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人生處處是修行
當初，盲眼魚人們幾乎是被底棲魔魚快給吃滅族了的下場，是凱爾救了它們并且養了八年。
可最后換來的卻是一聲不吭的叛逃，留下的全是一群老弱病殘，連一顆魚卵都沒有留下。
覺得自己行了就跑出去浪，被現實痛揍一頓就哭急尿嚎的跑回來求安慰？
抱歉，這個世界上哪有這樣的好事，凱爾又不是這幫卵生生物的爸爸。
別說盲眼魚人各個長得像是胖頭魚，就是美得直冒大鼻涕泡像美人魚，凱爾都不可能會去當舔狗！
何況，這個世界上的美人魚就是塞壬，只不過不是“阿刻羅伊得斯”那種人首鳥身，而是像“綠咖啡”那樣又綠還愛劈腿的人魚。
屬于怪物類，吃起人來露獠牙的那種。
這場瓜分的盛宴，也終于在凱爾的見證下落下了帷幕，餐桌上一片狼藉，一百二十八道菜竟是被這十二個家伙吃的一個不剩，提埃爾下城區的地盤自然也就一個不拉的被他們吃到了肚子里。
原本凱爾還以為會有那么一兩個街區會成為“自由區”的。
顯然，凱爾再一次低估了貪婪帶來的潛力。
唯一讓凱爾有些詫異的就是，最后獲得地盤最多的不是凱爾看好的半獸人刀疤臉巨漢和那幾個胖子，而是一個面色蒼白，身形干癟的女人，也就是那個坐在半獸人巨漢左側的那個女人。
這家伙簡直就是大胃王，不光一口氣吃光了二十七盤菜，還拿到了十一個街區的號碼牌，成為了最終勝利者。
凱爾查了一下這個女的，跳蚤市場的喬娜，一個由站街女、棄兒，乞丐和小指頭組成的幫會頭目。
當即凱爾就兌現承諾，不光命人領著他們去和駐守在各個街頭的阿薩辛成員交接，甚至還將計劃書直接分派了下去。
計劃書是凱爾早就策劃好的，除了針對每一個幫派的特殊性外，三十一個街區都有對應的工程任務。
每一個任務都會有對應的積分點數，這是凱爾嘗試推行的內部流通貿易機制。
類似于會員制，積分點數可以換取金杜隆，金杜隆卻不能兌換積分點數。
積分點數可以兌換凱爾手頭上掌握的各種資源，包括雇傭阿薩辛刺客出手。
如果效果好，凱爾會將這種方法隨著阿薩辛組織的擴散而逐步推廣，打造成類似“殺手酒店”的那種會員制。
模板和方式都是現成的，拿來用就行，只要推廣成功，那阿薩辛在地下世界的影響力和財富將會如同優股上市般瞬間暴漲。
而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凱爾，將會是殺手世界中當之無愧的龍頭，只要自己不作死，或是天災人禍，那后人或許可以比肩，卻將無人可以超越。
分配好地盤，遣散了眾人后，凱爾并沒有急著離去，而是繼續呆坐在這里，復盤著提埃爾地下城的計劃方案，尋找可能出現的問題。
提埃爾地下他已經派遣鼠人探查過了，提埃爾原本只是金菊盾在帝國末期為了自保而建立的一座軍事要塞，直到金菊盾家族實力逐漸變強，從霍斯頓騎士團變成霍斯頓政權。
這才將提埃爾定義為王都，在幾百年的擴建中才逐漸有了如今的規模。
雖然不像是溫爾斯頓那樣建在舊城之上，直接拿古城遺跡當下水道用的狗大戶。
但作為在帝國末期建立的城市，霍斯頓也繼承了帝國時期的一些土木工程的知識，懂得建造一座優秀的城池不僅僅是在地面上蓋房子這么簡單，再加上和能把窯洞建成反向別墅的侏儒有著良好的外交關系。
提埃爾同樣有著先進的下水道系統，否則光靠人工清潔的話，又怎么可能會有“花都”之城的美譽。
只不過提埃爾的下水道系統是和他們的建造者一樣，小巧且精致，還屬于易碎品質。
要想直接將地下城嫁接在上面完全就不現實。
建造地下城反而要避開這些下水系統。
好在凱爾手里像是地下城建筑師這類專業人士并不缺，無論是莫德海姆地下城自家的鼴鼠工程師還是被抓來的矮人們都是地下城的設計大師。
手中更是有原生鼠人們這種專業工。
飯要一口口吃，羅馬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凱爾也不能直接就開始建造地下城。
等提埃爾下城區能按照凱爾的計劃走，這十二個幫派不出幺蛾子，凱爾就可以進行第一步了。
凱爾第一步是打著建造地下黑市和走私通道為借口挖地下通道，引導這幫唯利是圖的黑幫分子先把主觀能動性調動起來，等這一步完成了。
凱爾吐了口氣摘下面具，對依舊顯影陪在自己身邊的海姆問道：“那個變異小蕈人還是沒有研究出結果嗎？”
海姆張開嘴，那黑色的眼眸卻猛地收縮了一下，原本圓形的瞳孔出現了變化，就像是一枚荊棘的戒指一般，內部中空，外部長滿了毛刺。
這個變化極快，僅僅一秒鐘不到就恢復了原樣，但也足以讓海姆回答凱爾的問題。
“沒有。”
雖然凱爾早知道答案，但聽到這個回答內心依舊有些小小的失望，所以他將手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站起身來說道：“準備一下吧，三天，不，六天吧，六天之后我就要帶它走，這連跑帶顛的這么長時間可是累死我了，這幾天我要好好放松一下。”
說完，凱爾伸了個懶腰，重新帶回面具走出了房間。
此時，外邊的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
但提埃爾下城區的街道上已經開始有了人影。
凱爾就站在屋檐下看著來往的人們。
街頭上，步履匆匆的人們臉上掛著的不是自信與希望，而是麻木與迷茫。
或許只有暴亂和鮮血，才能讓他們的表情變得生動起來。
“永夜是諸神的考驗，
黎明是恩賜的希望，
立誓之言是需遵守的典章！
無論是苦難還是恩賜，
都是諸神賦予我們的華章！
惡人且惡，那是偏離的訓詞，
善人繼善，那是諸神的羔羊！”
一個頂著剃度式地中海頭型的黑衣神父逆行于人群，手持著圣經與圣燭，大聲的布道著。
每一個途經他的人都會虔誠的低下頭，站在原地祈禱著，更有狂熱者緊隨在他的身后，如同朝圣者般跟隨著。
面具下，凱爾瞇起了眼睛。
人生就像是一場旅行，所過之處皆是修行。
哪有什么從一而終的信仰，崇拜也不過是從原始的恐懼開始。
但當信仰融入生活，如呼吸般習慣了它，那當有一天，貪婪的欲望打著神諭的旗號來發號施令時。
是漠視真理的服從，還是掙脫慣性的束縛？
凱爾嘖嘖嘴，大家都喜歡在規則之內玩，因為這樣容易計算輸贏，可既然有規則，那就有制定規則者。
那要是規則制定者也想要獎品呢？
想到這里凱爾不由在心中暗自贊嘆了一聲厲害！
之前在熊紅城堡那里壓在凱爾心里的幾點疑惑豁然間開朗起來，這個級別的情報已經不是鼠人們能打探到的了，最多是用無數個事實來驗證凱爾判斷出的結果而已。
如果自己猜測的沒錯，老獵魔人那邊近日一定還會突發狀況，那位可憐的貓貓公主還要繼續逃亡下去，艾利蘭卡將會陷入長期的王權爭霸之中。
當那個神父若有所感的看來時，屋檐下又哪里有什么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