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試驗品
秦凡望著眼前虛無一片的擂臺廢墟，心中震撼萬分。
這是什么力量？這還是武者能擁有的力量嗎！
這時，夏厭額間的第三只眼睛再度睜開，血紅的瞳孔滴溜溜地轉了一圈，那股危險致命的氣息再度彌漫開來。
下一刻，秦凡感覺自己再度被什么可怕的東西給注視了一下，瞬間全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有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壓抑得無法呼吸。
他下意識想要逃離，可身體似乎被什么無形的力量給鎖定住了，即使是用盡全力，腳趾仍舊是無法移動分毫…
感受著那股浩瀚危險的目光逐漸接近，慌張、恐懼、無助各種負面情緒彌漫在了他的心頭，似乎要深深將他拖入無盡深淵。
我也會這樣詭異地消失嗎？
不，絕對不行…
就在他徹底絕望之際，一道蒼老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前，如黎明的曙光般驅散了他眼前的無盡黑暗。
秦凡下意識睜開眼睛，只見擋在自己前方的人，赫然是之前坐在貴賓席的山長向平！
只見老者悶哼了一聲，手中高速壓縮著質量驚人的靈力，隨后手指一彈，竟是筆直地朝著夏厭額間的血瞳射去。
虛空中立即傳來了龍吟虎嘯之音，如同是空氣爆炸了一般，竟是生生扭曲了整個空間…
轉眼間，空中的壓縮靈力徹底消失，血瞳的無形視線也隨之改變了軌跡…
秦凡下意識地往一旁看去，只見擂臺旁的長長石階竟是生生地少去了大半，只剩小半石柱孤零零地懸掛在了原地，就如同是被什么巨大的東西吞去了一口似的，無比詭異！
下一刻，老者輕輕一躍，身形已然是來到了似人似鬼的夏厭面前，右指直戳那顆古怪的血瞳。
頓時，血光四濺，夏厭捂著額頭在地上痛苦打滾著，身上密布的黑色符文逐漸退去，身體隨之越變越小，直至恢復了本來的面貌。
此刻，夏厭眼神雖然了清明，但皮膚如同是曬干的泥土般不斷龜裂，臉上的五官竟也以著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著，看上去詭異之至。
老者低垂著眼簾，喃喃地說道：“沒想到這么久過去了，傳聞中惡魔之力竟又是死灰復燃了，必須得趕緊通報太上長老…”
說到后面，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細如蚊蠅，讓人無法聽清后續的內容…
而此時，夏厭奄奄一息地躺在了地上，目中再無任何神采，只是呆滯地望著蔚藍的天空。
“賊老天！你真不公平！我付出了這么多，為什么最終還是得到這樣的結局，為什么，為什么！”
這一句話聲嘶力竭，似乎用盡了夏厭所有的力氣，像是在宣泄著心中壓抑已久的情緒。
但向平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將目光轉到了觀眾臺上，只見在場觀眾鴉雀無聲，似乎仍是沉浸在了剛才那股詭異力量的震驚當中，至今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宣布，選手夏厭因使用禁忌力量，自動失去了參賽資格，由張慶獲得了此次大比的第一！接下來，該選手將送至內門接受審查，請諸位弟子必要引以為戒！”向平目光凝重地說道。
說完，兩名衛兵就訓練有素地走上臺來，將虛弱的夏厭架了起來。
這時，秦凡目光一閃，忽然朝老者一拱手，恭敬地開口道：“等等，能否請山長稍等片刻，我想與他說兩句話！”
向平猶豫了下，這才點了點頭，兩名士兵自然會意，飛快地松開了夏厭的胳膊。
“怎么了？張慶，你是想多看看我現在凄慘的模樣嗎？哈哈，現在你滿意了吧？”夏厭強行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仰天大笑道。
“不，我們之間從頭到尾并沒有血海深仇，即使你曾在初試后挑釁我，我們也早就兩清了。其實，我們本來就不該到這個地步的！”秦凡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而剛才，你的話完全錯了。”
“我哪里說錯了？”夏厭下意識問道。
“你說我是靠難以企及的天賦將你甩在身后，這句話完全錯了！其實，我并不是所謂的天才，也不曾將你遠遠甩在身后，因為你總想靠著外物變強，而我相信的從來只有自己，這就是造成今天局面的原因。”
“哈哈，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夏厭自嘲一笑，像是在自言自語道：“或許，即使讓我再來一次，我也會做出這般選擇吧？而我唯一錯的地方，可能就是挑選錯了對手吧！”
說完，他再度顫巍巍地走回了兩名衛兵身旁，蹣跚前行，留下了一個無比落寞的背影。
秦凡目光閃爍，終于是不再言語。
失敗者不需要同情。
以夏厭的個性，對他最大的安慰，便是讓他繼續保持驕傲地走完接下來的一段路吧？
同一時刻。
在一間沉寂的屋子當中，一個身披黑袍的老者面容呆滯地凝視著桌上銅鏡，仔細一看，銅鏡內的畫面赫然是外門大比的影像。
“夏厭。”
許久，他緩緩地吐出了這個名字，沒有悲哀和緬懷的情緒，只是略有一點遺憾…
老者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從袖中取出了一道符咒，心念一動，紙面竟是靈光閃爍了起來。
“老家伙，我自問給足了你三百魔晶的報酬，可你居然敢欺騙我？這次要不給我個交代，我定要讓你在整個黑暗大陸都混不下去！”他眸中厲色一閃，忽是詭異地對著符咒自言自語著。
更詭異的是，符咒上竟也傳來了回音。
“這怎么可能？你不是在懸空山找到了你想要的人了嗎？”
“我確實在懸空山找到了一名遺棄的隱世仙家血脈，可那少年連我稀釋了九成九的妖力都承受不住，怎么可能是我要找的人？”
“你先別急，我的占卜術應該是不會出錯的，要不你再繼續找找？”
“這小小的懸空山，身處方外之地，即使再天才的少年，在我眼中不過是普普通通的試驗品罷了，哪還能挑得出第二個合適的人選？”
沉默了許久，符咒那頭終于緩緩開口道：“好吧，我本來也對這次占卜的結果也有些疑惑。可你也知道，我占卜的代價極大，雖說退貨是不可能的，但看在我們老相識的份上，我愿意以個人名義送給你一百五十顆魔晶，這樣可好？”
而就在這時，黑袍老者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水晶球上，那個屹立在擂臺之上光芒萬丈的少年。
“等等，或許真如你所說，從一開始我便找錯人了…”他低垂著眼簾，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
“先不說這個了，今日之事已經鬧得太大，說不得已經驚動了懸空山那幾個老家伙，我還是先返回黑暗大陸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