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在身邊……
炮擊仍在繼續，不過炮擊另一邊的艾琳等人，則完全不像是正在打仗。
救治傷兵，這里裝備，收拾地上的殘局…
一切進行的都竟然有序，反而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天上不停的有炮彈劃過，并在敵方的陣地造成震天轟鳴，時不時的還能傳出撕心裂肺的吼聲。
而千澤防線前的獸人戰士們…
很悠閑，有的甚至在整理完自己的片區之后，開始就地休息。喝水的喝水，吃干糧的吃干糧吃干糧，外人根本不知道現在情況的話，還以為戰役已經結束了。
不過實際上，這些獅心陸軍的戰斗，的確是已經告一段落了。
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打掃戰場。
打掃現在的戰場，在炮火之后，打掃敵方陣地的戰場。
或者說，“焦土”二字去形容更貼切一些。
千澤陣地的呼喊聲，已經消失了有一段時間了。
不知道是被炮火淹沒，還是…
已經是死光了。
戰爭是殘酷的，現代戰爭手段面對魔法中世紀的戰爭，更是如此。
要么，對方的魔法釋放成功，瞬間帶走成千上萬獸人戰士的性命。
要么，就是想現在這樣，千澤士兵在失去了魔法師的情況下，完全被艦炮蹂躪、碾壓，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主要的是，他們連地方的影子都沒看到，連對方用的什么武器的不清楚。在這種前提之下，被無情的艦炮洗禮，死的不明不白。
李織衣遠遠的遙望，也能感受到戰爭的恐怖。
由于艦炮洗禮之下，正面的獸人戰士們并沒有看到敵人士兵是如何慘死的，就連臨死前的嘶吼，也僅僅存在于開頭，后面就完全被火炮掩蓋住。
明明死傷了那么多人，卻讓人感覺不到恐懼、惡心、反胃…
這種對于死亡的麻木，是最可怕的。
“萊汀，停止吧。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給地面部隊的就好了。”
“是的，陛下。”
通過傳音海螺，李織衣下達了挺火指令，接下來收拾殘局的工作，交給艾琳就好。
“陛下，多虧了您的指引，我們才能順利的攻下伊斯特港●第一小說app下載地址xbzs.cc●的防線。”
“這一切，都是你們的功勞，我只是說了兩句話而已。”
“但正是因為這兩句話…”
“好了，不用再說什么了。這些都是你們的功勞，誰也搶不走，包括我。”
李織衣單方面切斷了通話。
他知道，萊汀倒不是在給他戴高帽，應該是有些激動。
可以說，真正的戰斗，萊汀也是第一次經歷。即便只是在大后方下達指令，然后放艦炮發射炮彈，但是“身在其中”的那種緊張氣氛，旁人是無法理解的。
況且，對方可是擁有魔法師團的人類軍隊。
獅心不僅與其戰斗，而且還活的了前所未有的大勝利。萊汀內心很激動，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織衣是國王，他可沒有搶手下功勞的癖好。
關于此次戰役，李織衣反而沒有什么感覺，因為他很難做到想其他人一樣的“身處其中”。
就連身旁的希爾，李織衣都能從她身上嗅到緊張的“氣味”，但是自己卻沒感覺。
戰役模式，戰役地圖上標記了敵人、己方軍隊、艦炮位置、應該打擊的目標…
一切，都像是游戲。
棋盤上的游戲，或是戰棋游戲，還是其他策略游戲什么的。
總之，就是對于戰爭和死亡，李織衣感覺不是很明顯。就像當初下令斬殺那些貴族領主一樣，殺人什么的，好像變得很理所應當。
曾經他感覺的恐懼，之后趨近于平靜。
現在…則是沒什么感覺了。
傷亡人數，不過是數字而已。
李織衣不知道這種情緒是否正確，但是對于當國王來說，倒是很方便。如果什么事情都婆婆媽媽，因為損失傷亡而步履維艱，那么整個國家也會跟著一起寸步難行。
“暴君么…”
想起來，自己還有這樣的一個稱呼。
曾經這個稱呼，很不適合自己。
無論是前世的那個李織衣，還是剛來時的那個李織衣，都不是很適合。一個是軟弱無能、亂發脾氣的“小孩子”，自己則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
而今看來，這個稱呼到像是一個預言。
是什么時候開始，自己越來越像一個“暴君”了呢？
忘了…
或許就沒有感覺過變化，不知不覺就成為了。
“陛下…”
希爾看到李織衣出神，并輕輕的喚出了“暴君”二字，不自覺的握住了他空蕩蕩的手。
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溫暖，李織衣回頭，看到了一臉關切的希爾。
“希爾…”
“抱歉陛下，我…臣越界了…”
慌張的希爾想要松開手，卻被李織衣反手握住。
“想握著，你就多握一會兒，正好我的手有點冷了。”轉過頭，李織衣沒有看希爾。
聽到國王陛下這種要求，希爾猶豫了一下之后，毅然決然的握了上去。
“嗯，的確很溫暖。不僅暖手，還暖心。”
希爾低著頭，不敢抬頭看李織衣，更不敢說什么話。
她一直都是冷冰冰的。
無論是一個人流浪的時候，還是在成為白夜將軍之后，她都是冷冰冰的。一切身體冷，是因為食不果腹；現在身體冷，是因為腰間與自己契合很好的霜寒之刃。同時在軍隊在，臉色也是冷冰冰的。
希爾感覺臉有些發燙，她想著，手現在應該也很熱吧。
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說自己很溫暖，而且那個人還是國王陛下，那個改變了自己一生的人。
“有你們在，或許我的心就不會變冷。即便走歪了，也會有你們提醒的吧。”
“嗯…”
李織衣突然開口，讓現在的希爾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國王說的話都是對的，希爾都會無條件相信，然后便立刻“嗯”了一聲。
這里李織衣說的是“你們”，不僅僅是艾琳和希爾，還有那個老狐貍夏尹、熱衷于爆炸的提莫、機工大師菲依和她的頭號弟子盧克、虎雪雁、虎臣…
回想起來，李織衣在這個世界上又關系的人，應該比原來的世界還要多。
畢竟以前可是一個標準宅，沒有過深入的社交群體，自然沒有太多友人。
剛剛想到了暴君，害怕自己會像某個拔劍迷失自我，而是弒父殺親的王子。
不過看起來是多慮了。
自己，還有這么多人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