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污蔑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幻月塔的大門竟是閃爍了一道刺眼的白光，緊接著，一個青衣少年的身形從其中踉蹌而出。
這個青衣少年正是在塔內酣戰許久的秦凡，當他睜開了眼睛時，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來到了幻月塔的傳送大廳，而四周赫然多出了許許多多的外門弟子，大多是陌生的面孔，粗略一算，應該有五十余人的樣子。
在場眾人看見塔門又傳送出了一個陌生弟子，目中不由得閃過了一絲疑惑，但片刻后又收回了目光，心想此人多半是精通某種逃匿手段，在塔內渾水摸魚到了現在，而這般通關速度，排名絕對是墊底的存在…
“張慶師兄，恭喜你通過了初試！”沈蓁蓁最先走了上來，笑容滿面地祝賀道。
秦凡飛快地走向了璇璣殿落腳點，也同樣微微一笑道：“也同樣恭喜你了！”
一旁的伊樊表情瞬間凝固住了，片刻后這才酸溜溜地說道：“想不到張師弟竟是通過了初試，果真是鴻運當頭！但師弟連初試都這般費勁，想來正式大比應該是機會不大了…”
“多謝伊師兄關心，就算大比無望，也算是累積一次經驗了！”秦凡并不生氣，倒是頗為客氣地說道。
“師弟有此心態就好！這次初試獎勵大增，就算只拿下二百貢獻點也是極好的！哪像我志在人榜前百，重擔在身，卻是身心疲倦…”伊樊搖了搖頭，卻是嘆了口氣說道。
秦凡不由得微微一愣，想不到世上竟還有這么不要臉的人！
他在心中冷笑著，但還是面色不改地說道：“有勞伊師兄為我璇璣殿爭光了…”
“沒什么，沒什么，身為璇璣殿弟子，這是理所應當的！”伊樊擺了擺手，頗為無奈地說道。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順著聲音望去，只見眾人望著墻上的成績榜，皆是目瞪口呆，像是白日見鬼了一般！
只見榜單上的排名忽是起了一陣晃動，原本在第一行的小字：瑯邪殿夏厭，乙九三，竟莫名地后退了一小行，其余所有的名字也隨之齊刷刷地后退了一名。
“怎么可能？好像有人超過了夏厭師兄的成績！”
“難道是靈空殿的人？不對，靈空殿的新晉弟子里應該沒有什么后起之秀才對呀…”
那華服少年目光閃動，望著塔墻上的榜單，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而靈空殿的絕美女子，目光滿是好奇之色，盯著榜單的第一排仍在晃動的小字，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場眾人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沉寂了片刻，終于是猛然爆發了激烈的討論聲。
不一會兒，第一排的字跡終于清晰了下來，上面赫然寫的是，璇璣殿張慶，甲十一！
“甲等評價！那不是至少需重創第三層的妖獸才能獲得的評價嗎？我記得上一次獲得甲等評價的弟子，還是那百年一出的氣運之子鐘神秀…”
“璇璣殿？那張慶又是誰？”
眾人不知道，作為議論主角的秦凡，此時正望著塔墻上的榜單，不由得微微愣神，目光顯得十分詫異。
他依稀記得自己通關的成績應該是‘乙四十三’，怎么是會成了‘甲十一’？
莫非第三層的表現，也會計算入此次的成績？早知如此，他便不會去挑戰第三層了，畢竟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當時在第三層時，秦凡面對著那只赤炎白虎，除了底牌的銀甲傀儡并未召喚，幾乎所有手段都使出來了。
那發揮百分百威能的上品法器子母陰陽刀，堪比妖獸的強悍肉身，大成的玄級武學龍勾爪…種種手段之下，竟一時與白虎打得是難分難解！
可惜秦凡的靈海雖大，靈力雖強，可始終還是處于練靈武者的界限，完全比不得白虎這般戰斗中能源源不斷吸收靈氣的妖手時間越來越長，他的靈力也隨之漸漸枯竭，最終在白虎的一記火球術下敗勢顯露！可他在捏碎傳送符咒前，仍是利用了一個完美時機，激發子母陰陽刀近距離破空而出，一下削掉了白虎的一根獠牙…
與此同時，一旁的璇璣殿眾人早已是張大了嘴，目瞪口呆，特別是那伊樊，臉上難以置信、震撼、嫉妒各種復雜神色一一閃過，喃喃道：“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這瞬間，伊樊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一片，剛才他所說的言論，此刻就如同一只看不見的巴掌，狠狠地抽打著自己的雙頰。
而一旁的華服少年緊緊地攥著右拳，指甲不自覺地陷進了肉里，鮮血不斷地從指縫中緩緩地滴落。
靈空殿處的絕美女子，臉上罕見地露出了動容的神色，明亮的眼珠緊緊凝視著不遠處的青衣少年，目光流轉，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還是沈蓁蓁率先回過神來，兩眼放光地說道：“第一！張慶師兄，你可真是太厲害了！”
“沒什么，不過是運氣好罷了…”秦凡摸了摸鼻子，謙虛地說道。
而璇璣殿剩下的幾名弟子，雖是心思各異，但還面色歡喜地圍上前恭賀著。
段方倒是沒有什么復雜的神色，可目中的戰意卻是更濃了，走上前來輕聲說道：“恭喜張兄弟，看來我當時的感覺沒錯，你果然隱藏了實力！真是期待未來與你的一戰！”
秦凡不覺啞然一笑，連忙道：“那段兄弟可就錯怪我了，那次比試我真用盡了全力…而我之所以實力能有此增長，不過是因為這半年外出歷練另有機緣罷了！”
段方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倒沒有再多說些什么。
可在這其樂融融的時刻，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終于打破了這片刻的平靜。
“想要獲得甲等評價，起碼得與三層的幻象敵人戰得有來有回！說實話，區區一個無名弟子，我可不相信會有這種事，這中間絕對有什么貓膩…說不得有些人為了出風頭，用了某種不光彩的手段，例如暴力丸、瘋魔丹這種邪門丹藥，其實只是一只紙老虎罷了！
聲音不大，但卻刻意地控制了音量，讓這句話徹徹底底地傳到了眾人的耳中。
一時間，大廳內氣氛變得十分古怪，一道道火熱的視線轉向了聲音的主人，瑯邪殿的華服少年，夏厭。
他的一眾小跟班們頓時恍然大悟，恢復了原本的囂張氣焰，紛紛起哄了起來。
“夏師兄說得是，我聽說這種丹藥雖然霸道異常，能短時間讓服用者實力大漲，但其實提前透支了潛力，后患無窮，說不得日后將永遠無法踏足通靈大道。僅僅是一場無關緊要的初試，卻為了出一出風頭，竟不顧自己的將來成就，真是可笑…”
“下一場可是正式大比，臺上可是有金丹老祖看著，看他還能靠這種旁門手段贏得勝利嗎？”
“夏師兄，這種人只是一時小人得志而已，您無需跟他計較。”
雖然瑯邪殿眾人并沒有指名道姓，可任誰都知道這些陰陽怪調的話語是沖誰而來，至于其他人，也都知道風雨欲來，皆是如同吃瓜群眾般地看著這一場好戲。
秦凡面色淡然地聽著他們的奚落，不發一言，可一旁的沈蓁蓁嘟起了小嘴，終于憋不住了，忽然大喊道：“你們可不要血口噴人，我張慶師兄絕對不是這種人!”
“血口噴人？區區一個無名弟子，不是使用旁門手段，你覺得可能力敵一級妖獸嗎？這位小師妹，你年幼無知，可不要被人騙了！”夏厭從眾人中走了出來，冷笑著開口道。
他雖曾打敗過先天武者，可那僅僅是一名世俗散修，眾所周知，世俗界資源匱乏，那里的先天武者恐怕不比大宗門練靈弟子強上多少的。
可幻月塔三層卻是貨真價實的妖獸，普通下靈境修士一般都不會是其對手，就連自己也難以堅持百息，何況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陌生弟子！
“你…”沈蓁蓁憋紅了臉，顯然是氣壞了的模樣。
秦凡本是毫不在意，但看到沈蓁蓁為自己爭辯，不覺心中一暖，將她拉到了身后，對視著夏厭的眼睛，平靜地說道：“哦？你說我弄虛作假？你可有什么證據嗎？”
“證據，我夏厭說話還需要證據嗎？”華服少年毫不示弱地對上了秦凡的眼神，面帶笑容地說道：“要是你覺得我污蔑了你，大可來與我決斗一場，只要我輸了，我心甘情愿向你道歉，并承認你是第一！”
秦凡面色不變，語氣不咸不淡地答道：“閣下說得是輕巧，張某已經是第一了，為什么還要通過決斗來證明自己？贏了什么好處都沒有，頂多得到你的一句道歉，輸了卻是身敗名裂，若換作是你，你會答應嗎？”
“你難道要做一個懦夫嗎？哈哈，還是你愿意承認你的成績是弄虛作假得來的？”華服少年仰著頭，偌大的鼻孔似乎要朝上天去，身旁的幾個小跟班也十分配合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秦凡微微一笑，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下，依舊淡淡地開口道：“你無需用言語激我，我雖然對這個毫無用處的初試第一不敢興趣，但也容不得你來背后污蔑！我也不需要你所謂的道歉，這樣吧，我們各自添上一萬靈石作為決斗賭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