,齊廣巧可是在熊森的保護下。
“是她自己做的!”熊森郁悶的說道:“她的聽力今天開始恢復,剛才她趁人不備,戳了自己的耳朵,醫生正在處理,估計要聾了。”
齊廣巧這是在懲罰自己,兒子和丈夫慘死,他一點聲音都沒聽到,戳聾自己,是她對自己的懲罰。
人的感情如此強烈,竟然能促使人傷害自己。
我倒是覺得沒有必要大驚小怪,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成年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兩人的死亡是她心中抹不開的疼,她必須要做點什么,才能化解心中的苦楚。如果聾了能讓她好過一點,也不是不可以。
我告訴李飛、方叔和武琳在一起,可以打給他們。
這個事情到是給我一個提醒,兩具尸體在停尸柜里待的時間太長了,我還沒有進行細致的尸檢。
推著老人的尸體回到法醫室,放進停尸柜中,我把兒子的尸體抬出來,放在工作臺上。
打開抽風機,戴上護目鏡,口罩橡膠手套,換上工作服,開始尸檢。
用剪刀剪開尸體身上的血衣,開始細致檢驗。
每一個傷口都貼上標簽,用相機拍照,測量刀口深度。
在測量到尸體心臟部分的一個傷口時,我發現一個異常。
菜刀砍殺造成的傷口入刀部位寬,刀鋒部位窄。在尸身內部留下一個三角形創面。
我在測量時發現創面有異常,內部不規則,最深處有兩處。
菜刀根本不可能造成這樣的傷口,我拿過放大鏡,看起來很像是捅傷。
一個刀口,發現兩種刀傷,還是致命傷,這就有意思了。
我拿起手術刀,切開刀口,把整個創面暴露出來。
果然有問題!
在傷口中還有一道細長的傷口,扎的比菜刀砍的深多了。
我震驚了,意識到自己的自大犯了下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后果很嚴重。
差點就干擾了案件偵破的方向,兇手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
從傷口的形狀來看,有一名犯罪嫌疑人攜帶了武器,是一把比較特殊的刀子。
刀刃很鋒利,狹窄而尖利,刀身上沒有血槽,我肯定在什么地方看到過這種刀子,只是暫時想不起來。
我繼續尸檢,切開死者肋骨,拿出心臟,這一刀穿透心臟,一刀斃命。
把心臟放在托盤中,我摘下手套,在本子上畫出刀刃的形狀,在數據庫中進行查找。
彈簧跳刀,這四個字跳入我的眼中。
我立刻就想起來了,在早起美國黑幫電影中經常看到這種刀具,街頭小混混在斗毆中經常會使用這種刀具,攜帶方便,輕巧靈活,殺傷力巨大。
只要腹部被刺中,幾乎可以斃命。
在國內這屬于管制刀具,不允許隨便持有。
我迅速在腦海中還原出案發經過,第一兇手持跳刀殺死次臥中的被害人,然后第二兇手為了毀滅證據,從餐廳中拿出菜刀,在死者身上亂砍,掩蓋了跳刀的刀口。
從動機上看,拿菜刀的兇手想要保護持有跳刀的兇手,兩人的關系有些微妙。
難怪在現場時我會覺得有些怪異,可是又說不出來,根源在于犯罪嫌疑人并不是一人。
我把兒子的尸體推倒一邊,又把父親的尸體推出來。
在無影燈下,我拿著放大鏡仔細的觀察脖子上的每一道傷口,想要找出一道特殊的刀口。
反復的看了很多遍,我放棄了,脖子上的傷口實在是太密集了,砍的又非常深,根本就沒有辦法分辨。
現在能肯定兇手有兩人,手持跳刀的兇手比較危險。
我得立刻把這事報告給武琳。
電話打過去,響了三聲,就被接起來。
“是我!”武琳的聲音有些哽咽,因為齊廣巧的行為,她可能有點難過。
我不會安慰她,只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要檢討,我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耽誤了案件的偵破,尸體…”
“你怎么了?”武琳很擔心的說道:“你把尸體弄丟了?”
“怎么可能!”明知她是故意的,我還是很夸張的說道:“我只是發現之前的判斷有誤。”
“哦?”武琳開始認真。
“尸檢發現,兒子的身上有兩種刀傷,其中一種為跳刀,管制刀具,管控很嚴格,已經很少見了。”
武琳問道:“就是小偷用的那種?”
這我真沒留意,小偷挾持人質用的就是匕首,回想起來,還真的有可能是跳刀。
我用電腦調出卷宗,在證物中還真的找到四把跳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