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百竅齊鳴
當秦凡回到侯府，正巧是傳武的時候，他略微遲疑，便大步向著練功場走去。
與往常相同，練武場內已是擠滿了下人，水泄不通。
孟浩掃視著臺下密密麻麻的學員，當看到一個身穿下人服飾的少年時，緊皺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了。
這個他最看好的學員，三年來無論寒暑都會前來聽講，從不曾遲到，可最近卻一連缺席了兩次，這怎能不讓他失望？
幸好他今日終于來了，否則自己就要去抓他回來了…
而就在這時，他赫然是臉色大變，似乎發現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臉上一副白日見鬼的模樣。
就這樣震驚了許久，他終于回過神來，低聲喃喃道：“百竅玲瓏，冰肌玉膚，這是…百竅通靈體！”
“今日傳武暫停，明日再補，大家先原地解散！而秦凡先留下！”
這樣的突然變故，不由得讓底下學員們紛紛亂作一團，交頭接耳了起來。
但出于從小養大的奴性，這些下人自然不敢反駁什么，只能皆是面色不滿地散去。
當學員們全都離去后，孟教頭迫不及待地將秦凡拉到了角落，激動地說道：“秦凡，幾日不見，你竟然成就了百竅通靈體，哈哈，果然不枉我對你的栽培！”
“孟教頭，何為百竅通靈體!”秦凡下意思問道。
“眾所周知，人身體內共有一百零八竅，尋常人等踏入洗髓境時只能打開七十竅，某些天才則能達到八十竅，而侯府一些天才子弟，從小用洗髓丹泡澡，易經洗髓，破境也才堪堪達到九十竅，可你竟是百竅玲瓏，至少是打開百竅以上，可謂是天縱奇才，驚天之資，實在是我聞所未聞之事！”孟浩飛快地解釋道。
秦凡瞇起了眼睛，他當然自知自己并不是什么天才，相反的，資質可謂十分普通，這一切全都歸功于小鋼棍那換來的上品進化液，但這個秘密他萬萬是不能說出口的！
“百竅玲瓏有何作用？”秦凡沒有解釋，馬上又問道。
“當然是無比重要了，百竅玲瓏，溝通天地自然的阻礙遠低于常人，對于日后武道修煉有著難以言喻的利處！”孟浩睜大了眼睛，又道：“你可不知道百竅玲瓏有多難，當初府內大公子李善武踏入洗髓境時，只開了九十九竅，李侯爺為了讓其開啟第一百竅，甚至花大代價尋來一顆開竅丹，那可是道門仙丹，價值連城，這才為大公子逆天改命，堪堪開了第一百竅…”
“原來如此！”
秦凡心頭早已是澎湃洶涌，想不到這百竅齊鳴竟是如此難得的一件事！如此想來，小鋼棍竟然能讓自己輕松開竅，這實在是太過逆天了吧！
而若是孟浩知道自己不是只開了百竅，而是一百零八竅齊開，恐怕會當場驚掉下巴吧…
而孟浩當然不知道秦凡的小心思，目光一閃，忽是想起了什么，連忙道：“不行，我得馬上稟報七小姐此事！”
說罷，他便領著秦凡一路向春華院趕去…
春華院內，最大的一間臥房內。
只見臥房內紗幔低垂，熏香環繞，一片朦朧，而四周石壁全用錦緞蓋住，就連墻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看上去奢侈之至。
這里的陳設看上去也都是少女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一個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清香。
這時，一位面貌清秀的侍女匆匆地走了進來，侍立在了牙床一側。
“秋霜，有什么事嗎？”簾內傳來一陣悅耳的聲音。
“報告小姐，剛才院內孟教頭求見，據說有一名下人在洗髓境內通了百竅，百竅玲瓏！”那名叫秋霜的侍女語速飛快地說道。
簾內的倩影明顯一顫，顯然是大吃一驚，片刻后才回過神來。
“一個小小下人竟能百竅玲瓏，真是件趣事，咯咯，若是我大哥聽了這件事恐怕要吐血了吧？”
與此同時，秦凡與孟教頭一同跪拜在了春華院的臺階前。
秦凡低著頭，漆黑的眸中目光閃動，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孟浩卻是直勾勾地盯著緊閉的房門，神情無比期盼。
不到片刻，一名清秀的侍女從門內走出，朱唇輕吐。
“傳七小姐口諭，孟教頭教導院內教導有功，賞黃金十兩，升任百花院領事…”
“賞院內下人秦凡，鹿力丹一枚，收作春華院親隨，賞百花靈犀佩一對，賞藍寶石銀刀一把…”
“哈哈，發了，發了！”孟教頭忽然地大叫了一聲，猶如范進中舉，瘋瘋癲癲地在原地轉圈著。
“無心插柳柳成蔭，沒想到我孟浩也有這么一天！哈哈哈哈哈！”
不怪他如此癲狂失態，如此厚重的賞賜，就算是換做任何人也不得不發瘋。
十兩黃金什么概念，那可是相當于一千兩白銀，就這么說吧，孟浩做下人教頭的月例十兩白銀，一年一百二十兩，加上平時油水、冰炭孝敬，就算不吃不喝五年才能存下這么多銀子。
而領事一職，更是直接讓他脫離了李府下層，一步邁入了中層的行列，從此前程無憂，如同是鯉躍龍門！
“哈哈，秦凡你真是太爭氣了，不枉費我三年悉心教導，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他一把握住了秦凡的手，喜笑顏開。
這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可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秦凡目光一閃，似乎是做出了什么重要決定，忽然是站起了身，向著簾內的人低聲說道：“等等，七小姐，小人不要什么賞賜，斗膽求小姐答應小人一個請求！”
“大膽，你怎么敢和大小姐提條件，快跪下，大小姐愿給什么你就收什么。”孟教頭可是深知自家小姐的脾氣，不由得臉色大變，幾乎是吼著說道。
“小人管教無方，還請大小姐恕罪，孽障，還不跪下！”
他一把拉住了秦凡的胳膊，就要將行其按回地上。
而這時，簾內聲音卻響起。
“無妨無妨，人才難得，我身為春華院主人怎會沒有這點肚量？你叫秦凡是吧，有什么要求你盡管說吧，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我會考慮答應你。”
這聲音乍一聽似那黃鶯出谷，清脆卻又婉轉柔和，再一聽，卻如潺潺流水，風拂楊柳，低回輕柔卻又不失靈性，讓人如癡如醉。
秦凡不由得愣住了片刻，這才回過神來，長吐了一口氣，終于平復了心情。
“秦凡請求七小姐，懲處王管事與家丁徐寧，為小人討回公道！”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話一出，頓時震驚四座，就連簾內的倩影似乎也微微顫動了下。
“懲處王管事家丁徐寧，討回公道？此二人與你有什么恩怨？”
“深仇大恨！”秦凡毫不猶豫地說道。
“那你說說看。”簾內的女聲遲疑了片刻，又道。
“家丁徐寧因某個誤會對我懷恨在心，之后竟聯合王管事陷害我偷走小姐的如意翡翠珠，借機污了小人在府內寒暑干活三年，存下用來購買洗髓丹的五十兩銀子。若不是在下父母拉下老臉向親同借錢，又湊夠五十兩銀子，小人或許早已喪失了武道潛力！”秦凡恨恨地說道。
他的話半真半假，至于父母借錢買洗髓丹一事，自然是他早就想好的借口，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與此同時，簾內的七小姐微微一愣，她也曾聽說自己被盜了一顆翡翠珠之事，不過價值并不大，所以未曾放在心上。
沒想到眼前這小廝竟是事件的主角，而且其中還有如此曲折的故事。
她思考了片刻，終于道：“哦？既然有此隱情，那么你的請求十分合理，我答應了！”
秦凡心中一跳，他這話一出口，便曾想過無數種可能，卻未曾想過七小姐竟是如此干脆地答應了自己的請求，甚至連請王管事與徐寧二人前來對峙的機會都不給，一下判了兩人的死刑！
不過想想也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其中原因無非是這二人遠不及自己重要，自然是被她無情地拋棄了。
若是有一天的我能帶給她的利益不足，是否也會被她毫不猶豫地拋棄呢？
秦凡悄悄地握緊了拳頭，不由得在心中想到。
總有一天，我秦凡也要做掌控別人生死的大人物。
我的命運，只能由我來掌握！
“家丁徐寧罪大惡極，可以死，不過王管事管理我春華院已有七八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就這樣殺了未免讓其他下人寒心。這樣吧，雖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王管事降職三等，貶為護院，你看如何？”簾內女聲頓了頓，這才說道。
“七小姐肯為我做主，小人已經是感激萬分，不敢再提其他要求。”秦凡跪著磕了一個頭，說道。
像王管事這樣利欲熏心之人，這樣的處罰恐怕要比殺了他還難受，這已經足夠了！
“雖然你愿意放棄我的賞賜，換我來主持公道，但賞賜中鹿力丹有著幫助武者突破練力境的奇效，你還是必須拿去，決不能因此事影響了你的前程。”簾內女聲再道。
“能得到小姐如此賞識，小人日后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秦凡微微一愣，連忙道。
“秋霜，傳王管家與家丁徐寧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