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坦白
秦凡抬起了頭，目光堅定地直視著身前簾珠，道：“大丈夫敢作敢當，九陰珠的確是我所盜！”
“呵呵，好一個敢作敢當！”李思芷顯然沒料到秦凡會如此直接承認了，沉默了許久，又道：“那顆九陰珠現在在哪里？”
“回稟小姐，那日我在狩獵場練功，察覺到后山有一股反常的邪氣，隨蹤尋去，竟發現一顆能迷惑人心智的邪惡圓珠，想來便是那九陰珠了。在一番兇險的纏斗后，我最終失手將其打碎。”秦凡似真似假地答道。
他并非是真的坦誠，其實，他在來春華院之前便思考過這個問題，既然九陰珠的事已經暴露，索性不再隱藏，反而能得到李思芷的好感，何樂而不為呢？而這番半真半假的經歷，便是他之前就慎重考慮的應付說辭。
這時，珠簾后射出一道銳利的目光，似乎要將眼前少年完全看透，許久，這才緩緩開口道：“那真是可惜了，那九陰珠雖說是至邪之物，但卻也價值連城，若是換成等價值丹藥，足夠讓你到煉體期六重前的修煉道路都暢通無阻了！”
秦凡被這道目光看到后背發涼，只是低垂著眼簾，也略顯遺憾地說道：“打碎九陰珠之事，小人至今也十分后悔，若是知道此物乃是十三世子的寶物，別說打碎，就算掉在小人眼前也不敢窺探分毫。”
“放心，既是我的人，就算李夋找到了證據，我也會盡力庇護你！”李思芷說道。
“多謝七小姐！”秦凡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知道自己終于是賭對了！
李思芷沉吟了片刻，忽然岔開了話題，道：“不提這個了，秦凡，這次比試做得不錯，你想要什么獎賞？”
“小人幸不辱命，能得到小姐的賞識已經無上榮耀，又豈敢有任何要求。”秦凡面色誠惶誠恐地說道，雖是這樣說，但心中已是期待萬分。
“我李思芷一向是有功必賞，有罪必罰，不必多言。”
她頓了頓，又道：“這樣吧，除了本次比試的冠軍獎勵外，我私人贈與你一本武學。”
話音剛落，一只手指若蔥根的玉手從簾中探出了，侍立一旁的夏蘭連忙上前，從李思芷的手上接過了一本古樸的書籍，將其送到了秦凡的面前。
秦凡下意識接過了書籍，簡單翻閱了一番，心中已是震驚無比，脫口而出道：“七…七小姐，這，這武學不是神獅般若功嗎！”
神獅般若功，這五個字簡直是如雷貫耳，這可是李侯爺的拿手絕學，只有侯府嫡傳子弟有資格修習，擅自偷學者視為與侯府仇敵，無論身處何地都會引來李府無止境的報復！
如此神功，即使讓人垂涎三尺，卻也是一張催命符，他又如何敢接受！
李思芷當然明白他心中所想，很快便解釋道：“放心，這當然不是真正的神獅般若功，要知道，即使神獅般若功中最低級的武學，也需要通靈秘境方可入門，就算送給你你也不可能學會。”
“而你手中的這本武學名叫獅吼功，品階是黃級中品，類似于陳奇的神獅拳，乃是仿制神獅般若功意境所創，充其量算是個西貝貨，不會壞了李府的規矩！”
這下，秦凡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下，喜上眉梢，愛不釋手地撫摸著手心的秘籍，道：“大小姐大恩大德，秦凡沒齒難忘，日后定會勤加苦練，不負大小姐期望。”
能被稱之武學的招數，無不是由無數先輩耗盡心血改良而成，何況是一本黃階中品武學，其中珍稀之處可想而知…
要知道，除了得寵的旁系子弟外，侯府外戚都無法擁有一部武學，更別說像自己這種下人了！因此，這怎么能不讓他激動萬分？
而就在這時，李思芷輕咳了一聲，終于是打斷了秦凡的竊喜。
“對了，能說說你是如何突破純粹勢境的嗎?”
秦凡一臉愕然，不解道：“七小姐，什么是純粹勢境？”
這時，他忽然想起來，自己在昏迷前曾進入一種奇妙的狀態，那感覺無法形容，想必這奇妙狀態應該就是她所說的純粹勢境了吧？
“你居然不知道純粹勢境？也對，你才真正踏入武道不久…”簾后的聲音自言自語地說道，沉吟了片刻，道：“勢境自然是登堂入室后的武學階段，這點我就不多說了，武者進入勢境一般都是借鑒他人的經驗，例如名師教導，高手灌頂等手段，而純粹勢境，那便是沒有借助任何外在因素，純粹靠自身所感悟的勢境，十分難得！”
李思芷頓了頓，又說道：“據說，能領悟純粹勢境的武者十分稀少，只要不半途夭折，最后無不是成為了名動一方的武學宗師！”
秦凡不由得大吃了一驚，自己竟陰差陽錯地領悟了如此了不得的東西，這也解釋了李夋當時為何要將自己除之后快了！
看來，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呀，自己日后一定要小心謹慎了！
“當時我被李夋欺壓，命懸一線，一度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當時我腦海一片空白，心中只剩下了七個字，我命由我不由天！這樣才支撐著我從他的壓力下站了起來…”
“好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好大的氣度！看來你能領悟純粹勢境并不是偶然！”李思芷沉吟了片刻，又道：“你有興趣入我天策府軍隊嗎？”
“七小姐，為什么這么突然？”秦凡不解道。
“我十分了解李夋的性格，他眥睚必報，不擇手段，雖然有我和天一叔父的庇護，李夋明面上或許不敢做什么，但背地絕對會使一些陰險的手段，防不勝防！”李思芷緩緩地說道。
秦凡眼神不禁明亮了許多，但片刻后馬上又暗淡了下去，道：“可是，沙場上刀劍無眼…”
李思芷當然明白他心中所擔憂的事，很快便解釋道：“放心，我會將安排你去天一叔父的戰虎團，以李夋的勢力絕對無法插手其中，而且戰虎團位于南海，職責是清剿沿海大盜，傷亡率跟駐守邊疆獅王團相比低了不少…在你成長起來前，這也算是對你的一種保護吧！”
秦凡瞇起眼睛，在心中權衡了許久，這才說道：“那我什么時候動身？”
“越快越好，如果可以，明天就出發吧！”李思芷道。
此時，回到了別院的秦凡，正坐在院落石桌桌前，低頭撫摸著一把銀灰色的長槍。
這把長槍，正是本次比試獎賞的下品法器，朔月槍！在他昏迷之后，李思芷自然是代收了冠軍獎賞，就在剛才連同獅吼功一并交給了自己。
法器，便是由煉器大師所制成的強大兵器，價值連城。
而能冠以法器之名的兵器，無不是擁有遠超凡武數十倍的威力，就算是尋常通靈境強者想要買上一把下品法器，恐怕都要傾盡資產才能買得起。
這天策李府不愧為武佑王朝的豪門，竟然隨隨便便將此寶物當作旁系子弟的比試獎勵，實在是奢侈之至，要知道，肉身境學徒只能發揮出法器不足一成的威力…
片刻后，他眸中精光一閃，終于是緩緩地將血氣灌入其中，瞬間長槍光芒大放，槍 尖也隨之鋒利了許多。
下一刻，他站起身來，右手持槍，用槍尖狠狠刺向了前方的石桌。
瞬間，煙石并迸，石桌上竟然出現了一條觸目驚心的裂痕。
不愧為法器，威力竟恐怖如斯！
這一擊，恐怕已經達到三十牛力的沖擊了吧？竟足足讓我提升了十點牛力！
這時，秦凡望著銀色的槍尖，目光閃爍，神情略顯遺憾地喃喃道：“可惜了，槍法我并不精通，不然說不定還能為再多上兩三成威力!”
普通槍術易得，但槍術武技難求，只能日后再想辦法了！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秦凡抬頭一看，卻是見吳航已經匆匆趕來。
“秦哥，這是怎么了?”吳航似乎被這巨大響聲驚動了，連忙問道。
秦凡微微一笑，道：“沒什么，剛剛在試試七小姐賞賜給我的兵器而已。”
聽到‘七小姐’三個字，吳航眼前一亮，問道：“你去見過七小姐了？她怎么說？有沒將李夋之事怪罪于你？”
不怪吳航擔憂，他閱歷淺薄，并不知道許多武道之事，在他眼中，自己能有今天風光，是完全歸功于七小姐對秦凡的賞識，他才能隨之沾光。
若是秦凡失寵，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同樣也將跌落谷底，回到原來那豬骨不如的下人生活！
并不是他本心變了，而是俗話說得好，由貧入富易，由奢入儉難，過慣這上人生活的吳航，若是再讓他回到原來的生活，還不如直接殺掉他好了。
籠中鳥之所以能快樂地活著，無非是不曾見過天空的廣闊，若是讓它飛上藍天，再將它捉回籠中，它將永遠失去了原來的快樂，郁郁終生。
患得患失，人之常情！
秦凡當然明白吳航的心情，微微一笑，道：“若是他將此事怪罪于我，又怎會賞賜我兵器呢？”
“那就好，那就好！七小姐果然是菩薩心腸…”吳航撫掌激動道。
菩薩心腸？呵呵，若是我沒有展現出自身的潛力，她還會為我出頭嗎？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無非是互相利用罷了。
秦凡在心中冷笑著，不過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輕聲說道：“不過，我需要到天策軍隊去避避風頭，這段時間院內的大小事務就交給你來打理了。”
“去軍隊？會不會有什么風險？”吳航明顯一愣，連忙問道。
“這點放心，七小姐已經為我安排好了道路，你就安心等我回來吧。”秦凡爽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