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朱由檢的報酬
“契約達成。”
如果朱由檢是要征收江南地區士紳的賦稅，那肯定是力有不逮。
聚眾鬧事，暴力抗稅什么的，可是東林黨靠山們的看家本事。
天下相對安定的時代尚且如此。
更何況天下大亂，烽煙四起的現在。
哪怕是身為大明天子的朱由檢也拿這些死要錢的無可奈何。
但如果是收拾天子腳下的那幫跪舔李闖王結果卻被夾棍夾得嗷嗷叫的大肥豬們，還是能手到擒來的。
幾天之后，在權貴們的哀嚎聲中，朱由檢一口氣抄了十幾個王公大臣的家，就把自己原本空蕩蕩跑老鼠的小金庫給裝滿了。
腰包鼓了，輪到朱由檢向蔣鋒支付報酬了。
“神仙，您要的人帶來了。”
一個從錦衣衛的詔獄中精挑細選出來的死囚，在被洗的干干凈凈，換上了一身體面的衣服，好吃好喝款待了幾天后，刑具加身，被錦衣衛押進了崇明殿。
“你們都退下吧。”端坐在書桌后的朱由檢揮了揮手，還不想把蔣鋒的事暴露出去。
“我終于真正復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侍衛們恭敬退下，朱由檢忍不住尋思神仙要一個死囚用來干什么的時候，那個被押來后就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的死囚，不知哪來的膽子，竟從地上站起，滿臉欣喜若狂的活動了一陣手腳，隨后大喇喇的走到了朱由檢的面前。
束縛死囚的刑具，不知何時掉落在地。
看到死囚靠過來，朱由檢本能的就想大叫“護駕”，讓外面的侍衛沖進來保護自己。
不過看到神仙的黑貓，忽然從角落中沖出來，把死囚當做大樹爬啊爬，很快竄到死囚的肩膀上，伸出舌頭親昵的去舔對方的頭發。
朱由檢硬生生把“護駕”二字憋了回去，一臉的若有所思 隨后讓他驚駭欲絕的一幕出現在眼中。
原本滿臉橫肉，身軀魁梧高壯的中年大漢，作為建奴安插到京城的細作中的一員，意外暴露后被錦衣衛逮捕預備秋后問斬的囚徒，整個人仿佛一團泥似的蠕動起來，僅僅眨了幾下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一位目光銳利彷如絕世寶劍出鞘的青年。
“神仙？”朱由檢哆哆嗦嗦的問道。
“皇帝，不要怕，當然是我。”蔣鋒身體前傾，靠在書桌上，目光直視很害怕的朱由檢，對他笑道。
被錦衣衛捕獲的建奴細作，已經被朱由檢作為代價支付給了蔣鋒。
按照冥冥中的規則，蔣鋒對這個建奴細作，就和大黑貓一樣，擁有從身體到靈魂的完全所有權，可以隨心所欲的處置這件自己的所有物。
和大黑貓不同，蔣鋒才不會對這名建奴細作心軟，毫不猶豫的奪舍了他的身體，吞噬了他的靈魂。
建奴細作瞬間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蔣鋒卻用他的身軀活了過來，并且用自己的特殊能力恢復成原本的模樣。
“借尸還魂？借體復生？”得知眼前之人是神仙，朱由檢望著蔣鋒的雙目中，恐懼沒有消散，反而越發深邃。
好可怕的手段！
眼前的這位，真的是憐憫蒼生的神仙？
與其說是神仙，其所作所為倒更像是妖魔！
如果他對自己產生歹念…
朱由檢都不敢繼續往下想。
“哼，我知道你的顧慮。不要無謂的擔心，皇帝，你我締結了契約，除非你背叛了我，否則我是不能無故對你出手的。”感應到朱由檢內心深處對自己的畏懼，蔣鋒嘴角的弧度更長了。
“神仙，請寬恕我的不是。”看到蔣鋒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朱由檢慌了，趕緊賠不是。
心中對蔣鋒的畏懼卻煙消云散。
有如此匪夷所思大神通的存在，不管是神仙，還是妖魔，應該都不屑于說謊欺騙他區區一個凡人才對。
馬總會處心竭慮的說謊欺騙一個撿破爛的嗎？
（馬總至少不會親自出馬，站到撿破爛的面前對他說謊。）
朱由檢的心思活躍開了。
神仙如何？
妖魔又如何？
大明帝國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列祖列宗的基業即將在自己的手中斷送。
為了不至于死后在祖宗們面前抬不起頭來，為了拯救大明江山，那么不管蔣鋒是什么，朱由檢都必須仰仗他的力量。
大明帝國已經從上到下爛透了，就算抄得了本應該在歷史上屬于李自成的7千萬兩白銀，解燃眉之急可以，想要徹底解決問題。
那是異想天開。
不自量力。
袁崇煥、洪承疇、祖大壽、孫承宗、盧象升、孫傳庭…
一個個寄予了朱由檢振興帝國希望的臣子們，最后都辜負了他。
大明從不缺賢臣猛將，卻回天乏力，大廈將傾。
“呵呵，明智的選擇，皇帝。”蔣鋒望著朱由檢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贊賞。
皇帝并不迂腐教條，作為一個生意人，蔣鋒最喜歡這一類人了。
“神仙，請坐。”
朱由檢看著蔣鋒，猛然想到了什么，連忙站起來把自己天下第一人的屁股才能沾的椅子讓了出來。
崇明殿里只有一張椅子，他坐著，蔣鋒站著。
細思極恐啊。
蔣鋒也不客氣，直接上去一屁股大馬金刀的坐下了。
別人有座位，他卻要站著。
憑什么啊？
朱由檢侍立一旁，拿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圣旨，雙手奉上，恭恭敬敬的遞給了蔣鋒。
攤開圣旨，蔣鋒拿起御筆，在封XXX為錦衣衛大都督的那一欄里，歪歪扭扭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按照明朝的制度，哪怕朱由檢是大明天子，他冊封某人為官的圣旨如果得不到吏部的許可，那就是無效的。
但是作為天子親軍的錦衣衛卻不受吏部的管轄。
不然蔣鋒要一個朝廷里袞袞諸公的官位，朱由檢身為皇帝卻說了不算。
那多尷尬啊。
把名字簽上圣旨的那一刻，蔣鋒就成為了大明的錦衣衛大都督。
在他的力量作用下，大明的所有人都會認可他的官位，不會有一個人置疑蔣鋒為什么年紀輕輕就能當上錦衣衛大都督。
蔣鋒是哪根蔥，從哪里冒出來，為什么之前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之類的問題，所有人都會下意識忽略。
當然，要是朱由檢的大明帝國哪天被李自成或者多爾袞給滅掉了。
蔣鋒的錦衣衛大都督也當不下去。
所以，為了自己的利益，蔣鋒也不能坐視朱由檢的大明完蛋。
帝王就是帝王，朱由檢付出了一個官位的代價，就把大明的命運和蔣鋒的利益捆綁在了一起。
朱由檢的小算盤對蔣鋒而言就是透明的，他實際上并不介意。
有得必有失。
光占便宜不出力。
世間哪有這樣的好事？