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章 十五年
“所以，你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嗎？”
巴頓從一陣混沌中醒來時，發現自己仍和奧丁并肩站在巴德爾的巨像之前，好像那數不清的征戰歷程只在一瞬間，又好像這次交談持續了數十年。
可他有點不明白，自己的胡子為什么真的這么長。
“我覺得我找到了。”
“那就太好了。”奧丁轉身向光明宮外走去。
“等一下神王，我還有事要和你說。”
“我允許你借我的名義去做你的事，而且你身后的寶瓶里有六升血！”
“不，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瓦爾哈拉中的每一秒都是真實的，我可操縱不了時間，你已經在這磨了十五年，你可以離開了！”
十…十五年！我和楊過就差一年…
巴頓走出仙宮，重新踏上彩虹橋時，恍惚間找到了一種囚徒剛被釋放的感覺。對奧丁，他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么看法，反正和以前有很大不同。但腳下的彩虹橋，看起來就是一件巨大的兵器。
“克林特.溫？”
“嗨，海姆達爾。”
“真的是你！你的胡子…”
“我知道，謝謝。”
“那么，回米德加爾特？”
“我想先去一趟亞爾夫海姆。”
亞爾夫海姆已經變了。
巴頓一踏上這片土地，就感覺到了籠罩在這里的壓抑。原本歡樂的光明精靈們處處是歌聲，現在都變得太過安靜。
他們砍倒巴頓制造的神木，在建造一幢幢高樓巨城，弄得處處烏煙瘴氣。每一個光明精靈都忙忙碌碌戰戰兢兢，來往巡邏的士兵隨處可見。
沒人認得出巴頓這個大胡子異鄉人，或者說根本就沒人有心思仔細看看他是誰。他們只是拼命的工作，以避免誤工的皮鞭。
巴頓來到新的宏偉王宮之前，但遠遠就被衛兵擋住了。這些衛兵全部是生面孔，從他們中巴頓找不到半個曾經相熟的。
“快走開，你這個乞丐，窺視王宮可是重罪。”衛兵喝斥。
巴頓平靜的說：“我不是乞丐，我是王上的朋友，我是來見他的。”
“哈！這家伙真是瘋了。”
“等等，如果是真的怎么辦？我們不如通報一下。”
“你也瘋了？尊貴的茜雅女王怎么可能有這樣的朋友？如果通報了，我們會吃鞭子的。”
“那你說怎么辦？”
“教訓他一下，他自然就想起自己是什么人了。”
兩個衛兵剛要毆打巴頓，王宮大門里就傳出來一個聲音：“等等。”
一個黑袍子男子走了出來，腳步里沒有半點聲音，顯得那么邪魅詭異。他來到跟前，守衛士兵們連忙敬禮。
“烏魯斯主教大人，這里有個瘋子，自稱是女王的朋友。”
“他并不是瘋子，我覺得女王確實想見他。”烏魯斯主教道：“跟我來吧異鄉人。”
巴頓一言不發的跟在他身后。他現在什么也不想說，眼前的一切已經說的夠清楚了。茜雅登上了王位，把亞爾夫海姆弄得一團糟，亞當斯的腦子一定是進水了。
這個烏魯斯，不知道主的是什么教，但他絕不是光明精靈，他的氣息也絕對不是光明魔法。他骨子里透出的那股黑暗的惡臭讓人惡心，茜雅怎么會用這種人。
當茜雅聽到消息時，她丟掉了精靈王的權杖，甩掉了笨重的袍子，赤著腳跑了出來。雖然巴頓的形象有點變化，但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并一下子將他抱住了。
“克林特，你終于回來了。”茜雅哭了，淚水將巴頓的衣襟弄濕了一大片。
但是巴頓像塊木頭，他能看見也能聞到，茜雅的身上也有那種味，那是黑魔法的味道。
茜雅哭了一會才收住聲，“瞧瞧我，光顧著自己了。這么久你去了哪？看你的樣子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快跟我來，我幫你修剪頭發和胡子。”
茜雅摒退了所有侍從，在一間悠靜的屋子里很耐心的為巴頓修面。巴頓坐在鏡子前，看自己一點點露出原本的樣子，卻怎么也找不到從前那個茜雅。
茜雅雖然顯得很激動，但她的手太穩了，每一刀每一剪都熟練精準，穩的像個經年的殺手。所以她的激動根本就是裝出來的，演技很逼真。
巴頓不知道她怎么會變成這樣的，所以他問：“亞當斯王在哪？我沒有感應到他的氣息。”
“父親早已過世了。他因為過于思念母親，在你們走后的幾個月就回歸了光明。”
“妮雅一直沒有回來過？”
“沒有，我從來沒得到姐姐半點音訊。”
“是嗎？那你的另一個姐姐呢？米雅在哪？”
茜雅手里的剪刀停下，眼神有些冷，氣氛變得沉重起來。“米雅背叛了亞爾夫海姆，我將她流放到了宇宙中去。”
“原來是這樣。”巴頓點點頭：“那么…那位主教是什么人？他使用的是黑魔法。”
茜雅將剪刀重重拍在桌上，大聲道：“我不許你污蔑烏魯斯主教，他是我請來的，為守御我的王國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巴頓側了側臉，摸了摸變得光滑的下巴，然后站起身來。凝視著茜雅道：“我明白了女王，看來我該走了。”
茜雅墮落了。亞當斯王的死疑點重大，米雅被流放的蹊蹺，黑暗魔法師在光明精靈的王宮中竊居高位就更是滑稽。短短十幾年，一個原本美麗善良的人就能變得如此可怕嗎？
“站住！”在巴頓要走出門的時候，茜雅大聲喝道：“我以光明精靈之王的名義，命令你留下來。你…你可以成為我的王夫，我們一起來統治亞爾夫海姆。”
巴頓笑笑：“我拒絕。”
“為什么！為什么我不能得到你的愛！妮雅那個蠢女人哪里比我好！她能給你的我都有，她不能給你的我也有…”
巴頓根本不想聽她歇斯底里的廢話了。先前通報入門只是禮貌，現在顯然不再需要了。他直接原地消失，遠遠離開這片穢暗之地。
王宮里的教團都是小角色，收拾他們倒不廢什么力氣。可茜雅畢竟是光明精靈的合法繼承人，這里的一切歸根結底是光明精靈的家務事，自己怎么處理才合適呢。
況且…巴頓和妮雅畢竟還沒有結婚，他還只是個外人。妮雅不在這里，他也不便擅自處置。十幾年過去了，茜雅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那妮雅呢？
巴頓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