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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弗洛里克律師確實有一種知性的美,和紅石資本宋雅藝的知性之美各有千秋,如春蘭秋菊,難分上下。

  正在燕南天腹誹燕宗海老牛吃嫩草的時候,弗洛里克律師一如既往的展現出專業的職業素養,說道:“定下這份遺囑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將會遇到這種場面。燕宗海先生從未向任何人提及過我和他之間的關系,正如你所想象的關系,我們之間的關系很親近,甚至不亞于你們之間的爺孫關系。”

  燕南天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但他聽到下面的一句話時,才知曉是自己想太多,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變成了尷尬不安的神情。

  “燕宗海先生一直在資助我,包括我上中學、大學。如果沒有燕宗海先生的資助,我可能仍然生活在貧民區,現在或許在一家餐廳打零工。可以說,他就是我的教父。”弗洛里克律師坦誠的神情,讓燕南天感到不好意思。

  美利堅常常所說的“教父”和“教子”之類,在國內相當于義父、干爹。這么一說,弗洛里克律師就要比燕南天大上一輩,相當于他的姑姑輩分。

  聯想到弗洛里克律師如此盡心盡力的幫助燕南天,也就好理解了。他真的沒有想到爺爺燕宗海會暗中資助貧困生,在他的印象里,爺爺燕宗海是一位揮斥方遒、睚眥必報的性格之人。

  這種性格也好理解,也就是平時經常看到的恩怨分明之人。別人對他好,他就十倍“好”的還回去,別人對他不好,他也十倍“不好”的還回去。

  幕后大佬黎援朝正是看中了燕宗海這個性格特點,才會收買人心,小恩小惠的對待他,讓他甘心為自己賣命。又因為燕宗海的睚眥必報性格,會讓他高調行事,自動成為明面上的靶子,替黎援朝分擔了不少的火力。最終的結局,黎援朝“大撈特撈”了一筆巨款,出賣了燕宗海,將他送進監獄,卻利用平時對他的小恩小惠,讓他存有報恩的心理不會出賣自己。

  性格決定命運,燕宗海就是死在了這種性格之上,始終沒有出賣過黎援朝。即便他在監獄的后期,想要替自己平反,也沒想過“咬出”黎援朝這位幕后大佬。

  好在燕宗海還不算愚忠,臨死之前讓燕南天為自己報仇,可能那個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會死,會死得莫名其妙。

  弗洛里克律師說出自己的身份之后,燕南天馬上就覺得他和弗洛里克律師之間的關系近了一層,問道:“你對爺爺之死有什么看法?”

  弗洛里克撩了撩頭發,冷靜分析道:“目前有兩個人嫌疑目標,一個是黎援朝,一個是塔文懷特。至于說,燕宗海先生的其他仇人可以暫時拋開,因為他們都沒有滲透到雷克斯島監獄作案的能力。”

  這一句話讓燕南天對弗洛里克另眼相看,就像是撥云見日一般,讓深陷迷惘的他有了方向。他也懷疑過塔文懷特和黎援朝,但他想揪出更多的目標仇人,從中找出線索,這無疑加大了難度。但從弗洛里克的分析里,可以更加清晰的梳理出脈絡,讓他有了頭緒。

  弗洛里克繼續分析道:“如果不是18街黑幫老大塔文懷特所為,那就是黎援朝通過MS-13作案來殺人滅口。”

  見燕南天有些困惑,她講述了MS-13和18街黑幫的恩怨沖突。

  近些年來,“MS-13”在美國的組織網絡迅速發展,在洛杉磯、華盛頓、紐約、波士頓等大城市都有成員。據路透社報道,“MS-13”是美國唯一一個跨國黑幫組織,它的觸角還深入到中美洲各個國家。該組織在全世界約有50萬成員,僅在波士頓東部地區就有100名以上的骨干成員。在波士頓北海濱地區則活躍著數百名“MS-13”成員。

  “唯一一個跨國黑幫組織”的稱號就可以讓“MS-13”與老牌黑幫18街幫相提并論,而且,“MS-13”的勢力極速擴張,影響了18街黑幫的利益,兩大幫派經常有沖突。特別是在臭名昭著的雷克斯島監獄里,“MS-13”的成員漸有超越18街黑幫的趨勢。

  這也是身為18街黑幫老大的塔文懷特為何招攬華人燕宗海的原因之一。因為黑幫想要發展壯大都離不開銀子,燕宗海的理財高手身份正是塔文懷特所看中的。

  “MS-13”想要發展壯大同樣如此,離開不銀子。如果黎援朝想要繞過18街黑幫對燕宗海的保護,只能花費銀子打點“MS-13”,由“MS-13”的成員動手殺人。

  牽扯到美國最著名的兩大黑幫,燕南天也不敢輕易下結論,只能暫時吞下苦果,徐徐圖之。

  弗洛里克提議,這兩大幫派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除了招募黑人之外,對墨西哥人青睞有加,特別是販賣讀品的那條線,專門對接墨西哥上游市場。

  比較悲催的是黑人,負責下游市場的出貨,自己殘害自己的黑人同胞,也讓黑人更加墮落,陷入惡性循環。

  相比較而言,墨西哥人更能近距離接觸到黑幫高層,這是一種天然優勢。弗洛里克的意思是可以收買某位墨西哥人的幫派高層,獲取自己想要的信息,反正并不是殺人等要事,而是一些不太重要的信息,相信這些墨西哥人不會拒絕。

  燕南天抬頭望著灰蒙蒙的低云,一縷陽光穿過云層縫隙灑落人間,他的內心里就像是有了這道陽光,開始活泛起來,少了些逝者的哀思。自從聽到爺爺燕宗海的死訊后,他已經懵圈,許多行動和言語都是下意識的,就像是失去了靈魂,毫無平時的靈動。

  如果沒有弗洛里克的幫助,他可能沉溺在悲傷里無法自拔,消沉很久。如今,他很快飛越迷霧,撥云見日,重新擁有了往日的靈動。

  他在紐約待了數天,親眼見證了由弗洛里克操辦她的教父燕宗海的葬禮的全過程,而他除了發呆便是發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塔文懷特派遣來的代表出席了這場只有三四個人的葬禮。

  黎援朝一方至始至終沒有出現,是真的毫不知情,還是本就是他所為?都懶得走一走場面上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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