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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八章 答案

原域名已被污染,請記住新域名  楊振眼見葛朝忠說的如此鄭重,當下心中一跳,一時擔心秀巖城的安危,立刻就反問道:

  “什么消息?秀巖城是否還在我軍手上?”

  “都督誤會了!秀巖城雖然被蓋州清虜發兵進攻,但現在安然無恙,還在我軍手上!劉都司,還是你來說吧!”

  葛朝忠見楊振有所誤會,連忙解釋了一句,然后將問題推給了劉文炤。

  “是這樣的,都督,祖總兵出兵北上鳳凰城的第二天,就是四月十九日的午時前后,蓋州方向,有清虜數千騎,突然越過七盤嶺來犯秀巖城,安參將收攏兵馬堅守城池,我們先后于二十日、二十一日,兩次打退清虜進攻,殺死殺傷攻城清虜甚多。

  “二十二日午后,我們的斥候隊與清虜哨探在哨子河一帶遭遇,營中選鋒十人,僅回來兩人。當天下午,清虜兵馬向西退過了湯池河扎營立寨,然后對我們圍而不打,只派探馬監視。直到昨天早上,清虜突派人徒手接近西門叫城,請我們主將露面對話。

  “安參將本來擔心清虜一貫狡詐,防著中他陰謀,因此本不欲搭理。但是清虜頭目自稱有要事要談,逡巡城下,不肯離去。我們在城上拿弓弩、火槍射他,也每每去而複返。到了中午,那頭目竟然自去了甲胄,叫人綁了其雙手,請求孤身入城——”

  劉文炤一邊說著這些話,一邊仿佛回想著當時情景,似乎仍然震驚于當時情景之反常。

  而他所說的這些話,也讓閉著眼睛細聽他匯報的楊振一時瞪大了眼睛。

  這是要鬧哪樣?

  難道說,是蓋州的清虜那邊,已經收到了九連城易手、濟爾哈朗已經自殺身亡的消息嗎?

  楊振越來越覺得,這是很有可能的。

  就在兩天之前,楊振和祖克勇、李明時見面談話的時候,從他們那里知道,早在四月十八日上午,鳳凰城的清虜宗室巴布泰就已經跑了。

  這就意味著,鳳凰城的情況以及九連城的情況,是瞞不住清虜睿親王多爾袞以及其他清虜權貴的。

  而與此相應的是,四月十九日夜里鳳凰城被拿下的時候,西門曾被城中的清虜鑲藍旗高麗牛錄打開,有不少人趁亂往西逃走了。

  因此,鳳凰城易手的消息,包括鑲藍旗漢軍螨固山多積禮、朝人梅勒章京辛達理等人兵敗被俘虜的消息,很可能也已經傳到清虜后方去了。

  如果再考慮到清城里之戰中,也有一部分清虜馬甲兵逃脫、西走的情況,那么尼堪所領援兵全軍覆沒的消息,恐怕也該傳到清虜后方去了。

  以清虜睿親王多爾袞的心機,應當不難從這些蛛絲馬跡當中推斷出九連城兇多吉少、他的老對頭之一——濟爾哈朗兇多吉少的結論。

  可是,就算駐扎在蓋州方向的清虜睿親王多爾袞,得出了九連城易手和濟爾哈朗兇多吉少的結論,那也不至于這么反常吧?

  當下,楊振設想了各種情況,但不管怎么推敲,都覺得此事有點過于不可思議了,于是忍不住出聲打斷了劉文炤,沖他問道:

  “那頭目,可是清虜二韃子漢軍將領?”

  “回稟都督,并非二韃子將領!”

  “不是二韃子?!”

  這就更超出楊振的意料之外了。

  “回稟都督知道,那頭目不僅不是二韃子,而且還是清虜宗室出身——”

  “宗室出身?!”

  這更出乎意料了,楊振一下子有點傻眼了。

  如果他是二韃子出身,覺得勢頭不對,前途渺茫,陣前起義或者接洽投誠,經歷了李明時起義的事情之后,楊振是能夠理解的。

  但是,清虜宗室出身的人物,會這么干嗎,這么干可信嗎?

  “回稟都督,那頭目,不僅是宗室出身,據說還是正經的黃帶子!要不然,卑職等人也不至于這么大張旗鼓,趕來新義堡請示都督。”

  “還是正經的黃帶子?!那人可曾通報了名字?”

  “通報了,那人自稱叫做碩托——”

  “你說什么?你說那人叫什么名字?!”

  突然之間,楊振從劉文炤嘴里聽到“碩托”這個名字,先是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隨后就是又驚又喜。

  而劉文炤看見楊振的反應,一時把握不準楊振的意圖,轉頭看了一下葛朝忠。

  這個時候,葛朝忠接過話頭說道:

  “回稟都督,正是碩托。祖總兵在得到劉都司的報告后,以劉都司所描繪的碩托言辭、樣貌、年齡等情況,問詢了關押在鳳凰城牢里的鑲藍旗漢軍螨固山多積禮,兩相印證之下,那人當是碩托無疑。”

  “哦?那多積禮怎么說?”

  其實,結合自己后世所了解的碩托生平,以及劉文炤方才所說的種種情形,楊振大體上已經有所領悟了。

  楊振是知道碩托此人的。

  如果說清虜宗室子弟當中,有誰能夠做出這種行為來,那恐怕真的是非碩托莫屬了。

  碩托與其父——清虜老禮親王代善的關系極其惡劣,一度反目成仇,幾乎到了勢同水火乃至勢不兩立的程度。

  碩托是代善的第一任福晉所生,其生母死后,代善的第二任福晉對第一任福晉所生的兒子們非常敵視。

  俗話說有后媽,就會有后爹。

  由于第二任福晉的關系,代善對前妻所生的兒子也是百般嫌惡,甚至是各種虐待。

  以至于忍受不了虐待的碩托,曾一度計劃離家出走,密謀投明。

  但是最終因籌劃不密,事情泄露。

  代善得知消息,很快將其抓捕囚禁,然后以此罪名三番五次向努爾哈赤請求處死碩托。

  碩托密謀投明,真相究竟是什么,楊振也搞不清楚。

  這件事情,也有可能是代善的誣陷。

  畢竟他們父子的關系,是真的惡劣,代善確曾多次要殺碩托。

  但是,代善一口咬定自己的兒子碩托密謀投明,也可能并非空穴來風。

  當時褚英已經被處死,而代善是老奴嫡子當中地位僅次于褚英的次子,又是大貝勒,是當時后金國第一順位的繼承人。

  碩托與自己這個身為大貝勒的父親反目成仇,知道自己在后金國必定朝不保夕,為了保命,生出投明叛金的念頭,也算正常。

  而且,當時大明朝依然是龐然大物,在遼東與后金國的勢力犬牙交錯,投明叛金也具有相當的可行䗼。

  當然了,此時此刻,楊振聽見葛朝忠說到了多積禮,當下也想聽聽多積禮的說辭。

  畢竟,楊振這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收到過清虜內部,特別是清虜八旗高層的消息了。

  “回稟都督,據那個多積禮說,去年秋冬之際,清虜偽帝的一個寵妃病死,清虜偽帝要求舉國哀悼,所有王公大臣不得喝酒享樂。”

  說到這里,葛朝忠或許是想到了軍中流傳的關于楊振色膽包天、曾向清虜皇上索要這個妃子的小道消息,當下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看了楊振一眼。

  他以為,楊振聽到他說的這個消息,或許會問他一下那個妃子病死的事情,不過楊振并沒有開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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